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铜球滚动,大殿四周亮堂起来,四周的石壁都被雕上了壁画,大殿中间有一条黄金大道,宽约三米,两道灯火延着黄金大道伸向大殿深处,两边空出一段空间,再两侧是一排排的架子,向两侧各延伸出去有十多米长,架子上有一路上司空见惯的老鼠掌灯装置规格齐全,从小号到大号有十余种,这些装置每个阶段又有稍许的不同。
王重阳心说:这是驯老鼠的器材啊。除了驯老鼠的,还有驯猫的,那一排排的猫形架子已经表明是驯猫的,也是从小到大规格齐全。还有体型更大的架子,也许是用来驯九尾猫这种体型更大的动物的。王重阳沿着墙壁走去,迅速扫描着墙上的壁画,上面画的就是驯练方式的详细表述,那些老鼠是从小到大一直被驯出来的,这很像上学的过程,但老鼠们就简单多了,不能干别的,要长期以往听从驯兽师的安排,难以想象这位驯兽师花了多少精力驯这些鼠辈啊。
再往里走,根据壁画上的描述可以发现原来有些装置如老鼠掌灯,被布置在各个地方,而这里是集中储藏室。还有其他动物的装备器材,如驯鸡的,驯猴的,驯驴的,驯鹿的,驯白鸥的,驯蛇的,驯龟的,驯狗的,驯鹦鹉的,驯鹞子的,驯鹰的,驯鹤,驯豹子,驯狮子,驯大象......简直快成动物园了。这在壁画上都有描述其驯练方法。
最后还有表演节目的壁画,其中就有描述“纳贡大典”那个场景。台座上坐着皇帝观看,驯兽师远处指挥。那皇帝是唐朝的官服装饰,相传唐武帝喜欢养各种宠物,这不正是那皇帝的宠物乐园么。驯兽师驯出来最成功的也许就属猫和老鼠了。王重阳想起来,那万骨窟中成堆的动物尸体,也许就是被他们玩完之后的结局。
那画面还显示有,动物上战场的情景,牛阵,鹤队,大象兵,狮吼阵,鹰击阵等等。象兵在古印度、泰国、缅甸等东南亚诸国的历史兵种里经常出现,那壁画上描述了一个“狮兵退象”的故事。纵然,大象是当今地球上最大的陆生动物,体重超群力大无比。对一般的动物它不屑一顾。但是,它却惧怕狮子。壁画上,两军交锋,一群象兵横冲直撞入士兵阵中,犹如现今的步兵遇见坦克,士兵们无法招架,死伤累累。然而第二幅画面上,士兵们在军帐中制造狮子模型,造了很多雄狮模型。第三幅画面,就是那群狮子模型迎战象兵,大象猛见只只雄狮严阵以待,如临天敌,调头就跑,任凭驭手怎么鞭笞也不回头迎战。第四幅画面上那象兵的军队反被大象踩死一片。
王重阳看着这些驯兽壁画和故事,觉得有点意思,但当他看到后面几幅时,感到惊悚恐怖,令人触目惊心。原来他只进到了万骨窟的一半,而那万骨窟还有另一半,被铜门阻隔了,另一半里关的是人群啊,这铜门在适当的时候会开启,那是动物和人的大战,那画面上没有描述大战的场景,但却描绘了门缓缓开到一半的情形,那是什么样的惨烈情景啊!王重阳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跟商纣王的虿盆有什么区别?
但是看到那些猫管理老鼠的训练方式,王重阳又禁不住目瞪口呆。驯兽师这种方法实践成功后,俨然可以看到他悠然自得的情形,他坐在一个房间里面观看猫鼠大战,又坐在另一个房间里看老鼠们家族式管理,又换一个房间看猫族管理。这是一整套可以遗传下去的体系,乃至数百年来,猫鼠们无人指导却仍自行操练,这个驯兽师的职业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一劳永逸,登峰造极了。在我们日常工作中,有没有这种一劳永逸的创新出来?还是千篇一律日复一日做着重复性的劳动?这很像造机器人,机器人可以代替重复性手工劳动,让人把智慧发挥在富有创造力的地方,驯兽师只不过在这里造的机器人叫做“生物猫”,“生物猫”代替了他的工作,让他腾出时间来,去驯化别的物种。
王重阳思索着这些壁画之间的关系,是哪位神人造此乾坤,这不单是驯服一种动物的问题,这里面包含着扭转阴阳的至高哲学。倘若如此,此次搜索铜龙之行就如此纷繁莫测,那以后的路途岂不更加扑朔迷离?也正是这种哲学,总让王重阳思考,九雷轰顶,死人复生,这洞里的事情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异曲同工,这种事情会让他着迷,这里面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王重阳估计这座驯兽宫不会藏有铜龙,也不再看其他壁画,大殿尽头有一道走廊,这条走廊路分三条,左、中、右,左右两通道很宽敞,中间通道较窄。王重阳先左转,看了一圈,原来左侧全是电影放映厅!一共六个大厅,只是这里的放映厅没有银幕,中间是宽敞的大大的舞台,周围是看台,只是这看台不是站人的,是站其他动物的。在高处还有几间单独的石室,石室前壁上开有水晶石洞做为观景窗,石室中内置了三座龙椅一条龙案,这应该是豪华包厢,给皇上用的。这里的节目全部都是现场直播,导演虽然几百年前过世了,但它的“电影”却完整流传下来了,这里不需要3D、5D,没有特效技能,也不用全息影像,这里讲究的是真实、现场直播,这是皇帝们的娱乐场。不知道放映时间和演出场次,单凭那万兽窟的硕硕白骨来看,必是数不胜数。
王重阳一眼便看出了6号厅,“纳贡大典”就是在6号厅放映的,6号厅的石室最明亮,上有天光下泄,那些水晶石像灯管一样镶嵌在穹顶之上,绕了几圈,散射着自然光,把大厅照的通明。跟他在窟窿洞窥视的一切一模一样。这是人类的放映厅,却是动物们的角斗场。如果说6号厅是猫鼠专场,那其他五个厅其他动物之间角斗也必惨烈异常。
王重阳这才明白,几天前刚进来这个洞时距离这个地点是多么近啊!而那个隐秘的窟窿洞,或许就是安排给特定的人来观看的,包厢由于若干因素不能进时,借助一些地下手段也可以来这秘密洞观看,又可以对皇帝瞒天过海,不动声色,这真是赚黑钱的好路子。结果绕了好多圈弯路才来到这里,如果在厅上方的那个窟窿洞多思考一下,说不定能撞到厅中去,最讨厌的是那大猩猩招惹,把他引了出去。原来那泗滨浮磬拓下来的地形图上所示地图也是对的,他却没能参悟明白。对一件有线索的事情没有研究透彻,去冒然实施的后果就类似这般,风险加大,弯路绕多,时间、精力、物资严重消耗,盲目中出错,也有可能小命呜呼。
王重阳又转到右侧,右侧通道很狭长,延伸出去很远之后,每走一段便发现有洞通往地下,那些洞更幽深也更宽广,都空无一物,有些只有一个大圆洞,有些是连通了两三个大圆洞,但都是封闭的。王重阳查看了一大圈,这些洞更像是饲养基地,没有什么可发现的线索,他也就不再向前探寻,转回头直接走中间通道。
中间通道的尽头几级向下的台阶,台阶深入幽黑无光,王重阳走近一看,下到台阶底层那里有堵太极门,王重阳对此精通的很,抠住阳鱼眼与阴鱼眼旋转一圈,那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