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众人都休息去了,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走出房间看朗月。山顶上看月亮,感觉很大很圆,我甚至能看到月球上那斑斑点点的环形山,今天是农历的十六么?深夜的山很寂静,能很清晰的听清不同类别的虫鸣,我坐在大石头上,托着腮帮数星星,我认识头顶上是哪颗星辰,星星显得少多了,因为月亮太亮了。如果别人太亮就会掩映住你的光辉,但不代表你的光辉不强,只因为你的距离比较远。你拥有比太阳亮几万倍的光芒,但在地球上看,也仅仅是点点星光。如果我们的距离能够拉近,我相信你的闪耀可以亮彻苍穹。
“想什么呢?”李若珊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旁。
“啊,没什么,睡不着。”我回答。
“有心事吧?”李若珊问。
“有一点。你呢,怎么不去睡觉?”我问。
“嗯,可能是我的职业病,半夜里经常会醒来。可以跟我谈谈你的心事吗?”李若珊道。
“都是些伤心的事,这么美的夜色,聊起那些怕影响你心情。”我说。
“你之前不是说,如果要医治病人,最好去了解病人是怎么想的,很多病不是身体的病而是心病,不是吗?像你,你胳膊上的伤口你一点都不在意,却跑到这里来对月当空。我猜,一定是感情上的事,对不对?”李若珊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你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让你冒那么大的危险都不怕,你总是会积极应对,想办法;到了回来工作的时候,谨慎细心,从不放过每个细节,你会把条理不清楚的事情理出来,把疑难杂症挑出来,你会全身心投入,从没见过你魂不守舍;在安慰别人的时候,你会仔细倾听对方的话语,分析问题的原因所在,耐心的开导别人,能换角度思考问题;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悄悄的站在窗前或坐在这,大石头上,想心事,我想除了感情问题,也没什么能撼动你的心了。”李若珊道。
我苦笑道:“你把我琢磨透了......”
“我是护士,我若能医好你的心病,这是我的荣耀。”李若珊道。
我道:“看起来你比在医院时可爱多了......”
李若珊道:“如果患者都像你一样懂礼貌,我想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会更可爱。”
我道:“你是医生的代言人,那只是理想情况。不管好的差的,每个个体都不知不觉中长成了社会主体,谁也主宰不了什么。”
李若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让你心中的人主宰你的心情呢?”
我说:“这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这东西若产生了,会很幸福,若离去,会难以割舍,捡起来容易放下难。若玩世不恭,不会产生这种烦恼;若把它当成认真的事情,就会产生忧郁。我恰恰是把它当成了信仰,当成了最珍贵的东西,在我眼里,这是用金钱换不来的东西。”
李若珊道:“也许可以用金钱换来的......”
我问:“怎么讲?”
李若珊说:“你若很富有,你就可以去展现你多方面的东西,例如你的厨艺,我听赵子丹说你做饭很好吃。你就不用到处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可以实现你的浪漫,我还听说你以前把自己的房间弄成了漫天星空。你有很多创意可以实施,也有很多女人会自动找上你,不用在乎这一个。”
我苦笑道:“你还是误解了。感情不是看你有多少财富,也不是看你有多少创意,它是实实在在的,为对方付出,双方彼此感受快乐。无论我富有还是贫穷,感情都不应该有所变化,如果真的因为财富的多寡影响了感情好坏,我想,那样的感情也该结束了。”
李若珊说:“那你觉得现在你的伤心,不是因为财富的多少影响的吗?”
我说:“不是。”
李若珊说:“我觉得是,你想想看,你现在终日忙碌,顾不上人家,人家愿意跟你吗?你去做冒险的事情,没有时间展现你温馨的一面,人家怎么能看到?如果你可以带人家实现你的旅行拍摄计划呢,那又是一个什么状态?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还在打拼,没有那么多时间腾出来的话,人家怎么会觉得这不合适那不合适呢?”
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反映了中国一部分人的价值取向。但我还是觉得,如果当你可以支配财富的时候,来找上你的人,不如在你困难时期与你共患难的人更打动心菲。更何况自己还有对感情的寄托。”
李若珊说:“在这个大家都在炫耀的时代,你觉得有谁愿意低下头来,做一个未知的寄托呢?”
我说:“未知意味着冒险,可是不冒险又怎么知道哪条路有宝贝哪条路是绝路?”
李若珊说:“所以大家都不会冒这个险。”
我苦笑:“的确,中国人太聪明了!”
李若珊说:“其实你放不下的,是感情的信仰,你把别人装进了心里,就会认为这是一辈子的信仰,可是当人家要离开时,就会把你的信仰打破了。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人并不能像你一样认清对感情的呵护,也可能人家并不了解自己的内心环境。你可以做到认准了一个人,就为以后的事情着想,期待一起努力,可是别人能做到吗?别人更多的关注是眼前的情况,而不是遥远的未来,你明白吗?”
我道:“我明白,现实主义者。”
李若珊道:“你了解她吗?”
