“你!”诸葛琛眉头皱起,他的身上染上浓烈的杀机,他看着她道:“好一张利嘴!”
“不是我的嘴利。”倾歌冷冷的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为了夺权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诬陷,自己的亲哥哥都可以杀,又哪里能奢望你懂得手足之情?再则月栖阁外有多少只耳朵,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隐私被人听了去,我们只说我们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你如果觉得我们在这里预谋什么,要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你现在大可以将我杀了,以绝后患!”说罢,她的下巴高高扬起,一双眸子满是嘲讽的看着诸葛琛。
诸葛琛的凤眸再次眯了起来,他看着她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她总有把他气的发疯的本事,而他就算是抓狂也拿她没有办法。
“殿下有不敢做的事情吗?”倾歌冷冷的看着他道:“这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你不敢杀的人,谢谢殿下如此抬举我。”
诸葛琛也冷冷的看着她,四目相对,整个车厢里一片寒气逼人。
过了良久,诸葛琛冷哼道:“沐倾歌,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倾歌微笑道:“殿下想怎么办便怎么办,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其实我一直很珍惜我的生命,虽然我知道我活不了多长,但是我还是想着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必竟这人间实在是太过美妙。”
诸葛琛冷冷的道:“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倾歌将目光抽回,懒洋洋的靠在马车的后背上道:“殿下如果此时还不想杀我,我有些乏了,先休息一会。”说罢,她靠在马车上睡了起来。
诸葛琛见她明亮的眼睛闭上后,一片平静和温和,和方才针锋相对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里升起浓浓的挫败,她实在是一个折磨人的女子。而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对于一个根本就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人而言,所有的威胁都失去了威力,而偏偏他打从心里再不愿伤她一分一毫,而她却将他种种关心却视若无睹。
他气闷闷的看了倾歌一眼,几近堵气的将头扭到一侧,不再看她。
马车晃晃悠悠的将两人拉回了太子府,却见易子龙寒着一张脸站在大门口,一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便冷冷的道:“阿琛好雅兴,这么冷的天还跑出去赏梅,不知道刺客的事情查的如何呢?”
他一袭紫衣立在那里,配上他有些冷漠的表情,浓烈的肃杀之气从他的身上溢了出来,不怒而威,平添几分威猛。只是他的话虽然是对诸葛琛说,他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倾歌,眼里风起云涌,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诸葛琛淡淡一笑道:“做人还是需讲究一些情趣,贱内说在王府里呆得太过无聊,让我陪她走走,我又岂能扫了她的兴。至于刺客的事情,子龙也不必过急,我答应三日之内给你一个交待,那么三日后自会给你交待,而现在一日都尚未过去。”
他笑的温雅无害,却又透着丝丝淡漠,易子龙扫过倾歌的那一眼,也让他觉得极度不快。
“传言阿琛疼极了魏国的公主,看来这根本不是传言了,而是事情。”易子龙淡淡的道:“只是阿琛也得仔细些了,尊夫人身染奇毒,要解此毒只怕得费上一些功夫。阿琛如此珍惜和她相处的日子也是对的,免得日后空留遗憾。”
倾歌在旁淡淡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诸葛琛看了她一眼,手轻轻的搂上了她纤细的腰道:“子龙妙手回春,我相信你定不会看着我抱憾终身。只是性命之事,素来是一半在天,一半在自己,我倒觉得我和贱内的情份不止这短短几年。”
易子龙冷冷一笑道:“你还是如以往一样自大,难道你能向阎罗王讨要阳寿不成?”
“子龙不死,我自然也不会死。”诸葛琛淡淡的道:“我不死,就不会让贱内死,就算是阎罗王他气量窄小,不成人之美,我也要杀到阎罗殿去为贱内向他讨几年寿命。”
他的话让倾歌微微一惊,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却见他一袭白袍站在风中,如妖孽一般的脸上却写着浓浓的坚定,浑身的气场霸气而内敛,张狂而淡漠。端端是风流俊雅无双!
