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回至客栈,不觉天已是灰蒙蒙,东边空中,一抹浅白之色已显露出来,心中惊讶时间如此快,竟已天明将至,怕李让等人知晓,便急急忙忙回到房间内。
“曹云,你夜里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睡觉?”
刚一开门,却见张帆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走至门前。
“半夜醒了睡不着,不由得想起了家乡,便在镇上走了一会儿,没想到才刚刚回来你却已经起来了?李让难道还未睡醒?”
“李让似乎很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帆回道,看了看眼东方,不禁有些伤感,“曹兄思念家乡,我却是也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爷爷奶奶和大黄怎么样了?出来已经有三四日了吧!”
蜀云打了个哈欠,道:“我从西域来到蜀山拜师修道,二者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即是被蜀清执事所寻,家乡应离蜀山不远,日后会有机会回去的!”
张帆朝着曹云看了一眼,道:“只怪我未曾走过几处地方,故此有些触景生情了。”
“既然是为修道,那自然会失去不少东西!”
曹云说罢,便走到了床边,道:“张帆,我一夜未睡,如今来了困意,我再小憩一会,若是出发记得喊我一声!”
“额!曹云兄,天已经亮……”张帆正欲提醒,却只听得‘咚!’的一声,便见曹云已经倒在了床上。
“曹兄?曹云?”张帆喊了几声,那张憨厚黝黑的脸庞露出一抹愕然,“这曹兄睡觉竟比我家大黄还要快上三分,在下着实佩服!”
……
时至日出,张帆洗漱完毕后便上楼喊曹云,喊了十几声,曹云才浑浑起床,张帆指着窗外,有些着急地道:“曹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可别让蜀清执事来喊我们,他们可是蜀山道士,别惹他们不快!”
“嗯!”曹云晃了晃脑袋,心中不由得奇怪,他在大漠生活十几载,周遭危机四伏,几日不睡早已是家常便饭,更无甚么疲惫的感觉,今日却是怎么了?
“难道是那五字咒语?”曹云皱眉,张帆走到门口,见他还楞在那儿,便急忙道:“曹兄,快点洗漱罢,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别让蜀清执事等我们!”
二者刚出门,却正巧看见李让与蜀清一前一后站在门口,慌得张帆急忙行礼道:“蜀清道长,安早!”
“安!”蜀清点头,见曹云昏昏欲睡,便道:“曹云你精神似乎不太好,昨日难道未曾入眠?”
曹云佯装叹气,道:“长夜漫漫,不由得思念起家乡,又觉腹部隐隐作痛,似乎树妖浊气似还在体内,故此一夜未眠。”
李让闻言笑道:“哦?原来是曹兄思乡之情泛滥,但不知为何愚弟昨日却见你与一妇人离开客栈至天明方归?”
“那妇人乃是蜀焱兵的母亲,说她儿子认识我的族人,故此前去相看。”
“真是如此?”蜀清望着曹云,问道:“蜀焱兵为何认识你族人?他为何要你去见他?”
“是!她叫瑶玲,是与我一同来中原的,可是却与她走散了!”曹云暗道不妙,随后又说道:“我听闻他知晓瑶玲在哪,故此夜里前去询问。”
“不知可曾说了什么?”|
“那个妇人将我带到一处破庙,说我是古邪神的信使,还说古邪神不久将会降临青云镇,超度镇上的居民。”
“古邪神?究竟是何方神圣?”蜀清皱眉,曹云又道:“不知蜀清道士是否知晓蜀焱兵?他被逐出师门又是因为什么?”
此话一出,蜀清脸色一变,面若寒霜,呵斥道:“你既不是蜀山弟子却问蜀山之事,却是为何?你心术不正,当应禀告师傅,禁止进入蜀山!”
