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楼城显得格外的宁静。柔柔的风吹着,没了白日里的闷热,凉爽宜人。越窑客栈内。花弄离正站在架子前洗去脸上的胭脂。这么热的天里涂着这么厚的胭脂有些不好受,可能是习惯,离开了伍府几****仍然用胭脂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胭脂。
清理完毕,她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铜镜里那有些模糊的面容,微微一愣,这些年她都从未认真的看过自己的面容,如今长成这样,不仅让她感到有些陌生。她摘去头上那简单的头饰,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合着一张未施粉黛的脸蛋,看起来格外美丽。
眼光不经意的从镜中看到背后桌子上的那一包东西,是刚才凌霄拿进来的。来到这里几日,凌霄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也知道凌霄明是保护她的安全,实则暗地里是监视她的。她也不恼,从他们的角度来考虑,她确实是有些嫌疑。萧翰墨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花弄离心里冷笑。
起身走到桌子前,打开包袱,入眼的是花花绿绿的华丽的衣服。他这才想到自己随身带着的衣服确实是少了些。她挑了几件较为素净的衣服放好,她不得不说萧翰墨很是细心,可是即使是听他的语气可以才想到他与哥哥的关系很好。她仍然放不下心里的戒心,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处于权利巅峰的君王,伴君如伴虎,花家被满门抄斩是她心里永远不能忘却的痛,回想起过去。她的心里不仅有些透不过气来。
转身打开房门想要出去透透气,切被守在门外的凌霄拦住。
“姑娘这时要去哪儿?”屋外是漆黑的一片,屋内是有些昏暗的烛光。花弄离背着光,让凌霄看不清她的模样。
“上茅房。”花弄离淡淡的回了一句,切听得凌霄的脸泛起一阵暗红。只不过光线不是很明,花弄离并没有看到。
“怎么?凌将军还要跟着吗?”花弄离脆生生的声音上扬,带着挑衅。
“既然姑娘的安全是由凌霄来保护,那又岂能不跟?”听得她挑衅的话,凌霄的性子也被激了起来。他这几天不止一次的发现花弄离的性子比她哥哥的更令人生气。
“你要跟便跟。”看你能跟到哪里。花弄离径自转身往外走,不在意跟在后面的凌霄。
凌霄轻声的跟在她后面,与她的距离不近也不远。他全身上下处在警戒状态,敏感的神经绷紧了感知着周围一切的动静。
突地,一声隐隐的声响引起了凌霄所有的警觉。她立即抓住前方的花弄离不让她再走半步。
花弄离感觉手上一阵力道,转身便看到凌霄的手逾越的拉着她的手臂,她蹙眉.动了动想要挣脱,切换来凌霄更大的力道。她抬起头看着他,黑夜里极佳的视力清晰的看到了凌霄那隆重的表情,心里也知是有什么事便没有出声。
好一会后,凌霄对她说道:“你先回去。”
“知道了。”花弄离应了一声。
凌霄见她答应,这才放心的放下她的手,这里离房间并不远,她自己走回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想到这里,他便安心的转身寻着刚才出声的地方走去。
花弄离继续往前走,把凌霄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来到楼下,见几个伙计正在收拾,而老板娘岳瑶正低着头动作利落的拨着算盘,嘴里念念有词。
“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店小二见有人下楼便上前去热情的询问。
“在屋子里呆着太闷,想出去透透气。”花弄离回以一笑,贝齿微露,如花的面庞般般入画。看得店小二有些微愣。漂亮的姑娘他是见过不少,可这般美丽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
“可是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出去怕是会不安全。姑娘还是回房去歇息吧!”店小二劝着,最近城里城外都不安定,寻常百姓夜晚都紧闭门窗,不敢外出。这姑娘切要一个人大晚上的出去还真是有些稀奇。
“不打紧,我只是出去一下,不会走太远。”花弄离谢绝他的好意。
他们的对话一句不差的落入岳瑶的耳里,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到花弄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只是一闪即逝。好个漂亮的可人儿。她欣赏的笑笑,年过三十的脸上别是一番风情。
“出客栈往左转,有一处小树林,姑娘要是想要散心可以去哪里,但切记不要走远了。”
“多谢了。”花弄离见是老板娘在说话,开口言谢。
“哪里的话,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理应帮助才是。”岳瑶看她身上那身衣裳,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平日里刻意扮丑的那个女子。她身边还时常跟着一个长相斯文的,切一直臭着脸的年轻男子,不知这会他去了哪里?想必她是乘着那男子不在的时候才出来的吧!
