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炼丹师能将神丹分解呢?”宋破雪的话一出,风神医就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是有,他也不会这么做的。对于已经能炼制神丹的炼丹师来说,就像能锻造出神器的神匠师一样,神器就像自己的孩子,虽然炼丹师的感情可能并没有这么深,可是那同样是出自自己之手,从每一株珍贵的草药收集到手开始,炼丹师就会严谨的处理好它们,再到亲手将它们炼制成功,那就是他们的骄傲,而且最高等级的神丹听说还能在炼制成功的那一刻与炼制它的炼丹师交流,那就是神丹对于一个炼丹师的真正含义,那一刻的炼丹师绝对比神匠师对于自己的神器还有忠诚。所以没有炼丹师会去毁了一颗神丹,就算是最普通的神丹。再说了,消耗了那么多珍贵草药所炼制的神丹,你舍得冒着失败的危险拿来从新提取其中的一种草药吗。更重要的是,而且就像人一样,在真正的炼丹师眼里,神丹也是有尊严的,就像神器一样。”
看着风神医眼中的诚挚热烈甚至带有了些疯狂的神色,众人只觉得心中也滋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好了各位,我们得为齐英兄弟考虑一下了。”风神医又突然笑道。众人一听自然也明白,便出了风神医的房间。
“神医,那齐英胳膊是怎么回事?”
“这个等我将灼龙果的事情解决后再说吧。”将风神医平静的面色,宋破雪也只好出去,留下了风神医两人。
入夏的洛安城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热意,夕阳西下,为这座城蒙上了些许的安静祥和。
温和平静的琴音不知何时从城郊的一处小院中传出,坐于小巷中乘凉的老人安详地扇着扇子,有的眯着眼睛倾听着,忙了一天的男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地和巷中的人亲切的打着招呼。小孩子三五成群的,从不管春夏秋冬,总有他们玩闹的。而巷中也不时地飘起了各种饭香。
“想不到白公子有这么好的琴艺!”卢老六走到树边笑着说道。
“嗯,卢大哥也懂琴?”
“我可不懂这些玩意儿,就是觉得白公子的琴音很特别,能让人安静下来。”
白玉书轻轻一笑,手指继续在琴弦上拂过,一切又重新回归安静。
琴音流转,暗笛渐起,让人恍然未觉。离若龙凤合鸣,聚若比翼齐飞,翩然入境。
“龙烈--”宋破雪循着笛音,才发现西窗下,龙烈手拿暗金色长笛,双目微闭,与白玉书一般,早已沉浸入乐音中去了。
忽然琴音又转,一种忧思渐深,似引出了内心最深处的愁情。而笛音和之而下,却直抒悲鸣之意,本就婉转的音色,更加尖啸。却又似这悲无处而来,想和之下,反而是身生而来的悲凉之意。
“龙兄太过了。”白玉书突然叹息道。
“不知你这又是为何?莫不是为了玉儿姑娘?”夕阳下龙烈的一半侧脸在阴影下,看不太清,轻倚着窗子,一手挥弄着长笛,似无聊般拨弄着窗边的花花草草。
也早已停下的白玉书只是看着龙烈,最后似无奈地摇了摇头。而那龙烈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转身回房了。
“你要去哪?”宋破雪慢慢走向白玉书。
“什么?”白玉书皱着眉不解。
“之后,风神医炼完丹之后,你们会去哪,应该不会跟着风神医吧?”
见宋破雪一脸认真的样子,白玉书忽然也轻笑了起来,轻抚了一下琴弦。
“宋公子你呢,待令弟无恙后,是否会回去?”白玉书带笑直视着宋破雪的眼睛,一刹那,宋破雪只觉得这双眼睛若世间最简单纯粹的事物。
“我们,或许吧,出来太久了,家里会担心的。”宋破雪看着白玉书身后落于树间的夕阳。细碎的光影让宋破雪一瞬间迷乱了,本稀疏平常的景象却像是投射出了世间最安心的影。
“也对。”白玉书不再看宋破雪,“出来这么长时间,或许我们也该回去了。”白玉书像是对自己说话。
夕阳无限好,却似乎总是刻画出不一样的思绪,然后带上些许应景的情,随着太阳坠入无人可见的故地,然后无情思的人才可以转身回房,点上他人隔窗可探的光影。
翌日,太阳换上新装,依旧爬上天空。
“风神医,齐英他的热症似乎消失了。”宋破雪笑着看着一旁准备着什么的风神医。
“真的,齐英大哥没事了吗?”洛依也是一脸高兴地走到床边,“不过怎么还没有醒啊?”
“我给他下了点药,不然身体里的疼痛会很难受。”风神医笑着说道。
“神医,那那天齐英的手臂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齐英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说到这里,宋破雪的眼中又带上了一些担忧。
见宋破雪又问起,风神医也是笑意收敛,微微的叹了口气。见到两人这个样子,洛依便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开口。
“他是碎脉。”风神医的话一出,洛依就见宋破雪的面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
“碎脉,怎么会?”
“我那天就探查过他的身体,加上这两天的接触,确定是碎脉无疑。”
“神医,碎脉是什么?”洛依小声问道。
“碎脉是一种极其少见的体质,就算是我师傅,活了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当然,若是一个普通人是碎脉,倒是并没有什么影响,基本与一般人一样,生活上不会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是一个拥有碎脉体质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修炼内力的。”
“为什么?”
“唉,因为任何修炼内力的功法都需要在脉络中运行内力。”
洛依闻言似明白了一点,“那碎脉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人的脉络都是支离破碎的?”
不过洛依的话一出口,风神医又是摇头。
“如果一个人的脉络都是破碎的,那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所以碎脉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也只是一个统称,一个碎脉的人的脉络可能是极其的脆弱细小,也可能还有不少脉络已经彻底堵死,有不少重要的脉络正常与畸形堵塞交错,大致就是这些,所以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修炼内力,极少数的因为并不是很严重所以或许可以修炼,但是却绝达到不到很高的层次。”听到风神医的解释,洛依才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