曹云没想到提起蜀焱兵会引起蜀清如此大的反应,又见蜀清双眼似如寒冰,心中不觉一冷,如坠冰窟,一时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帆在一旁观看,不禁上前求道:“蜀清倒是,曹兄从西漠来中原一心想要成为蜀山弟子,您看望他求道心切,天赋尚佳,还望给他一次机会!”
“这次且就算了,这蜀焱兵乃是蜀山禁忌,你们进入蜀山你们切莫谈及此人,也莫与师傅询问此人身份,若不然,成为蜀山弟子机会渺茫。”
“是,多谢蜀清道士提醒!”
蜀清撇了一眼曹云,便朝楼下走去,李让亦是紧跟在蜀清身后,一起下了楼。
“时候不早了,师傅在等你们呢!”
张帆走到曹云身边脸上带着一抹关心,道:“曹兄,我常听闻西域民风彪悍,不善于心计,此乃中原,一言一行都会遭人算计,还望曹兄日后三思而后行,要知祸从口出。”
曹云感激的望着张帆,郑重的点点头,道:“今日多谢张兄了,若不是你,我恐怕就无缘蜀山了!”
张帆摇头,道:“此乃小事,但你需警惕李让那人,我与他同行半月,却也知晓他是个善于心计的人!”
曹云听后,嘴角露出一丝无奈,“青山道士说外面世界的危险来自于人?莫非便是此种人,但却是不知怎么得罪他了。”
如果是在大漠,依照曹云此刻的想法,恐怕早已一刀将李让脑袋斩下,但这却是中原蜀山,一个修道者多不胜数,道行高深却可呼风唤雨的世界。
蜀清带着三人出了青云镇,行了约有一里,见前方乃是一片竹海,走近一看,却见那蜀缘执事站立在一颗老竹之下,盯着竹上纹络细细观看。
“师傅,道童已经带来了!”
“世间万物,却是无一物相同,此竹看似平凡,但纹络却复杂曲折,偌大竹林中怕是再难寻一根模样纹络相同的竹子,修道亦是如此!”
蜀缘念罢回头,看了眼三人,问道:“曹云,你身体如何,可无甚么大碍?”
曹云拱手谢道:“有劳蜀缘执事关心,只是胸口还微微有些疼痛,其他并无甚么问题。”
“人既已到齐,我们便出发吧!”
蜀清左右观之,问道:“师傅,为何未曾见到远承师兄?”
“远承师侄因身体抱恙,故此无法前来,为师待会施展御剑之术,将尔等带回蜀山!”蜀缘说罢,轻轻触碰背后剑鞘,只见宝剑脱壳而出,悬至空中。
“涨!”
宝剑不断扩大,转眼便涨至一把长七尺,宽两尺的巨剑,巨剑横至蜀缘面前,蜀缘跃至空中,踩在剑柄上。
“此乃御剑飞行之术,你们越至剑身上,师傅将会带你们飞至蜀山!”
一行人跃至剑刃上,虽有五人,但剑却十分宽阔,并无甚么拥挤的感觉,蜀缘双手合十掐了个诀,曹云只觉周围隐隐有气体在流动,用手却摸不到,也无法看见。
蜀山御剑之术因其与大鹏速度不相上下,故此在道统之中颇负盛誉,且也是每位蜀山弟子在结丹期所必学的法术之一。
蜀缘催动体内灵力,巨剑便快速朝着东边驶去,张帆惊讶非常,拉着曹云的手臂瑟瑟发抖,李让见了不禁冷笑,看了一眼曹云,“西域人都是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而他却是肤色泛黄,且身材中等,却是不像!问他西域之事,脸色大变,此人身份十分可疑,日后恐是道路上一障碍。。”
曹云并不知晓李让此时此刻的在想些什么,他将张帆的手臂拿开,毕竟有了两次飞行的经历,曹云已经不再惧怕。
他凝视着前方一座巨大无比似与天地相连的山峰,轻轻说道:“蜀山我来了,虎叔、狼叔,曹冬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