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吻你红脂冰唇
某人乘着夜色,耐着寂寞,踏着土坡,一路颠簸。
“尼玛,这哪啊?!”他贱贱的烧着土坡两边的枯草,寻找着迷失的方向。最后无奈,只好一屁股躺在土路旁的石头上。
良久,滴滴滴一辆车打着喇叭,甩着大灯,惊醒了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的某人。夏冬摇下车窗,咯咯的笑着他。“路痴!?”
“……”他尴尬的闭上嘴,怕是惹恼了这娘们儿,遭皮肉之苦。
“嘿嘿,你说你这娘们儿,真没志气,我要是你就不回来了。”任残匆匆坐上车小人得志,捂着双手,唠叨说。
“你要有志气就别上车。”夏冬草享受着车窗迎过的风。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
“……”
“不知道啥意思?”任残拿着烟没敢点。
“……”
“嘿嘿,找个爷们儿你就懂了。”
“这两天满血复活了?”夏冬草问“不想寻死觅活了?”
“佛说,苦海无边应回头啊。”他一副道貌岸然的德行,摆置了一会儿车上的播放器,愣是没打开,无地自容的朝夏冬草尴尬笑道“这咋弄?”
后者则是视若无睹。
此时,天空泛起雨点儿,雨刷左右摆动,车速明显慢下来。
马路右边的男人优雅的举着外套为身边女人遮雨,偶尔也会乘机嗅嗅女人的发香,或者一不小心窥视到那酥软的胸部,今夜他的双手将要放肆。马路左边的老头子,不慌不忙的拿出散步时准备的伞,沉着的为身边老婆子撑起,偶尔也会想起当年老婆子穿着旗袍的样子,或者也会瞧瞧她满头的银发,当初它是乌黑的样子。
那时年少,你像条疯狗一样爱上她,后来她真的就把你当成了狗,用铁链勒住你的脖子,然后你被锁在铁栏杆上拼命的看着她带走你的骨头,你嘶叫,你咆哮,但你不敢咬她,你担心狂犬病是她以后的累赘,可是,你却没想到,她找来猎人分食你的骨头。为了让你看见,她最后才吞了你的眼睛。
一切能上演的恩恩怨怨,都能叫旁观的人暗自落泪。
“下车。”车子停在马路边上,她的语气坚定不移。
“不会吧,这还没到啊。”他看着她冷眼的神色,透着一丝锋芒。“而且还下雨的呢。”
“滚。”
“要不你把我捎回你家吧?”他笑的龇牙咧嘴,显然与消极时分为两个极端。
“嗯,好。坐稳了。”她的笑容在他看来是那么令人提心吊胆。车子像脱缰的野马飞驰在夜色里像一道闪电。
“真的,假的?”他怀着疑问试图得到答案。她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他,真的到了一处别院。
他探头探脑的瞅瞅四围,这处宅子立在湖水岸上。透过明月显得几分阴森,如同这个女人愁眉的样子。宅院左右是腊梅飘香,大门并不是现代化的防盗门,而是如寺庙那般的大木扇门。打开门吱吱作响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院子是泥土路,可惜被雨水湿透,只有一排顺序自然的石块供人踩踏,客厅全是飘散的紫檀香,只有几张随意摆放的梨花椅子,空荡的房间走路都能听到回声。他好奇尚异的盯着这个妖孽般的女人,眼神儿像是妖怪看唐僧。
“你是妖女。”他盯着她半天冒出一句。
“怕我吃了你?”她走到桌子旁,点燃一根沉香插在香炉立。
“你身上的紫檀香真好闻。”他嗅着鼻子,嘴角上扬的弧度略显憨厚。
“今晚你就睡这吧。”
“哪?睡哪?”他把玩着桌子上的小茶壶,瞪着眼不敢相信。
“诺。”她用手指了指靠在楼梯的地方,一张可前后摇摆的紫藤椅,说。
“不是要睡你闺房吗?姑娘。”
“我常常在那睡的。今天让给你了。”
她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煞是好笑。
“那有被子么?”他无奈的问道,又顿了顿,一阵儿琴音萦绕耳畔,穿过夜的天际,透过谁眉间的凄凉。月夜未央,谁贪恋浮生一场?