我说:“嗯,我会吐露心扉,她也讲她的故事,像现在这个时刻,可能我们还在继续聊。”
李若珊道:“微信上?”
我点头道:“嗯。”
李若珊道:“你觉得她是在跟你一个人聊吗?”
我说:“应该是的。”
李若珊道:“你印象里的她是怎样一个人?”
我说:“懂得体贴,有点我行我素,有点单纯,思想不太成熟......”
李若珊道:“你们聊天的时候,是你说的多还是她说的多?”
我说:“不一定,有时候她说的多,很长一段消息发过来。有时候我说的多,但我更多一点。”
李若珊道:“她有主动说过她的过去吗?”
我说:“说过一些,但不是很多。”
李若珊道:“你看中的是她什么呢?”
我说:“心灵!”
李若珊道:“她看中你什么呢?”
我说:“也是心灵。”
李若珊道:“是你觉得是这样,还是她这样说的?”
我说:“她与其他人不一样,偏重于一些清灵的东西......”
李若珊道:“这跟你很相近?”
我说:“是的。”
李若珊道:“你们有没有什么话题是避讳的?”
我说:“有过一些,一到那里她就会转移话题。”
李若珊道:“她多大?”
我说:“比你大一些,但她却没有这么说。”
李若珊道:“你觉得产生分歧的原因是什么?”
我无奈道:“不知道,问她也不说,所以才郁闷。”
李若珊道:“我知道了,我从女人的角度分析,那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你被她的表象蒙骗了,单纯的是你不是她,你懂吗?一个爱你的女人不会在心里藏秘密的,她有所遮掩中间必有隐情,她隐瞒这份隐情是怕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想跟你保持关系,你当她是一个小女人,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她的做作,只因为你倾注了感情,看不明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她或许已经结过婚了!”
听这番话,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说:“不可能不可能,她说过未婚的......”
李若珊道:“你太相信她了,你对她无所保留,但是她对你隐藏很深,你懂吗?她在很多地方是骗你的!你懂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她没骗我啊,为什么要骗我?”
李若珊道:“因为你单纯,你会对她好,你全心全意为她好,她怕的是若告诉你真相你可能会抛弃她,她在意这份感情,但她也绝对不是真心实意待你!你懂吗?”
我慌乱说道:“不是这样的......”内心涌起的悲痛冲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膜发鸣,眼睛发胀,我无法控制那压抑的悲伤,更无法想象现实的冲撞,这难道是真相吗?
李若珊道:“我想问一下,你心里的她是在医院给你送花的人吗?”
我道:“不是她,这道伤口正是送花的人在我胳膊上划的。可我最痛的是心里的伤,不是手臂上的伤,是另外一个人。你知道吗?你今晚的话快要击碎我的寄托了......”
李若珊道:“醒醒吧,那样的寄托太缥缈了,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别因为一个不合适的人影响你未来的生活,好吗?”
我仰望天空,再也控制不住那些堵塞呼吸的情感,两行眼泪扑簌簌流落下来,我头一次在女人面前掉眼泪,没想到敲击我的人竟会是李若珊。
李若珊伸开双臂,道:“这么坚强的男人怎么还哭了呢?来,给你一个拥抱,”她伸开双臂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好了,哭吧,哭一小会儿,事情都过去了,拿出你的自信来,以前你给我讲的时候,不是很有理论的么,你要恢复那个状态,知道吗?”
我满怀感激的点头,眼泪却掉的更厉害了。李若珊是个好护士,她今晚开给我的药方让我清醒了很多倍,我不了解真相,她却给了我一种真相,对我意识的冲撞。我的心里极度悲凉,但她让我感到很温暖,心灵上的温暖,我从没想过会趴在一个女孩肩膀上掉眼泪,可我却控制不住。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昔日的坚强,也没有了清晰的思维,不知道是她说服了我,还是现实打击了我,我泪眼模糊,只觉得她的呵护让我无法退却,她揭露了我的软肋,她又弥补了我的创伤。那是我压抑了很久之后的释放,我哭的一踏糊涂。我重新认识了她,这是她充满柔情的时刻。没有谁不犯错,也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可以变坏也可以变好,完全在于自己的内心取向。
良久,我的心情才渐平复,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李若珊,只听她轻声问:“好些了吗?”
“对不起,我的失态很没礼貌......”
李若珊呵呵笑道:“你不......”
她刚到说话,我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别出声,有人!”我看到一个黑影在右边的悬崖闪过。我们两个躲在大石头一侧,窥视着动静。
那黑衣人顺着悬崖爬上来,正门有门卫把守,他选择这种方式上来,显然是要干点特别的事情。他的动作极为敏捷,走路落地几乎不出一点声音,月光明亮,那人一身夜行衣打扮,蒙着面,径直朝大石头走来。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们,依然谨慎窥视。
他走到大石头近前,小声说道:“小兄弟,打扰了,出来吧。”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我站起身,李若珊显得有点害怕,她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道:“我没有恶意,半夜到访,多有打扰,只想请你帮个忙。”
我很纳闷,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黑衣人道:“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但现在你要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报答。”
我比较好奇,“你知道什么秘密?”