花弄离但笑不语,心里对岳瑶的爽朗有了几分好感。“我去去便回。”
“姑娘放心去,要是你相公问起来,咱家会给他说的。”
相公?花弄离嘴角微抽,连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变得有些僵硬。不过她也不想多解释,只是硬着头皮道:“那便劳烦你了。”
然后只身走出客栈,夜晚凉爽的风迎面拂来,将她心里的郁闷吹散了不少。
月光照在空旷的大地,像是笼罩一层薄薄的纱。月光下,她卡伊看见自己的身影投在地上,有些淡淡的。可是看得很清楚。看来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顺着岳瑶所说的路线走,果然没走多远便隐约的看见了不远处的树林,在风里摇出嘻嘻哗哗的声音,伴随着蛙叫虫鸣。很是热闹。
走近,微微的溪流声入耳,远处时被蛙叫虫鸣声所覆盖,进来一听,叮叮咚咚声,别有一番滋味。花弄离顺着溪流的声音出走,越走越近,顺着羊肠小道走,便看到了一条浅浅的溪流。在月光下闪着白亮的银光。溪边上还放了几块整洁的石头,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来。
花弄离走到石头前坐下,看着那流动着的溪水,像是一群孩子在你追我赶的奔跑着。让她的心情也好上了一些,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神情放松。疲惫的神经得到舒解。她发自内心的笑,月光为她的美丽添上了一抹神秘。
她脱下绣鞋,将玉足至于冰凉的溪水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她弯下腰用手去触碰着溪水。
她将溪水拍到脸上,入鼻处的嗅觉让她一顿,瞬间全身都警惕了起来。她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那为何这水里会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仔细的看着流动的溪水,借着月光看得出来溪水已不如方才那般纯净。带着些许暗暗的颜色。难道是血。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警觉的看着溪流的上方,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穿上绣鞋,沿着溪流往上走,走了一段路,连空气里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黛眉紧蹙。继续走着,看见不远处有一处黑影,急忙走近一看,切见是一男子倒在溪流当中,他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血顺着溪水往下流的。
花弄离蹲下用手去刺探着他的鼻息,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是活着的。她将他小心翼翼的拖上岸,做完这些,她已经有些微喘。不过好在她小时和哥哥一样的习过武。体质要好上一些。这几年虽在伍德府上报恩荒废了些,但最基本的她还是没忘。
她看向周围无一人影,没有注意到。刚才她顺着溪流上来已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现在怎么办?她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有些湿了,虽然这是夏日,但是风吹到沁湿的衣服上还是有些寒意。
她检查了一下男子的身体,全身上下布满大大小小的剑伤,看得花弄离倒吸一口凉气,是什么人下的这么狠的手。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
花弄离想了想,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撕成布条。她看了看男子,深吸一口气,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脱去他身上那零散的衣服,用布条包小心翼翼的扎着他的伤口,尽管她尽力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可是还是引得他痛得闷哼。等她简单的包扎好男子的伤口时,远处响起了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是凌霄的。花弄离急忙站起来回应。
当凌霄焦急的打着火把找到花弄离的时候,担心的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边确定她没事才算是放下心来。不经意看见她未施粉黛的脸,也是一愣。
花弄离没理会他的吃惊,只是平静的开口道:“有个人受伤了,你来得正好,把他背回去吧!”
凌霄回过神,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看到男子身上的布条才发现那是花弄离的衣服,而她自己则是穿着里衣,露出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在想什么?凌霄猛回神,暗骂。
他走近男子,在花弄离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背起男子,花弄离拿着火把在前面引路。直至消失在树林。
黑夜里,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气得咬牙切齿。算你走运。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当中,树林里蛙叫虫鸣仍在继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求票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