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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肥皂

唐克幽幽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子里,虽说房间的陈设还是非常简陋,但比起柴房里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一个浑厚的女声响起:“先生,您终于醒了?您可真能睡,睡了整整两天!”

唐克用了一分钟时间才把自己目光的焦距对准,眼前站着的是好心的女仆妮娜。

“我这是回到了城主府了吧?感觉真不错!”

从那恐怖的角斗场上生存下来,唐克有充足的理由感到自豪和开心,现在又一次见到这好心的女仆,竟然打心眼里升起一种亲切感来。

“您醒过来就好!”好心的妮娜一挥手,“我这就给您端些食物来,我想,您一定喜欢来上一碗香香的炖肉和浓浓的玉米汤!”

唐克苦笑一声,空荡荡的肚子里打雷般的响了起来。

过不多时,妮娜端着个盘子来到唐克所在的房间,上面用几个大木碗盛着冒着热气的食物。这些食物虽说比起唐克以前吃过的还是稍显粗糙,但唐克觉得香甜无比,很快将之一扫而空,害得妮娜不得不多跑了一趟,又端了同样分量的过来。

“哦,先生,您的胃口真不错,这些东西连我对付起来都有些困难呢!”妮娜打趣道。

唐克满嘴食物,艰难的抬起头来想笑一笑,却见尼安特城的实际掌权者已经站在了门口,微微的对着自己笑。

换上了女装的莉莉西斯像是正午的太阳一样明艳照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色长裙看起来十分简洁明快,但仔细看去,又能发现长裙之上有些非常巧妙的小点缀,既不显得繁琐,又非常精致。

莉莉西斯高贵得像雕像一般的脸庞露出真正贵族似的矜持笑容:“尊敬的‘不死者’先生,见到您醒过来显得十分开心,这是我们的荣幸。”

唐克挣扎着想要下床,免得唐突了佳人——要知道,贵族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咱哥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总得有样学样,别像个土包子似的惹人笑话。

他的举动果然赢得了莉莉西斯的好感,代理城主微微的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了,先生,我只说几句话就走。”

唐克微微点头,只听莉莉西斯说道:“首先,我能肯定您是一名贵族……当然,有可能是您那个不知名的民族的贵族,而且还是身份不低于子爵之下的贵族!”

莉莉西斯眼神中透着狡黠,好像看透了唐克的心思一样,一开始就投下个重磅炸弹,唐克果然被她的猜测惊得目瞪口呆,幸好代理城主自作聪明的解释了下去:“在您昏迷的时候,我们检查过您的身体,发现您手脚上没有太多的厚茧,身上的皮肤也非常光滑,甚至连肌肉都非常松弛,不像是经常从事体力劳动的样子,这就是我判断的依据……说实话,我很难想象贫民甚至一般的低等贵族能过上如此优渥的生活。”

唐克被她说得一阵羞愧,哥们这身体确实文弱了点……不过幸好他老脸够厚,面沉似水,没露出什么破绽。

不过……‘检查’哥们的身体?别是被这女人给……

唐克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惊恐,莉莉西斯也觉察到刚才说话有所不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我是派家臣给先生察看病情之后,他们告诉我您的身体状况的……虽然我并不明白您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您理应得到一名真正的贵族的待遇!更何况,在您的身上有着一些奇妙的能力,我想,这种奇妙的能力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您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不死者’,这几乎是一名战士能够得到的最高赞赏了。”

莉莉西斯若有所指的说着,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尼安特人崇尚勇武,但并不是疯狂好战的民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您的到来也许是一个转机呢……不是吗?”

唐克的大脑从这女人开始讲话的时候就一刻不停的转着,这女人话里有话啊!她对我有所求!

虽然还不能确定这女人具体要的是什么,但唐克心里笃定得多了,露出个自认为最为得体的笑容,唐克微微的朝着代理城主点点头:“我想您绝不会为您今天的决定后悔,我保证!我虽然刚刚来到贵地,但是为了感激您的殷勤款待,我会为尼安特城做一些事情的——尽我最大的力量!”

