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维礼来了又走了,城中已是人心浮动。
烽天亦的目的也达到了,如今都不用他攻城,或者只需围上几天,凤城就唾手可得。
张陵无疑接手了一个乱摊子,然而也由不得他了,这两天他一直行走在城墙上,脑中不断回忆着所记得的战例,两世为人,他所知道的比别人特殊,但也仅此而已,实力悬殊太大,敌主又是灵敏之人,除了死守,竟没有任何出路。
他知道,甚至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把他张陵押下去,烽天亦就能消气,凤城就能完好无损,但至少在此时,没有人胆敢如此,因为城内的兵马全部只听他一人的号令。
不远处,荆二公子百无聊奈的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发呆,自前天被人一戟戳下马之后他便是这个样子,张陵摇着头,这二公子不愧占了个二字,傻乎乎的可以,就不知道那天怎么被他感染了,稀里糊涂的把人拉出城,还差点丢了性命,此时本不待理会,心中又过意不去,还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那天把人拿下的手段,就是那轰隆作响的法术,能不能教给我?我保证不外传,就算认你做师傅也可以!”
荆二公子见是他,立刻活了过来,言语之中也是豁出去了,前次出城,他不仅没有达到杨威的目的,更差点失手被擒,这事一旦传到天州,他就再也没有面目过去了。
“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神情让人看起来很奇怪,我看你也不像是忧虑破城,甚至有点无所谓的样子?”
“城破了就破了,这烽天亦围在外面,不是早晚的事。”
荆二公子这话有点不动听,又有些欲言又止。
“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很不爽,算了,你赶紧离我远点,看在你家小妹份上,我现在不为难你,不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荆二公子尴尬的摇摇头,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从不屑于道歉,踌躇之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其实也不是那样,有个人说了,烽天亦一旦围了凤城,只要凤城能坚守一个月,事情就会有转机。”
这话只听的张陵一阵愕然,他猜测不倒转机在哪里,但坚守一个月却完全没问题,凤城别的没有,就是粮草充足,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都可以。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信,但既然是她说的,我就相信了,既然这城破不了,你我也死不了,我还瞎操什么心?”
荆二公子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张陵听得越发糊涂,但到底抓住了重点,回问道:“你口中的她是谁?”
“天州沈家的沈姑娘啊!”
“沈洛妃?”
张陵奇怪自己竟然也认识这个人,不过似乎还是十年前的时候,他记得巾贼起义最先就是在天州,那里有一个大家族就是沈家,沈家有一个很是特别的小姑娘,年仅八岁就知道与邻友善,常常接济灾民扶持乡里,是以巾贼霍乱的时候也特地绕过了沈家的地方,以报答她往日的恩惠。
“你认识她就好,不过也是,这天下不认识她的男人太少了。”
张陵一阵尴尬,好像自己也是色狼一样,这么看来那沈家姑娘确实长得很标致,记得小时候就像瓷娃娃一样,这么想着,他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咳嗽一声,佯作正经道:“认识她的人有多少我们就不讨论了,你就跟我说,她为什么提起我们凤城,难道她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别的我不记得,但是她说的话,我一个不漏的全听在耳中,你要想知道也可以,把你那操雷之术传给我,我就说与你听。”
“你若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莫说操雷之术,我还教你万人敌的本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是自然,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张某人决不食言!”
“她说那凤城一战,烽天亦败得莫名,杀父之仇在先,败军之战在后,以他的心性注定还有一战,来年一旦将中州整合完毕,必然行军讨伐,彼时灵州无主,凤城又众叛亲离,除非得天相助,否则战必败之,如此,凤城要想逃过一劫。”
荆二公子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也不傻,更怕张陵反悔,直说道:“你先教****雷之术,教会了我再告诉你。”
张陵听得正入神,被他这么一闹,心头火气,按下脾气道:“这操雷之术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待回头再详细讲解。”
说完他一个巴掌拍出,更不等荆二公子反应,轰隆一声,雷的人汗毛直立,差点没把毫无防备的二公子吓哭了。
“快说,说完了,我在教你万人敌之术。”
“她,沈姑娘她也没说原因,只说了一个人,聂云骑。”
张陵拳头一紧,恨不得暴起伤人了,一个聂云骑算什么缘故,但忽然心中一动,聂云骑这三个字代表一个很特别的人,这个特别在于这个人天下无敌,而这个天下无敌也不是吹的,十年间天下豪杰不知凡几没在他手中,就连烽天亦也曾被他追得浪奔鼠窜。
那是一条没有约束的天龙,逮谁吃谁,而且谁也招架不住,听说早些时候他还在帝都,后来把国师刺死了,终于惹了众怒,数十万大军围攻之下还是让他逃了,似乎跑到天州去了。
张陵有些不明白,凤城的生死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但看荆二公子的样子,他显然也不清楚,问也是白问。
“我都告诉你了,快教****雷之术!”
“这是雷神之锥,你拿着,看谁不爽就丢他,但机会只有一次,记得不要砸在自己身上了,否则缺胳膊短腿别来找我。”
张陵手上的黑疙瘩也不多,随便掏了一个给他把人打发了,心中却在不停算计着聂云骑与凤城的关系,好半天都没有任何收获,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眼角看到了城垛上的飞凤旗,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