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伸手去拉陆青和赵晓玲。哪知一下子摸了个空,回头一看,这俩人后撤得比老头还快!我也立马往回跑。
那白狗听到老头的招呼,扭头跑到几米开外,犹自不服气地向狼妖吠叫着。
黄风开始扩散,而狼妖已在黄风中遁去,消失不见了!
老头一声呼哨,白马“得得得”跑来。老头从马背包囊里抓出一把艾蒿,开始绕着黄烟插艾蒿,平均每隔约二十厘米就插一棵。
我明白老头的用意,也到马背包囊里抓把艾蒿,和老头对着插。很快,我和老头会师了,黄风被一个直径约十米的艾蒿圈子围了起来。
黄风开始在艾圈中打转,但无论黄风怎么挣突也出不了艾蒿的圈子。
艾蒿被《神农本草经》称为“医草”,据说艾炙法可以治百病。古人认为,“岁欲病,医草先生。”意思说,每年大病降临之前,能治疗疾病的医草就会生长得特别茂盛。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啊。这医草呢,就是艾蒿,专克疫病、邪气。南方生长的茱萸也有类似的作用。
书归正传。老头又从包囊里掏出一节白茅根,用火柴点燃了,双手合十夹着茅火,双脚并拢站定,口中念念有词,左脚先迈了一步,右脚则迈到左脚前方,接着左脚上前和右脚并拢;续出右脚,左脚再迈到右脚前方,然后右脚上前和左脚并拢;再出脚仍是左脚,右脚迈到左脚前方,左脚上前和右脚并拢。
三步九迹!这老头走的是禹步!只见他双手一抖,茅火划着弧线飞到黄风中间!接着火光大作,四周的艾蒿都跟着燃烧起来……在五行中,黄风瘟气属“木”,但艾蒿乃“木之精”,故能压制瘟气。木生火,茅火点燃艾火之后,瘟气也跟着燃烧起来,最终化为无害的尘烟,归于大地(土)……
大白狗在旁边一直朝着火光叫。其实狗是“西方之牲”,属于“金畜”,金可克木,所以狗是不怕瘟气的(古人于狗说法不一。比如,墨子认为狗是南方之牲,为火畜。而笔者此说来自《周易·说卦》)。
火光暗下去了,终于熄灭。老头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老头腹前挂着的带着一串铜管的腰铃,心想:“这老人家出手全是禳解、厌镇之术,走的又是古老的直行禹步,肯定是个巫师。不过,他的手法不象是萨满啊,也没穿传统的萨满神衣……”
我正要和老头打招呼,狼妖的嚎叫声又从树林中的不远处响起。老头脸色一变,环顾四周,见狼群又复归来,再次将我们团团围住。
大白狗忠诚地跟在老头身边,毫不畏惧地向狼群吼叫着示威。
狼群缓慢且谨慎地向我们逼近。
赵晓玲把转轮手枪插回腰带,又掏出了那个发射闪光爆破弹的黑家伙。这次我看清了,是一把四弹装的无管手枪。赵晓玲举起手,看狼群没有什么反应,又把手放下了,问我道:“佟哥,咋办?”
陆青不吭声,只看着我。
我正犹豫着,顺手摸出胸前的三才珏,一边用手指摩挲一边想:“这些狼发动的是物理攻击,而我们这边的力量太弱,恐怕寡不敌众……用什么法术能吓跑这些恶兽呢……”
老头盯着我手里的三才珏,忽然向我拱手道:“敢问这位小伙子,你拿的可是三才珏?”
我脱口答道:“是呀!这是我师门的信物,怎么,您老也认得?”
老头露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再次躬身拱手道:“小巫索平山,参见先天道的上仙!”
我晕!我赶紧稽首还礼道:“索老先生太客气了,晚辈佟道功,后学末进而已,虽然一心向道,但修为尚浅,焉敢称仙……”
“哎呀!”赵晓玲跺脚嚷着,“求求你们,别酸了,我们都快被吃了!”
这姓索的老头乐呵呵地道:“姑娘莫急。不过,老夫所学的咒术都是针对邪祟的,应付这些饿狼恐怕力不从心。老夫久闻先天道善用气禁,就请小佟仙师一展神技如何?”
我真要晕了。我先天派的确以练气入手修炼,气禁之术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但师父传我气禁口诀时明确说过,这是中级法门。可是,直到今天,我的修炼水平还在初级层次混呢……想想此前我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吃喝玩乐上,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好几条人命都指望我哪,而且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身陷险境啊!我拼了!
我把大砍刀递给陆青,毅然决然地道:“我施法后,无论效果如何,你们都要跟着我往外冲!”
说完,我上前一步,准备“气禁群狼”。为了迷惑躲在后面指挥的狼妖,我不能静默运功,必须动起来。老索头会走禹步,难道咱不会吗?而且咱也不能走“七迹”禹步,凭什么比一个巫师在气势上矮半头?咱也走“九迹”的!为了显示咱的高明,咱就玩个“步罡踏斗”!
这“步罡踏斗”其实就是道门的禹步,如《云笈七签》所说“……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形,亦像阴阳之会也。”我们先天派的走法是:第一步,两脚并立,左脚向左与右脚垂直方向进一步,接着右脚收到左脚内侧但不着地,而是向右与左脚垂直方向进步,然后左脚收至右脚旁,落地踏实,恢复两脚并立。第二步,先起右脚,动作与第一步相同,但是方向相反。第三步与前两步不同,先起左脚向正前方进步,右脚经过左脚再向前进步,左脚跟并到右脚旁。三步走完,左右转折的步伐刚好踏着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所以叫“步罡踏斗”。
脚下步罡踏斗,我压下识神(意识),心中默念气禁术的口诀:“五行万物,精气作用,元神召会,气机相应,制御生死,安镇群灵,心念动处,万物随形。”口诀念完,借助天罡北斗的星辰能量,我已进入功境:宇宙万物的根本都是“精气”,天地之间的真气和那些狼体内的真气现在全在我的元神摄召与掌控之下!我双手向下一压,口中“嘘”出声音,外界真气和狼体内的真气相呼应,一起把狼的身体压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