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前走的趋势一下子缓了下来。
“剑影七禅落魂生,身己由物赖世存。守身故本默一世,看破红尘独身人。由情入境混丧意,方知明镜莫埃尘。意守一身浑然戏,笑看人生己为尊。何来无物生死弃,踏破乾坤化昆仑。奈何谁知雪也为真水也真。”雪禅宗历代的祖师对剑道的真意在邪君季的脑海中回荡着,最后是那剑影七禅的口诀,还有那雪山之巅的豪迈男子的傲世大笑和玄奥的剑影。
“奈何雪也为真水也真--”邪君季一字一字的念着这最后一句,最后念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吐出来的气息竟将黄泉上的水雾韵气勾画成了一道道剑式,邪君季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同时他手中的晶莹之石闪动起了如雪一般洁白的光芒。
渐渐地邪君季闭上了眼睛,虽然嘴里也没有再念着那句话,但是面前勾画的剑式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有种交融的趋势。同时一圈圈无形的黄泉轮回道印也朝着邪君季包围而来。
许久那剑式和无形的轮回道印都是一顿,然后瞬间消失了,不过邪君季却是知道他们都进入了自己的感悟中,而邪君季也就在这一瞬间消失在了黄泉水中,却是同时出现在了刚刚所站的岸边,比之前浑厚了许多的灵魂气息盘旋在邪君季身边,且似乎带上了些轮回的气息。
当邪君季身上的气息再次平静下来时,邪君季终于睁开了眼睛,嘴角还带着邪邪的笑意。
“黄泉果然是个好东西,对于灵魂修炼来说,居然能让武者感悟到灵魂修炼的最后一个境界,轮回境的轮回之感。不过也实在太危险了,只怕千万人中也只有一人才能不成为这黄泉上游荡的孤魂野鬼。”邪君季傲视了一眼黄泉,脸色却是突然大变,然后迅速朝着原路闪身回去,只是这黄泉边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极为诡异,许久邪君季都感觉没有走出多远,而朦朦胧胧中已经见那白衣人的半个身子没入了黄泉中。
在白玉书胸前的碎离双魂玉发出灰白色的光芒的时候,白玉书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两个人影,像是焦急的在对白玉书说着什么,但是白玉书却是听不清楚。
不过身体里蕴含的几种气息一遍一遍的涤荡着白玉书的脑海,意识也渐渐恢复了过来,不过也只是相对而言,那轮回之音依旧影响着白玉书。
不过只怕现在这世界上任谁也弄不清楚白玉书到底处于何种状况。
所有的大道之音包括轮回的道韵都被他忽视在了脑后,白玉书一手又握住了胸口的碎离双魂玉,眼睛虽然未张开但是眼泪却是不停的留下,嘴里微张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并没有声音发出来。
“娘,娘,你在等玉书吗--”
“娘,我--可不可以--”
这二十年来的一切都在白玉书的脑海中回放着。
“娘,青儿,青儿也离开了,我怎么办--”
年幼时的一个个亲密的人站在白玉书的面前。
“娘--,兰姨--,青儿--,欧叔--”可是他们都只是笑着看着年幼的白玉书,也不说话,也无法靠近。
“娘,连青儿都走了,我该怎么办,这--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白玉书的眼睛也没有睁开,泪水无声的滑落着,原本稍稍停下的脚步继续朝着黄泉深处走去。
这时似乎耗尽了一身力气的邪君季才喘着气跑回来,而白玉书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浸在了黄泉中,只是连一丝衣角都没有浮起来。
邪君季朝着黄泉冲去,却是被阻挡在了外面。
“白玉书!白玉书!”
再怎么大的喊声,那道身影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一瞬间邪君季一下子颓废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抓起一把沙石朝着远处赌气的扔去,嘴角扯过一丝自嘲的笑,抬头望向那没过肩膀的身影,却是突然愣住了。
“白玉书!白玉书!”邪君季一下子站起身,朝着那停住了的身影不停的大吼起来。
晶莹石头也再次被邪君季握在了手中,准备硬闯。
就在邪君季走到黄泉边时,白玉书似乎有些艰难的慢慢地转过了头,邪君季就这样看着白玉书的动作。
那双通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邪君季,邪君季也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同样看着白玉书。
过了许久,白玉书才张开了嘴,但是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白玉书,回来,快回来。”邪君季的声音有些颤抖。
似乎是听到了邪君季的声音,白玉书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淌了下来,只是接着嘴角就轻轻地扬了起来,邪君季一刹那觉得心脏像是被刺了一下一般。
“快回来,求你。”
白玉书的身形终于有了反应,开始朝着岸边的邪君季走来。
在邪君季的欣喜中,白玉书一步一步朝着岸边走来。而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黄泉中央翻涌的泉水中有什么东西升了上来。
就在白玉书快要踏出黄泉时,一道混元的阴阳珠终于从黄泉中央升了上来,脱离了黄泉,瞬间一股毁灭的气势从中如波浪般铺散开来。
就在白玉书两人感觉到危险的时候,白玉书胸前的碎离双魂玉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将白玉书和邪君季两人所在的方向笼罩住了,两人只觉有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
不过一切都只是刹那而过,白玉书也落在了邪君季身边,那颗混元阴阳珠也定在了黄泉中央,不过却是不停地在旋转着。
“这是?”两人虽然知道黄泉,但是对这混元阴阳珠都是完全不了解。
而过了不久,那混元阴阳珠忽然朝着两人直射而来,两人顿时心中又是一惊。因为刚刚这颗怪异的珠子发出的毁灭气息,邪君季知道就算是九境的武者也绝对只有被毁灭的份,至于人神境,邪君季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邪君季猜测就算是人神只怕也凶多吉少。
只是那颗混元阴阳珠虽然带着浓重无比的轮回之气,却是并没有再给两人带来什么威胁的感觉,不过两人还是微微的防备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飞过来的混元阴阳珠。
这混元阴阳珠飞到白玉书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不过依旧在滴溜溜的转动着。
这时碎离双魂玉也从白玉书的胸口飞了起来,发着淡灰色的光,混元阴阳珠飞得离白玉书更近了,落在玉佩的上方,接触到那灰白的光后,混元阴阳珠的表面慢慢地的出现了黑白雾气,而且越来越大,渐渐地将整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