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样”很快上齐了。
我起开两瓶冰镇啤酒,递给陆青一瓶,道:“来来来,先吹一个,压压惊。”
陆青接过来,和我碰了一下瓶颈,咕嘟咕嘟地开喝。
人要是累过头了,反而食欲不振。我俩慢慢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陆青想起点什么,问我:“你说,那女鬼会不会再来找我?”
我乐了,道:“你怕了?我画道辟邪符给你。”
“你算了。你以前给过我一张,我一直带着,不也没好使吗?”陆青说着,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来,递给我。
我想起来了。我一拍桌子,把陆青吓了一跳。我叫道:“我明白了,她不是找你,是找我!也不是找我,是找这个!”
我掏出三才珏给陆青看。
我颇费了些力气才给他解释明白,这三才珏是我师门——道家先天派的信物,和那块石头上的地图直接相关。陆青带着我给他的符,那女鬼见陆青身上带有先天派的符纸,便引他去看石头上的地图,然后通过他找到了这三才珏的下落。
陆青努力思考着,确认性地问我:“那女鬼是找你的,不是找我,是不?也就是说,她见到你以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是不?”
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后,陆青裂着嘴乐了,敬酒道:“从现在开始,我得跟着你了。你一个人容易出危险,关键时刻我还能帮你叫叫人,是不?来,走一个!”
我明知道这小子是有热闹看不着憋着难受,但心里仍是一热,道一声“好兄弟!”和他干了一杯。我师父那老……啊不,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前些年传授了我一些口诀以后就如同人间蒸发般不见踪迹,我的双亲又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身边除了陆青还真没个说心里话的人。虽然陆青未必能帮上我的忙,但有个朋友在身边,至少不会那么孤单无助心里慌慌的。
陆青拿着我的三才珏看来看去。这三才珏是三种颜色的玉天然结合而成的,外轮廓就象把一个人的手掌上参差不齐的五指削圆之后的形状,从正面看,右边一半是白玉,成水滴状;左边一半是透明的玉髓,成环抱状,这两部分就象古人抱拳,用左手抱住右手的样子。玉髓抱白玉,取阴抱阳之意。两部分结合处的上三分之一是浮雕的树叶枝条,下三分之一却是天然结合在一起的黄翡,雕成一只老虎的样子,虎有三只脚踩在玉髓上,身体在白玉中,另一只脚伸向身体上方。在玉髓这部分,虎尾沿着珏面一直上扬至枝条中,而在白玉的部分,浮雕的枝条则垂到虎头上方。雕刻的手法虽粗犷但传神,寥寥几刀便让图案跃然珏上。珏的背面相对简单,上面和中间的位置刻着一道符(我不认得),下面则是花朵和枝条。那半弯玉髓,从珏的后面看去比前面要大。大概是玉髓的折射率比白玉大的缘故吧。
整块珏寓意地(阴)承托天(阳),而虎足踏大地,身体在地面上的空气中且举爪向天。虎为毛虫之首(人类的祖先猿猴也是毛虫,而龙为鳞虫之首,凤为羽虫之首),此珏代表着天阳地阴之中,有生灵踏地取天而生存,就是“天、地、人”三才之意,故名三才珏。
珏不大,一寸见方而已。质地也不是极品,但年头可不少了,我考证应该有六、七百年了。
我告诉陆青道:“这珏有点古怪,特别是上面那道符……这珏是我师父给我的,通常挂在我胸口。我们先天派不以符咒见长,我有时用剑指按着这珏起符咒,效果会特别好。”
陆青用手支着下巴,问我:“这珏上的图案和那石头地图是一体的,那女鬼是不是就想要这地图?”
我似有所悟,道:“唔,有道理,大不了把地图给她……”
陆青说:“你还是趁早给吧,看她白天出手可挺狠,没准儿又使什么阴招收拾你,暗箭难防啊。”
我吹牛道:“靠!我师父给我好几样宝贝呢,不只这个三才珏。等我回家拿到手,她敢再来我收了她!”
陆青睁大眼睛问:“你能把她抓住?真的?”还没等我回答,他就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
“哈哈哈!”我指着他笑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和女鬼那个?哈哈哈!”
陆青看着我,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好象极度紧张的样子。
我正要继续取笑他居然意**鬼,陆青忽然伸手死命地推了我一下。
好大的劲儿,我一下子被他推个后仰。我感觉我撞到一个热乎乎软嘟嘟的大家伙,然后就和这个温软的大家伙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扭头一看,原来被我撞倒的是同福的胖老板娘。我赶紧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一边往起爬一边要道歉,那躺在地上的胖女人眼中绿光一闪,手里握着的斩骨刀一举,“呼”地一下劈了过来。
我向后一缩,陆青又向后拽了我一下,勉强躲过这一刀。刀锋几乎是贴着我的脸和肩膀掠过去的,这一刀又快又猛,劲风剐得我脸颊生疼。这要是给劈上,我脑袋准成两半了。
斩骨刀砍到水泥地上,溅起一溜儿火花。
说是迟那是快,我间不容发地躲了一刀之后,终于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妈呀!”
胖女人身体一挺,直直地站了起来,双眼绿光大盛,斩骨刀又举过了头顶。
我还双手撑地在地上跪着呢,赶紧扭身四肢发力往起窜。
古人云“患难见真情”,此言不虚啊。这个晚上要没有陆青,我可能真的就挂了。陆青看胖婆又要砍我,及时地拎起一张凳子,挡在我身前。
“咔啦啦——”斩骨刀将凳子劈碎。还好凳子缓冲了一下,我又向前一窜,这一刀没中要害,只有刀尖从我的右边屁股上划了过去。
我窜出去足有两米多远,感觉屁股凉丝丝的,回手摸摸,抬手一看,靠!全是血。眼睛一见到血,我立即感到屁股火烧火燎地疼。
胖婆举着刀,“嗷”地一声又冲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