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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晶宫二

回头一看,这水晶宫隧道也不是直的,不知不觉就弯了几道弯,也许是怪石太过嶙峋异构,也许是路径太过凌乱弯曲,行进的过程根本没感觉出来,等感觉出来时,路途已行进很多了。

我看到前面有大片的光亮闪烁,下面没有怪石,也没有其他遮挡物,我心说终于看到尽头了。我加进了脚步,其实加快也快不了多少,你前面总有石头挡路,你得小心绕,太快容易撞上石头。

怪石尽头有一小段修整平滑的门道,门道两边和地面都用彩石砌成,表面打磨的光鲜艳丽。可我并没有看到另外七条通道通向这里,这是出入怪石阵的唯一通道?那王阳他们几个去哪了?

来到门道,向前看,这是一座大厅,很大很宽敞,最显眼的是上面透下来的天光,第二显眼的就是那耸立的八根大铜柱子,就像昆仑山顶天立地的天柱一样滚圆粗大,它们成一喇叭形分列两侧,顶着上面的海底水晶石,好像撑起了一片天空。这天空就是海底世界,色彩斑斓的珊瑚,自由自在的鱼儿,千变万化的岩石,琳琅满目的植被。

通往大厅中心的有三级台阶,在大厅中间赫然发现,坐着一个人!这让我很惊吓。那人背对着我,面向水晶巨石,盘膝而作,身穿道袍,天光映射下,恍恍惚惚,不似神仙却似鬼魅。

可能也是我从小受奶奶故事的影响,看到某一座仙山洞俯里的人都会觉得是老神仙,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见此情景。我上前几步,见这背影,吓得我双膝跪倒,口中念到:“学生不小心误闯您老人家仙洞,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那人没反应。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就当“学生”吧,虽然我已工作好多年,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人家是神仙,收不收我还是个问题。我心说,也许这神仙在闭关呢,我闯进来他也没发觉。不管有没有发觉,该参拜的还得参拜,对人恭敬要心诚!心诚是必须的,人心之间都是明察秋毫的,何况这位神仙了。我上前几步,又拜了三拜,那人也没反应。我只看见他身边有个紫黑色的匣子,还闻到淡淡的幽香。我赶紧屏息,生怕这是迷魂香。后来一转念,若是神仙,压根用不着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我怕它作甚。呼吸了几下,那香气还算好闻,倒是感觉清新清爽。

我心说,大礼也行完了,我就该****的事了。好歹也要看看老神仙的尊容啊,我就离他远远的慢慢的转到对面。啊!他不是一个人,是一俱干尸,坐化的干尸!肉和皮已经全成干了,包着那瘦瘦的骨头,还没散架,外面的金丝道袍还保持着原形原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两脸瘦成了窝窝状,像极了一只狐狸的脸形,看样子是只比较年轻的狐狸。但那表情并不奸诈,也无邪恶,倒像是很幽怨,很愤恨,有点壮志难酬的颤惋。我心说这老道也真是的,死了也没个棺材装,又一转念,也对,他是想待在这水晶宫,若装棺材里还怎么能看到这些水晶宫的魔幻景致呢。不过,选择坐化也是道士遵从天人合一顺其自然的一种死亡方式。难道是他建的水晶宫?他是龙王?我不敢多看他的脸,生怕他把我摄魂,王阳说的摄魂尸的情景还在我脑袋里闪烁。

但我看见那大铜柱子的这一侧,也挂着几俱干尸,哦,那不是干尸,那是做成的人形模具,上面搭着一对一对的诸葛连弩。这些诸葛连弩要是齐发,能把人射成刺猬,它的劲射范围就是中间这个平台,若想动那干尸,先得准备如何不被射人刺猬。我真后悔没把那炼丹炉的黄金锁子甲穿身上,我不敢枉动,离开平台的弩射范围。这点小机关还是难不到我的。我仔细观察了半天,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拽出小匕首,一甩手向那干尸刺去,此招号称“小李飞刀”。那干尸一受外力,就散架了,那皮包骨头也就维持个形状,筋脉皮肉都酥了,已经吃不住一丁点的外力了。只听嗖嗖嗖嗖嗖的风声连响,那诸葛连弩从四面八方齐射平台,每支弩都连发十几轮,再厉害的武功大侠也能射成刺猬,箭到之处,连铜柱间的空隙都不放过。我等了好一会儿,等那些弩箭全发射光了,又掏出炉头,砸向那紫黑匣子,再没有弩箭射出来。我凑过去,感觉那香气浓了不少,这可能古人用来保持衣服和身体不腐的材料吧,把那匣子捧在手里,那香气还算好闻,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