“这……女人?”他仰着头,伸出食指对着天花板,说。
“我朋友。”夏冬草说。
“我请不起的那个?”
“……”
“好了,睡觉。”天生敏感的他有些纳闷儿,但没多问。
他躺在藤条椅子上,向后仰着头,倒着眼睛看着这个才貌馥比仙的女人,或许能治四年前的蛊毒。
她站在房门看着那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抚琴,琴音悲伤不容解释。
“他来了。”
夏冬草一直静等她琴声落幕,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女子抬头看着夏冬草,眼眸如秋水碧波。恍惚的神情如此措手不及。她扬眼看着那条金佛刺绣,语气再也不像往常那般能够掩饰的如火如荼。“他知道了?”
“还不知道。”夏冬草仔细的欣赏着这个可怜的尤物,说:“你去见见他吧。”
“见见他?”女子彻底爆发出来的压抑,随着泪珠湿了紫纱巾,如此悲戚。终于,再见你时,还是忍不住那尘封已久,即将腐蚀的一颗心。“我这个样子……能见他吗?”女子的手挖着轮椅垫子滋滋作响,指甲缝里流出的像凋谢玫瑰的汁液。颜色黑的恐怖。
“终究还是要见的。”夏冬草说。
“是,是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
“孤雪……”夏冬草试图劝着她,不过被女子打断。
“不了,你帮照顾好他。”女子很迅速的掩饰着情绪,语气还是出卖的她的底气,或许,这句话另有所指。
“……”夏冬草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下楼,此时某人正往楼上来。
夏冬草拦住他的脚步,问道。
“你干什么?”
“嘿嘿,我上厕所,下面找不到。”他耸耸肩,示意状况紧急。
“你回去吧。”夏冬草说“回你家。”
“靠!耍我啊?”他盯着她的眼睛,她冷冰冰的瞳仁祸国殃民。
“我朋友不答应。”夏冬草避过他的眼神,说。
“这都快十二点了。你让我死外头?”
“那是你的事。”
夏冬草很是无情的回应他,恨透了纳兰孤雪,辜负自己一片好心。他看着这个撞了一脸灰尘又不能擦拭的男子,心生怜惜。
他没有走,坐在湖边,掠过的风呼啸扯拉着他的长发。明月不懂人情刺穿他的孤单,然后装着几分落寞,随着扑通一声跳进湖里,水如此冰寒。
她站在他的身后拿着干毛巾,看着这个男人湿透着衣服打着哆嗦,像个傻瓜。
他掏出烟盒,烟草全部死亡。他背朝着她,没有多言。
她也没有递给他毛巾,等待他沉静过后,再一次满血复活。
时间静止。
他稳稳的站起来,看着她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突然猛的一下,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令她死死不能动弹,他的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摁着她的发。一张嘴唇冰冷的贴着她的下巴,随后润滑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他贪婪而又暴力地呼吸她的氧气。她扔下毛巾使劲儿的用双手挣脱,捶着他的胸膛,他不反抗,只是更残忍的咬着她的红唇,直到鲜血染红了两个人的嘴角。
她记得这一刻,他像个魔鬼一样赤红的双目,咬破她的嘴唇,夺走她的初吻。她没有扇他一嘴巴,也没有流泪,只是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嘴角的血,用拇指帮她擦拭干净。蠕动着嘴脸,声音坚韧,说:“做我的人。”
她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颊。那双纤细的手如此冰凉,像白玉,却不纯洁。
“原因呢?”她依旧盯着她,平静的说。
“我吻了你。”
“所以你要负责?”她问他。
她的问题让他沉默不语。
“觉得对不起我?”她拔下簪子,任青丝瀑布随风摇动。继续说。“呵,你很可怜。”
“你出卖了你自己的心。”
她转身,拂袖而去,留他原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