她朝他灿然一笑道:“殿下对我有如此心思,也不枉我来这人世走一趟。”只是她笑的虽美,眼里却无半分暖意,明亮的眸子里反而是浓浓的嘲弄。
诸葛琛轻轻牵过她的手道:“日后我会让你把这一句话的意真真切切的体会一番。”凤眸里灼灼生姿,俊美的脸上温柔无比。
易子龙冷冷的看着两人,两人这般对视,从他的角度看来是情深意重,爱意浓浓,那颗原本就有些泛着酸意的心里更是酸意浓浓。痛和悲涌上心头,一双虎目少了往日的阳光的味道,多了一分阴沉的伤感。
正在此时,沐桓的马车也驶进了太子府,他一袭青衣缓缓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易子龙站在那里,他轻哼道:“真是卑鄙无耻至极,只会行暗事之事,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一张皮囊。”
“就凭你那点本事,根本就佩让人暗算,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易子龙轻轻一哼,话语里满是不屑。
沐桓冷哼道:“是吗?你有那么厉害,那不如现在你就动一根指头试试,看看能要了谁的命!”
易子龙的虎眸里有了层层寒霜,他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敢杀你,沐桓,你有本事就不要躲在阿琛的身后!”
沐桓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根本不需躲在任何人的身后!只是有些时候不与武夫一般计较,若真有本事,我们战场上见分晓!”说罢,他将头扭过来看着诸葛琛道:“今日我遇刺的事情,殿下也需给我一个交待,不要告诉我楚国现在已经乱成一团,连外国使者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诸葛琛淡淡的道:“今日之事,我自会给三哥一个交待。”
“哼,最好公平还公正!”沐桓冷冷的看了易子龙一眼便将头扬的高高的朝他的住处走去。
“你平时说的话和放屁差不多,这一句话终于像个人说的话了!”易子龙冷哼一声,看着诸葛琛道:“两天半之后我等你的消息,你若是敢包庇他的话,哼哼!”说罢,他昂首挺胸朝宜兰轩走去。
倾歌看着易子龙和沐桓的行为,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奈,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就吵成一团。
她心里知道两人的嫌隙是由阿茹所生,阿茹虽是吴国公主,却与沐桓情深意重,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两情相悦,阿茹发誓非沐桓不嫁,而吴国一直想将她许给诸葛琛。
阿茹与吴皇抗挣多日未果之后,从吴国逃了出来,历尽艰辛跑到了魏国,与沐桓有了夫妻之实,吴皇无奈,见木已成舟只得将她许给沐桓。
没料到她嫁给沐桓之后,吴魏交战,魏国大败,阿茹被人诬陷通敌,沐桓无法,只得带她逃亡,没料到两人到魏吴边境时,她终是被人所杀,自那之后,沐桓性情大变,再不过问家国之事,整日里只研习文字笔墨,还搬离了皇宫。
倾歌在魏国说听人说起过易子龙,说他甚是宝贝这个妹妹,因为阿茹的死,他认为所有的过错都在沐桓身上,还曾派出暗卫刺杀沐桓。而沐桓却一直认为当日阿茹之所以会死,和易子龙有脱不了的关系,曾找易子龙拼过命。当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易子龙居然没有杀沐桓,却放出话来,日后再见到沐桓定要取他项上人头。
所以才有两人一见面便针锋相对的情景,倾歌也曾劝过沐桓不要当面与易子龙产生冲突,这样对他对魏国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沐桓只是幽幽叹气,并不多解释一二,倾歌也没有办法。
只是今日被人刺杀之事,她终是觉得疑点重重,原本想检查一下杀手的身份,却被诸葛琛强行拉走,一切都无从证实。她心里对诸葛琛和易子龙都有怀疑,可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两人似乎又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倾歌走到月栖阁时,却见青鸟站在窗台前,一见到她走过来,便飞到了她的肩上,诸葛琛在旁冷笑道:“真是一只通人性的鸟啊!”
倾歌不语,抱着青鸟便走进了月栖阁,她一边走一边轻抚青鸟的羽毛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还到这里来,就不怕冻伤吗?”
诸葛琛冷笑道:“我看它不用担心被冻伤,而是该担心会不会被人宰了烤了吃了。”
“谁要是敢伤它一根毛,我就和谁拼命!”倾歌一字一句的看着他。
“用得着如此吗?不过就是一只鸟而已!”诸葛琛的眼里满是鄙夷,伸出手去摸青鸟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