这个紫黑色的匣子,全身是紫与黑混合而成,酱紫的纹路时不时又点缀些黑色的漆纹,显得厚重凝肃。我先嗅了嗅,也散发着香气,说不出来的味道,跟那种幽香还不太一样。这匣子没有直裸露的外锁,只有在侧面上有一胡萝卜型小洞,这洞比普通钥匙孔大多了,能塞下一颗大牙齿了,左边尖,右边宽,有三四公长,里面还有内斜向下的洞。我拿匕首尖往那洞里捅捅,也打不开匣子。心想还是先别打开了,万一有个银针飞出来,我也就一命呜呼到这了,先装回去回家慢慢研究。

我看那匣子底部的石头上刻有文字,这些字也是紫黑相间,道道纹路就像山劈地裂一样,古怪中透着幽怨,大概记述如下:“燕反之心,迫皇龙逊国。叛逆残忍,金川门破。残酷杀害,致尸横死亡、白骨累累,罄竹难书。使日月无光,变囚杀地狱。须降伏燕魔斩首消灭。概江山之社稷,举国之倾囊,皆蓄之,馈赠以诏。”看文字,这是一封招诏书,这竟是位龙皇,真的是真龙天子啊!我仔细思考这是哪一位天子会囚身于此,又如此怨恨。“燕反”这是什么年代的事?我仔细回想历史,真后悔历史课上没把有关燕国的事情全背下来。燕国,自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还位列战国七雄之一,荆轲刺秦王说的正是燕国刺秦国的事。十六国时期又有前燕,后燕,北燕,西燕,南燕,这么多燕,是哪个燕?燕国是慕容家族,后有金庸小说《天龙八部》中慕容复要光复大燕,说的也是燕国。后面更有很多称之为“燕”的诸侯小国或郡域,那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啊,更有称之为燕王的不计其数。隋唐宋初更有燕云十六州,燕云十八骑,这是否与“燕”相关?我恐怕得回去读四库全书才能理解这是哪个燕,那书有八亿字,我怕要看到老死了吧。

我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到头绪,既然是“概江山之社稷,举国之倾囊,皆蓄之”,那就是说,这里集结了统一天一的宝藏或神器,这是肯定无疑的了。那这宝匣里面该是一张藏宝地图,我猜测,但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没有想当皇帝的命,要那宝藏干啥?如有可能,我倒希望用这宝藏换回那只九尾猫,我跟它浪迹天涯。想到九尾猫,我不禁想到九尾猫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难道这龙王是让九尾猫寻找接班人的?替他降伏“燕魔”的?那这一系列的过程岂不是为了考核接班人而设计的?如果通过了考核,才有可能实现降伏“燕魔”的任务,那燕魔也是够厉害的。不管怎么厉害,都已经被历史湮灭了,就当我完成了降伏“燕魔”的任务了。看这一堆枯骨,我也不禁叹息,“再见了,老龙王,小匣子我就收走了”。

我看那铜柱子上都雕有纹图,这图好像有点熟悉,那是很多人在凿山川,在运圆木,在筑楼台,又有铜像运上船,又运出海,望着那云雾缭绕的山峦峰侧,有白雪冰挂,有冰瀑温泉,有琼华玉霄,有霞楼晶台,连篇的画幅,我无法一一缀述,但那气势比这水晶宫雄魄万倍,那陈设极尽奢华。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是些大物件,玉桌,玉椅,玉台,玉床,玉凳,连玉杯都没有,真失望,其他也没什么好拿的了,我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一盗墓贼,心里也有点发虚,实在没干过光拿东西不给钱的事。我得找出路出去,肯定不是回头路,因为回头只有怪石路,怪石路的尽头已无路。

我观察这大殿,照理说应该有一个通道,因为穿越怪石那条路只能算是后花园,若平日出入都从那里的话,多不方便。我看到一个玉凳在一个角落显得不伦不类的,走过去,两手抱住,扭转一下,果不出所料,一道小门闪了出来。

