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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论尊?”孔梦心里想着。
“武论尊?”树奴心里想着。
“武大哥---”秦无病心里喊着。
“爸爸---”飞驰的马车上,黑暗的车厢里,依依忽然醒了,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眼泪无声流下。
“你要干什么?”孔林绝望地惊叫,声音嘶哑,五官变形。
“北门那组还没完事?”孔成心里纳闷着。
“秦无病哪儿去了?”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罗大头和铁断心中奇怪着。
这次的爆炸,没有巨响,没有深坑,也没有残留的中眼。只有光华一闪,一股强大的灵力陡然爆发,又随即化为乌有。
跟着化为乌有的,是武论尊,也是树奴的好朋友,是秦无病的好兄弟,是依依的好父亲,是一个知错能改、敢做敢当的男人。
跟着化为乌有的,也有孔林和孔家弟子们。
秦无病被瞬间的光华照得睁不开眼睛,脑袋里也是瞬间空白,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光华消失,秦无病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可是他不敢睁眼。他知道,眼睛睁开之后,就再也看不见武论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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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救他吗?”秦无病问神树。
“不能。”神树坦然承认自己能力的局限,“我说过,神只是超强能量的聚合体,并非全能。不存在的,我造不出来。已经消失的,我也追不回来。”
“那你作为神树的意义何在?”秦无病声嘶力竭地质问神树。
“保持平衡,服从本能。”神树平静的解释,“所以恢复一个已经消失了的能量体,不符合平衡原则,更不是神的本能。”
秦无病无奈地低下头,想了想,说道:“以前我的老师苏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
神树静静地等着。
“他说人生最大的悲剧其实就是四个字---”
神树还在静静地等着。
“无可奈何。”
神树和秦无病都没再说话。片刻后,秦无病说:“我走了。”
“要走了?”
“当然。既然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就要学会接受,不管有多难。毕竟---”他吸了口气,接着说:“我的眼睛不能总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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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无病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看见了已经被灵力炸塌了的城楼;看见了躺在地上、明显已晕的小快手;看见了居然还能站着的老树奴;以及---站在老树奴身后的那个人,那个男人。正是他,扶着老树奴勉强站着。
那个秦无病绝对想不到还能再见到的男人。
那个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左半边身体已经被炸烂、露出了森森白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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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那个男人首先开口发问。
“的确没想到。”秦无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答道,“想不到你居然能活下来,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是呀,”那个男人似乎很感慨,咳嗽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血痰:“毕竟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爆炸的威力又那么大,我还能幸存,真是奇迹了。”
“可是你还是受了重伤。”秦无病提醒他。
对方看了看自己的状况,同意道:“受伤是无可避免的,不过总比死了强。”
秦无病点头,“是呀,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没错。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就像武论尊那样,不仅机会没了,连尸体都没了。”
秦无病的拳头握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叫孔林?”
对方咧嘴想笑,却从嘴角流出了鲜血,“不错,我是孔林。咱们在乱斗时还交过手。”
秦无病想起来了,“那时你就想杀我。”
孔林坦然承认,“奉命而已。”
“可是你没成功。”
“不是没成功,而是不能成功,我的任务是制造你和孔梦在一起的机会。杀你,那是孔梦的工作。”
“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孔梦也完成了她的任务:她确实打伤了我的后脑。”
孔林盯着秦无病的双腿,“既然这样,你怎么还能站着?”
秦无病平静地说:“一言难尽---就好像你,那么近的距离被灵力炸到,居然没死,还能稳稳地站着,又是为什么呢?”
“一言难尽。”
秦无病微微点头,说:“既然都是一言难尽,眼下时间又很宝贵,咱们就赶快来说正事吧。”
“同意。比如什么正事?”
秦无病盯着孔林的手,缓缓说道:“比如---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树奴的喉咙?”
“这个呀?”孔林看了看已经被掐得翻了白眼的树奴,手上不仅没松,反而更紧了些,接着说:“如果你肯配合我,合适的时候,我会考虑松手的。”
秦无病看着树奴,以及把自己身体掩在树奴身后,只露出右半边脸的孔林,接着说:“你用一个老树奴做人质,这种做法可有失光彩。”
孔林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有失光彩吗?在你看来可能如此。在我看来,却是唯一出路。以我现在的状况,跟你和那个婊子动手,我非败不可,败就是死。可我不想死,不仅不想死,我还想为家族出点力,立个小功什么的。所以我必须要找个人质,你们三人当中,这个老家伙最弱,而且离我最近,我当然要挑他下手。”
秦无病扫了一眼昏迷未醒的孔梦,“你指的那个婊子---是她?”
“当然。除了她,在场的还有女人吗?”
“你认为她会跟我联手?她可是姓孔,跟你一样是孔家的人。”
孔林在树奴身后,发出阴险的笑声:“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情况:她姓孔没错,但她已经不是孔家的人了。从她在城楼上假传家主命令、打算放了你们那时起,她就已经背叛了孔家。”
这个消息倒真让秦无病意外。失去灵力以后,他上不去城楼,也察觉不到城楼上的情况,所以他不像武论尊,临死得知小快手已经背叛了孔家、护着己方。所以才在自爆灵力之前的一刹那,决定放过孔梦,伸手把她抛下城楼。他不知道孔梦和孔林之间已经内讧,现在既然知道了,他要想办法利用这个新情况。
此外,还有一个新情况绝不能让孔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灵力,也用不出神树之舞。孔林之所以躲在老树奴身后,就是怕自己的灵力攻击。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灵力,那在场三个可就任他宰割了。
秦无病强装镇定:“原来你们俩内讧了。”
孔林恨恨地说:“对!要不是因为她叛变,此刻你们几个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我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德性。都是因为这个吃里扒外的婊子!”
“可是,她在上面拦着你们杀我们,并不代表她跟我们就一定会联手。也许她还有别的想法。”秦无病尽量多说话,拖延时间,希望孔梦赶快醒过来。虽然孔梦醒过来也未必会和自己联手,但孔林肯定是她的敌人---哪怕之一---也好过自己独自面对孔林。
孔林听了这话,居然还点点头,“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她跟我斗,未必代表她就一定会向着你。有时候敌人的敌人,也未必就是你的朋友。所以---”他顿了顿,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孔梦,接着说:“我得先把你们可能形成的联盟拆散,让你们没法联合对付我。”
“你打算怎么办呢?”秦无病的心情已经开始紧张了。
孔林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很简单:用你的灵力,给她来一下,打哪儿你随意,但别弄死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