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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猴子师公

阳光,溪流,草地,古道,夕阳,明月。就这样颠颠簸簸的一路,眼前已是到了山脚下,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山,巍峨险峻,林海浩瀚,高耸入云。二十年了,山川未变,人却已老。二十年在岁月的变迁中是多么的渺小,然而对于一个人来说又有多少个二十年。二十年能让一个青春少女转眼间白发突现。仰面望去这苍茫大山,花姑子是满心的沧桑情仇。

花姑子和离云飞把马暂时的留在山下的一农户家里,便不停歇的走进山里。山间危崖耸立,似鬼斧神工;烟笼雾锁,又如缥缈仙境,沿着碎石小路,走之欲深,奇物愈多。离云飞万是从未见过如此景色,一路张牙咧嘴,满是惊呆。看着这片陌生又渐熟的地方,花姑子不禁的回想着二十前的生活,和他最心爱的人在这山中的点点滴滴。

顺着碎石山路,蜿蜒而上,起初还能碰见个把的山人,到了这里已经悄然无人影了。两人的脚步和呼吸回响在山间,与之相和的便这上空仙鹤的鸣叫。

山路并非无比的漫长,可二人却走的不快。这山间美景实在是让人无法走快,每一处都有其奇异之处,每一步都有不同之景。太阳已经渐白,挂在了西空之上,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终于,前面没有了碎石小路,越过一个石砌的矮墙,身后便是一条极为细长的小道,恰好能站的下一只脚的小道,这小道紧贴山壁,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从这里绕过去,便到了。不知你师公是否在还在那里,过去看看吧……”花姑子指了指那条细长的弧形小道。

“什么……从这里过去……这地方怎么能过得去……”

“哦,既然过不去,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不可能……”

离云飞看看如此险峻的地方,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要踏出了这一脚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要踏出了这一脚,一旦重心不稳便就会坠落悬崖之下粉身碎骨。

“这糟老头子怎么能挑一个这样的地方呢……”离云飞竟然在心底咕噜噜的骂开了自己的师公。

“你到底过去不过去,再不过去,可就看不见路了。”

离云飞又看了看峭壁之下云雾缭绕的空谷,碾了碾脚下的碎石,咽了一口气。摸着石壁,踏出了那一脚。可在踏出这一脚的瞬间,他心里就产生了无限的后悔,他万没有想到,这石壁如此的潮湿,脚下的碎石也如此的光华。就这一步,他就停在那不动了。虽然没有动,但已经满头大汗了。因为就是这样的站姿却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如若松了这一口气,那他就会掉进这万丈深渊。

“怎么停下了,那我走了……”花姑子故意的激怒着。

离云飞已经顾不得回话了,闭着眼睛,咬了咬牙,一步点着一步转了过去。刚好他转到能够看到石壁之后的景物之时,脸上紧绷的神情突然间就松懈了下来,心中更是乐开了花,他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走廊,看到了一个片空旷的石阶,还有一个小小的道观,更重要的他眼前立着的石碑上刻着两个字“崆峒”。他这一乐显然是忘记了自己还在陡崖之上,还没等迈到走廊的最后一步,脚下就打了个滑,一个踉跄,身子一歪便要向下掉。

如果此时是一个人的话,他离云飞是死定了,幸好在掉落的瞬间,花姑子三点两点踏着石壁小道就跃了过来,一把揪起了离云飞,跳到了接着小道的走廊上。

离云飞眼睛一黑,想着刚才这一不小心,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刚才这一滑要是掉了下去也就好了,死了的人就没感觉了。而现在,他虽然没有死,可这股子后怕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他这辈子是再也不愿从这小道上经过了。

“快起来吧,这道观便是你师公居住的地方……”

离云飞顺了顺心口,锤了两下胸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又重新扫视了一遍刚才引他一乐的景物。这里虽然煞有仙静之美,然而他却未曾想过江湖中第一大派竟然是如此的一个小道观。说他是道观,是因为这建筑风格和别处的道观是一样的,然而这里却比不得其他的道观雄伟大气,因为这里就有几间石屋子,还是已经被风化的古老而破旧。除了屋子就是那层层的石阶,和木桩,其他便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了,山花野草杂生的地方好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离云飞迅速的走过石阶,来到那排屋子前,令他惊讶的是,这些石屋子没有门窗,是全封闭的。他不解的看了看花姑子,花姑子笑了笑走了过去。

“门在顶上呢?”

“什么,顶上?”

“屋顶之上!”

“……屋顶之上……师公怎么如此怪异……”

“自己爬上去看看吧……”

这些石屋虽然古老破旧,却与平常的屋子略有不同,他们异常的高,几乎都要高过三丈。离云飞,提了一口气,脚下一登,双手就抓住了屋顶的石檐,双手一拉,头便越过了屋顶。就在他探出头来看清这屋顶一切的时候,冷不丁的一个人头伸到了他的眼前。这猛的一脸,把刚缓过神儿来的离云飞吓得双手松开了石檐,咚的一下又狠狠的摔了下来。

花姑子赶忙扶起离云飞,离云飞破口就大骂了起来:“不知哪来的野猴子,突然冒出个头,吓我一大跳……”

“野猴子?哪来的野猴子?”花姑子不以为然的跳上了屋子。

“啊,师父,你躺在这里干什么啊……”

“哎呀,你是……姑子……我的好徒儿,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了,刚才那野小子是哪来的?”

“师父,说来话长,稍后给您解释。”

“云飞,快上来见过师公……”

“什么……刚才那野猴子……是人……”

离云飞这才知道认错了猴子,说错了话,摔得这一下也算值得了。又爬上了屋顶。果然是人,一个身形瘦弱无比,蓬头白发的老人,看起来的确有些像猴子。

离云飞看了看花姑子,吞吞吐吐的问:“这就是我师公?”

“还不快来拜见!”

“师公,徒孙在这里向您……”

还没等离云飞说完话,老人挥手一抬:“刚才是谁骂我野猴子的?”

“我!”

“好啊,你个臭小倒是老实。我就这么像猴子吗?”

“刚才的确有点儿像,现在像人了……”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顺手就揪起了离云飞的耳朵:“你这臭小子,甚是可爱!你是姑子的娃儿?”

花姑子脸上突然一红,急忙解释道:“师父说什么呢,他是远山师兄的孩子。”

“哦,你为何要带他来找我呢……难道远山他……”一直笑呵呵的老人,突然严肃了起来,幽深的悲伤已经挂在眉头。

花姑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离云飞也低下了头。

老人拍了拍离云飞的膀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崆峒一脉恐怕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离云飞,看着老人没有吱声,眼神里格外的坚定,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有所成就,不让师公和父亲失望。

“师父,徒儿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是否愿意告之?”

老人叹了口气:“哎,不用再说了,我已经不闻江湖事物了。你飞虹子祖师爷留下祖训,崆峒掌派只负责传授武学,不再涉及其他事务。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可,可师父……”花姑子又想追问道。

“这些事情他固然都会知道,也必然会解决的……”飞绥子老人深邃的看了看离云飞,并没有让花姑子把话说完。

离云飞虽然搞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已然觉的信心倍增,他把一生的希望寄托在了老人身上,老人也把一生的希望留在了他的身上。在这大山之间,他畅想着一个未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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