我沿着小道过去,通过一段黑漆漆的蛹道,台阶逐渐向上延伸,一直上到顶部,有盖板盖住,我用力一顶,掀开盖板,但见那万道金光简直亮瞎双眼。上面的天光劲射下来,仿佛被黄水晶石散射开来,映得这个通道通体透亮。这大殿里全都是那鎏金铜像,一座座,一排排,整齐排列,我这道暗门居然是在其中一条通道的正中间。

我上来之后,盖好石板,发现那石板居然还是内开的,外面关上之后就无法再打开了,除非爆破,这地方设计了好多单行道。我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座万仙殿,几乎天上的天罗大仙都罗列在这了,除了道教的神仙,还有佛教的菩萨,更有不计其数的神兽,简直包罗万象,品类齐全,那聚仙宫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是万仙像的储藏地窖。这些铜像高的有两丈有余,矮的也有一丈左右。中间有一排排的铜柱子矗立海底,就像托起了大海一样,神像依次排在桐柱之间,并不紧密也不稀疏。那天光仅在几个通道处射进来,在边缘的石壁上设置有水晶石的散射,显得有的地方明亮晃眼,有的地方又黯然消色。这样铜铸雕像,就只弄一尊出去,它的历史价值、考古价值都无法用数字计算了,这里居然藏了这么多,这或许在当时铸造的年代不值钱,但时过百年千年,这东西就是无价之宝啊!

我渐渐对这光线适应了,看着这些巨大的铜像,此刻感觉自己非常渺小,这样的宫殿让人感觉不是雄伟,是有点诡异,而且压抑,尤其是我初次来到这地方,甚至感到窒息,我胡乱选择方向,只想靠近一个边缘看看有没有出路,忽明忽暗的光线掠过我的头顶,映在我的脸庞,有时又拖出大大的人影。“谁!”我发现一个灰影从我身后闪过。我转过身,没看到是什么,它可能隐藏在铜像背后。我又穿过两尊铜像,恍惚间又看到一条灰影闪过去,我听到风声,“谁啊!”我感觉它总是在我身后,待我转过身,倏的一下就没影了,“是谁!******!出来!”我感到很是焦虑,也可能是心里的害怕,我大喊大叫以驱除这种不安全感。我不转身,直接向后退,那眩黄的光线照着我的脸庞,我眯着眼睛,用余角扫描着左边,我想它要是总在我身后,我会撞到它。不,我想错了,它在前面,在光影下,正前方,一个黑黑的影子,但我逆光,看不到那黑影的面容,我大声叫“你是谁?”,它不动,我慢慢地向前靠过去,二十米,慢慢的靠近,我看到它越来越大,十五米,再近,我看到它的身材跟我差不多高,强烈的逆光让我看不清它的细节,十米,它晃动身躯,转身跑了,那巨大的铜像立刻掩盖住它的踪迹。“别跑!”我一个箭步追上去。它与我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看到它在拐角,靠着一个铜像,我轻轻地靠近,还有七八米的距离,它又跑了!“他奶奶地!”我使劲追,它使劲跑。不知道绕着这些铜像转了多少圈,拐了多少弯,我始终追不上它,它就在我前面不远的位置,我盯着它。我气喘嘘嘘,大汗淋漓,我看到它在蔑笑,那鄙视的目光让我感觉愤怒,感到耻辱!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流进我嘴里,但眼睛时刻注意着它,等待捕捉它疏忽的时刻。它那得意,它那不屑,它那挑衅,刺激着我那胸中怒焰,可算被我等到了,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它摁在铜像上,挥起拳头便砸!我拽着它那蓬乱的头发,把它撞在铜狮子上,挥舞了几拳,膝盖猛磕它的腰,又一脚蹬中它的小腹,配上连环脚(我学过李小龙的李三脚),把它从一个铜像踹到另一个铜像,又飞起一脚踹倒在地。我骑在它身上,挥起双拳,一拳一拳打下去,就像武松打虎一样,每一拳都用足了力气,我把它打的浑身是血,我的拳也渗出血迹,我的双拳已经疼痛,但我不能减轻力道,我怕它再跑!它终于不动弹了,我感到一阵眩晕,也许是用力过度,累!我站立不住,感觉天旋地转,那昏黄的眩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踉跄了几步就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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