不管以后怎样,现在先许个空头支票,有句古话说得好:‘能不能做到是能力问题,想不想去做是态度问题。’

咱哥们先摆出个友善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咯。

果然,听了唐克的话,莉莉西斯行了个礼,算是对他的态度表示感谢:“先生果然具有高贵的品德,我暂时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什么吩咐的话您可以和妮娜说,她会满足您的要求。”

这就是贵族讲话的方式么?怎么都绕着弯说话,好像根本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唐克苦恼的蹙着眉头,看着莉莉西斯窈窕的身影就要转过门廊前的柱子。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大声向莉莉西斯问道:“还有……尊敬的夫人,我想问一下,那天和我一起在角斗场上战斗的那两位先生……他们怎么样了?”

莉莉西斯的身形一顿,好像深深的吸了口气:“您果然与众不同呢,先生。我第一次见到从角斗场上活下来之后不问自己的战利品,而是问自己的对手的情况的人……您真的是很特别的‘战士’。”

她转过头来,脸上仍然保持着贵族般的笑容,不过这次的笑容中真诚的意味多了些:“我可以告诉您,他们得到了很妥善的安葬。如果您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去‘安息地’缅怀他们……这是您应该享有的权利!另外,他们真的是非常非常勇敢的战士!”

“谢谢……”唐克懒得去猜测她说话中的深意,想起那天的惨烈战斗,思绪又是一阵飘忽。

再一次抬头时,不仅莉莉西斯早已离去,就连妮娜也悄然退了出去。唐克苦恼的揉着太阳穴,一下子从原来安适的庸碌生活中跳到这种紧张动荡的生存环境,确实让人挺难适应的,这才来几天的时间,就差点死了两三回,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嘛!不过还好,现在还算度过了第一道难关,万事开头难嘛,以后凭着自己高人一等的见识,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他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死个人比杀只鸡还轻松,咱哥们就别想着异世界争霸之类的宏图伟业了,老老实实活着就好,过几年找个金发碧眼的婆娘生堆孩子,过完这辈子就得了……你还别说,媳妇是金发碧眼的话,咱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混血,不是听说混血的种儿长得比一般人漂亮么?咱这当爹的好歹也算给他们在起跑线上争得一点先机……咳!又想远了……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亮了起来,唐克在屋内倒是没有明显感到温度的升高,不过看外面的灌木上已经开始蒸腾起热气,知了也开始聒噪的叫了起来。

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去逛逛。

唐克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换上了一套舒适轻便的衣服,质料非棉非麻,剪裁也十分合体。

出得门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大大的庄园之中,面前数十亩的土地上规整的栽种了常绿的灌木,灌木被修剪得一丝不苟,那些知了就是在这些树丛中鸣叫;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在灌木中若隐若现,暂时看不清通往哪里。

这个庄园的风格明显和街道上那些巨石建筑有着风格上的的不同,在这个崇尚勇武的世界,造出这样一个精致的庄园,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主人的性格倾向呢?

唐克随手扯下一根草茎衔在嘴里,漫无目的的逛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弓着身子劳作的女仆妮娜。

“嘿!善良的妮娜,你在干什么呢?”

“哦,先生,我在锄杂草。”妮娜抬起头来,阳光照得她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紫色小花可是我们这儿最重要的植物了!它们是薰衣草!夫人和小姐每个星期都会检查它们的生长进度呢。”

唐克蹲下查看这些植物,发现它们和地球上的薰衣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长势要差了些,不知是不是生长环境与地球上有差别的关系。

“对了,现在城主夫人在干什么呢?”唐克装作随口的问了一句。

“她和小姐都在沐浴呢,她们每过三天就洗一次澡。”妮娜倒是没什么心机,“‘沐浴日’的时候就不能处理公务啦,小姐倒是很喜欢这种安排——她恐怕更喜欢每天都是沐浴日呢!不过夫人就很不喜欢了,她总是说沐浴日占用了她办公的时间,让积压如山的公文越积越多,哎,辛苦的主人!要是妮娜再聪明一点,能够分担她的辛苦,那该多好!”