黑衣人道:“无字天书从哪来的秘密!”
我惊讶,这确实是我想知道的一个答案,“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我自然知道,但请你先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我问:“帮什么忙?”
黑衣人道:“去救落飞燕!”
我更惊奇了,问:“落飞燕?她怎么了?”
黑衣人道:“她有麻烦,拜托你把她救出来。”
我问:“为什么是我,不选别人?”
黑衣人道:“只有你才能见到她。”
我问:“见到她之后呢?”
黑衣人掏出两个小瓶,一长一短,这个长瓶里灌了一些土,把这些土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这个短塑料小瓶里有两片药,你见到她时,让她服下就可以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只有我才能见她,问:“就这么简单?”
黑衣人道:“就这么简单!”他把塑料小瓶依次弹给我,那巧妙的姿势貌似弹指神通。
我接住后,感觉两个瓶重量差不多,问:“为什么只有我才能见到她?”
黑衣人道:“我只回答无字天书的秘密。”
李若珊拽了拽了我,道:“不要答应他,我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看了她一眼,对黑衣人道:“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李若珊有点生气,道:“你......”
黑衣人道:“好,够爽快!无字天书是我塞到你怀里的!”
我有点不敢相信,无字天书一直在我这里放着,除了黄教授拿去研究之外,没有人碰过它,问道:“怎么证明?”
黑衣人道:“你们进到最后一道‘死’门时,我就在里面,用‘迷藏香’迷晕了你们,无字天书我塞到了你怀里,又把你们分别放到了聚仙宫的铜像上......”他清晰地描述了我们醒来时的具体位置,姿势动作,甚至又给了我一小瓶“迷藏香”让我去做实验,这让我不得不相信。
我不禁吃惊地望着他,“原来这一切是你安排的!”
黑衣人道:“不,我只是把无字天书给你,至于你们后来的事,我并不清楚。”
我问:“为什么要给我无字天书?”
黑衣人道:“我参悟不透那上面的秘密,或许你能!”
我问:“你是怎么得到的?”
黑衣人道:“这个问题留待下次回答。”
我问:“你又是谁?”
黑衣人道:“救了落飞燕,你自然会知道。”
这时,听到有人开门出来的声音。这黑衣人匆匆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此告别!”他以飞快的速度下了悬崖,消失在夜色中......
我拿着小瓶,晃了晃,里面是两枚黑黑的药球,对李若珊道:“你能不能看出这是什么药?”
李若珊闻了闻,摇了摇头。我又把它们收好。
就听赵子丹边走边叫:“小三哥,你梦游到哪了?”我一听他这声音,他还迷糊着呢,估计看路都看不清,半夜三更的,也不知找我啥事。他走上来,看到我跟李若珊在一起,道:“哇哦,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啊哈,继续......”
李若珊有点不好意思。
我叫住赵子丹,“什么事,深更半夜的找我?”
赵子丹道:“我白天替你接了一个电话,跟舵鸟玩太嗨了,忘记转告你了,刚才又收到一条信息,让你明天去还阳科技大厦,还说有重要的物件给你,发到我手机上来了,给,自己看......”
我想起来签合同时留的是赵子丹的手机号,看到短信后,果然如此,那黑衣人说对了,让我自己去。因为我的尾款还没结清,也许是结款,也许是阴谋,救落飞燕应该也是在此一举,所以那黑衣人连夜赶来。
我道:“好,我知道了。”
李若珊道:“你真要去?我觉得有危险。”
我道:“没事,放心,我会小心的。”
李若珊道:“你为什么要答应救她?她不是还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还用刀子划过你吗?”
赵子丹愣问:“救谁?落飞燕?”
我道:“是的,我要救她!”
赵子丹道:“她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她还抢了铜龙啊,回来时候她划了你一刀,你忘了?他们一群人拿枪押着我们出来,还把我们丢在荒山野径,你忘了?救她干啥?”
我说:“这次不一样,她有危险,有些事情不是光看表面的,她那么做也许有她的理由,在我还没弄明白之前,我救她也没什么不妥。不要因为一次不成熟的事件就判了一个人死刑,好么?”
赵子丹道:“嘿,你这脑子可真是进水了嘿,你一开始怀疑人家,不理人家,现在又袒护她,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对你下狠手了,你还想着去救她,你怎么这么贱骨头?”
李若珊道:“就是,人家百般刁难你,折磨你,你还去救她,你肯定被她的美色迷住了......你.....你真是神经病!”
我呵呵一笑,道:“好了,两位,一个贱骨头,一个神经病,都回去睡觉喽......”我一边推一个,把他俩全推回房间睡觉。
上午,还阳公司的车早已在门口守候接待,我整顿完毕,只身一人,去了还阳科技大厦......
南部探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