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是夏小姐的父亲,也没有想到夏小姐原来还有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身世。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夏小姐一直以来,都那么不喜欢与人亲近,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生活了。
又是为什么,夏小姐有弟弟,却又是和她不一样的姓了。
她摇了摇头。
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个干净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开水。
重重的呼了口气,才端着那杯水缓缓的走进客厅,轻轻的搁在夏沐旁边的茶几上。
接着,什么都没有说,又转身回了厨房。
下午差不多六点。
李阿姨听到门外的开门声,立刻跑到了门边。
下午,夕阳西下,差不多六点钟。
李阿姨拿着抹布站在鞋柜边上,一边心不在焉的擦着鞋柜,一边抓心挠肺的等着那个俊美绝伦的先生回来。
突然,耳边传来钥匙钻洞锁眼的声音。
李阿姨那皱成一堆的脸庞,立刻堆出一抹欣喜。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她就立刻朝着门外靠近,对着门外正在抽钥匙的高大俊美男人轻声而满含忧心的道。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今天下午夏小姐的父亲来了,他们谈话谈了很久,好像还大吵了一架,然后,等那个男人走了之后,夏小姐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动也没有动的快四个小时了。”
李阿姨一边说着,那张微胖的脸上也是满满的担心。
她还摸不准夏沐的心思,所以把声音压的很低,很轻,但是语速很快。
就在闻人御玄这进门换鞋的瞬间,她就全部简单的把大概经过讲完了。
从她开口,闻人御玄那张本来还毫无情绪的俊美脸庞,一瞬间就阴沉了起来。
“你下班吧。”他对着李阿姨点了点头,声音平淡,不冷漠。
“好。”李阿姨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就把手里的抹布收进玄关处的一个小抽屉里。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
闻人御玄转头,深邃的眸光穿过玄关处的隔空装饰柜,紧紧的落在不远处沙发上那个没有什么动作的纤细小女人身上。
手里的公文包来不及好好的放下,就那样让它随意的落在脚边。
眉心微蹙,眨眼间就步履矫健的朝那个一看就让他揪心不已的小女人走过去。
那优雅稳健的步伐,愣是没有在这个静谧的有些压抑的空间里,摩擦出丁点声音。
他静静的走到夏沐边上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那正仰着的闭着眼的清美小脸。
接着,抬起自己那温热的手掌把眼底小女人那两只交叠在小腹上的小手握到了手心里。
在感觉到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时,那眉头蹙的更紧了,就连宽阔饱满的额头,都夹的紧紧的。
满脸的表情都好似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似的。
抬手,低头,那温热柔软的朱红色唇瓣,吻上手心里那冰凉白皙如玉的手背。
感觉到指间传来那让人心颤的温热,夏沐缓缓的睁开了紧闭几个小时的眼帘。
入眼的就是眼前那正低着头带着无限疼惜的表情吻着她的手指的俊美脸庞。
那样温润夹杂着柔情万种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就像是泉水一般流进她的心里,使得她心里那冻得结成冰的思绪微微解冻。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般,闻人御玄抬头,夏沐那樱花色粉嫩的唇微微拉扯,对他勾出一抹不是笑的笑。
闻人御玄看着那样让他觉得心酸的笑,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浊气。
接着,他那高大的身躯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伸出两只健壮有力的手臂穿过夏沐的身体,温柔的把她抱了起来。
他代替了她的位置在原位上坐下,她坐在了他的身上。
“傻瓜。”
朱红色的双唇轻启,低沉如烟雾的声音缓缓而出,却带着浓重的化不开的疼惜。
夏沐眨了眨眼,清澈如水的眸光落在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眼眶里渐渐的弥漫上一层朦胧如云烟的薄雾。
她只觉,他那么轻柔的声音从她的耳里传到身体里,就好像一个开关似的,开启了她体内先前被她强制关闭的泪水闸门。
轰然,身体里的所有水分也好似鲜活了般,在身体各个细胞里游走。
自然而然,她那被冰封的泪水,也好似被他万千柔情融化了般,克制不住从眼眶里溢出,并沿着她那苍白若世上最完美的瓷器般精美的小脸上倾泻而下。
这一刻,泪眼朦胧,其实,看什么,视线都是模糊不堪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遇见他后,感觉到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会总是忍不住的变的脆弱,不如一个人的时候坚强。
渐渐的,她明白。
一个女人的无畏坚强,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找到可以依靠,可以示弱的人。
所有原以为足够坚强的女人,直到她们真正成了水做的女人,被爱情里的温情轻轻的触碰一下,所有心里伪装起来戒备城墙,都会崩塌,然后,就会泪眼朦胧,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她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楼上近在咫尺的精壮腰肢。
好似带着极大的依赖般,把自己的脸深埋在他的怀里。
不一会儿,她那汹涌而出的泪水就浸湿了闻人御玄那某国际大牌高定的麻灰色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还有衬衣上。
这样湿润温热的触感,落在皮肤上,其实并不可以伤人。
偏偏此刻的闻人御玄,却觉得这样的温度好似从她的眼里,传到他的肚子上,被放大了无数倍,滚烫的让他那么难以忍受。
“御,我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哭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几分钟过后,夏沐那嘶哑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嗓音从闻人御玄的怀里传来。
“傻瓜,想哭就哭啊,你要是憋着才会更让我心疼呢。”
这么浑厚低沉犹如大提琴被拨动的嗓音,轻柔的像是一抹纱幔拂过夏沐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