唐克微微一笑:“你很聪明呀,又聪明又漂亮的妮娜!愿……拉尔神保佑你!”

没心机的姑娘受到表扬之后开心的大笑着,豪迈的声音传出去老远:“不过说真的,我有过一个想法,要是有办法让沐浴的时间缩短就好了!可惜这种想法挺不现实的……”

“等等……”唐克好像模模糊糊抓到了什么灵感,“你们洗澡要用多长时间?”

妮娜瞪大了眼睛:“一天啊,不过我们这样的下人,半天也就足够了。”

难道……

唐克皱着眉头,对于自己的想法不是十分确定。

“嘿,先生,你出神的想什么呢?”妮娜好奇的用大手在唐克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唐克笑了笑,“对了,你刚才说起沐浴的事,我这才想起,我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我想,城主府里应该不止只有一处洗澡的地方吧?”

“这你可说对了,先生!”妮娜笑着自豪的说道,“原来这里就有三个温泉池子,夫人掌握家里的财政之后,又建造了好几个又大又精美的池子呢!我常常听别人说,要是论起‘沐浴日’的奢华享受程度来说,整个公国联盟境内恐怕只有各国的王室能与我们尼安特城主府相比!”

在好心的妮娜的带领下,唐克有幸享受到了异世界的第一次沐浴过程。妮娜果然一点也没有吹牛,洗澡池子的奢华程度远远超过了唐克的想象,池子里面放了大量的洁白的牛奶,散发出香甜的气味,连池底都镶嵌了许多明晃晃的宝石,旁边还有好些漂亮的侍女伺候着,赶都赶不走,说是城主定下的规矩,害得唐克缩在水里就没敢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唐克经过五分钟的观察,终于确定了那个令他无比兴奋的猜想:这个世界,还没有肥皂!

一方面为了消除部分尴尬,一方面为了套取情报,唐某人像只大虾似的缩在水里,和旁边站着的侍女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平常你们伺候城主和夫人、小姐沐浴的时候,他们怎么洗澡的?”

池子边的四个侍女嗤嗤的笑了起来,唐克知道她们想左了,连忙补充说道:“我是说,我刚来这里,想知道沐浴的过程,免得有失礼的地方。”

“好了,羞涩的大人,我们知道您的意思。”一个苹果脸的侍女看起来比较活泼,“我们尼安特的沐浴习惯和整个大陆上的习惯都差不多,不过频率要稍微密集些。莉莉西斯城主一点也不能忍受身上有任何污垢,所以她把沐浴日由十天一次变成了三天一次,每次沐浴的时候都是在温泉里浸泡五个小时,再由我们用浮石轻轻的擦拭她们身上的污垢,然后再在身上擦上盐和薰衣草制成的香料,最后用清水洗净,就完成沐浴了。”

唐克心中暗笑,还擦上盐和香料,又不是腌火腿,用得着这么麻烦?怪不得这些人洗澡得用上一天的时间,太没效率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唐克胡乱擦了擦身体,非常敏捷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惹得旁边的几个侍女大惊小怪:“先生,您是我们见过的洗澡最快的贵族了!”

唐克没时间陪她们瞎嘞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

出了门,唐克首先要找的是这里的厨房、洗衣房之类的掌管生活琐事的场所,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肥皂的发明的历史好像是起因于某位厨师不小心把油打翻在草灰里,人们发现这种混合物有清洁污垢的功效,后来又经过了长时间改良,才出现了固体的肥皂。

唔,记得不太清楚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好歹有个大概的方向,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是了。

事情正如唐克设想的那样,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那个恰好把油打翻在草灰中的厨师,唐某人正好得以进行他的发明创造大计!利用‘贵族’身份,唐克先是找了一间闲置的房子,叫厨房拎了两桶油和大量的柴禾,把门一关就在房子里捣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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