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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人节隆重开场(1)

话剧社当然不是我业余生活的重点,重点还是我亲手创立的文学社。

但是一开学就我那可爱的《山水》文学社就我心碎了,碎得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编辑们5个有3个提出辞职,剩下2个懒懒散散推说功课繁忙,社员大会只来了14个社员,包括我在内。跑外联的仁兄也向我诉苦,那些眼镜店电脑店什么的,人家更愿意花10倍的钱赞助《桃园》,为什么?《山水》没有知名度!心灵美又怎么样?就像一个女人,你要是长得不好看,谁有那时间来触摸你的灵魂呀。

我得承认他说得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没有经费,没有经费怎么包装出华美的外在呢?

没有华美的外在就没有人来欣赏咱们的心灵美。

这是一个愁人的因果循环关系。

一个社员代表还直截了当地说:“老大,现在是2006年了,文学都变成文学经济了,文字要走向市场才能拥有读者,拥有了读者才能彰显其价值。现在不适合搞文学社了,要是有人赞助。办杂志还不错,可以赚钱!”

辞职的编辑,也毫不隐讳地道出理由:“我以为进了文学社,就可以学写稿子,就能在《女报时尚》之类的杂志发表,就能赚稿费呢。谁知道,就连老大你,也没有作品公开发表,我更没指望了。”

话不同,中心思想却是一致的,要赚钱。

谁不想赚钱,可子曾经曰过,欲速则不达。

再说了,办文学社的目的,不就是玩个兴趣爱好图个精神充实吗?谁告诉你能赚钱了?

当然,我会写稿子去发表赚钱的,我还想用稿费买电脑呢。但不急在一时一刻,哈,我是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是我的。

我和剩下的人勉力支撑着。

这天,在文学社的电子邮箱里,我收到一篇稿子,题为《掌握以下技巧,你的电脑想慢下来都难》,点开来看,是一篇挺实用的电脑操作技巧。C大的计算机学院赫赫有名,他们也有自己的院报,为啥此人要投到我这里来?

细看署名,秦树。秦树?好熟悉的名字!

翻看邮箱,啊,文学社刚成立时,他就给我们投稿了,都是投到电子邮箱里,都是一些计算机方面的文章。我回复说,太专业,不适合《山水》。可此人仍坚持不懈,每隔一段时间,就往邮箱里塞一份计算机系的家庭作业。我在回复里坦白地说:“我看不懂。请投计算机学院院报。”

这回,这家伙在稿子的开头,居然如是写道:“这篇你一定看得懂,因为这些都是计算机操作常识。”

哈,他倒挺幽默。

有意无意,我也会想起这个叫秦树的计算机高手来,不为什么,只为他是我们忠实作者,虽然,他的稿子不适合。

与文学社的惨淡相比,话剧社就繁荣昌盛多了。在一次排练时,林冬阳甚至半开玩笑地说:“我看你不如弃暗投明,关掉文学社,正式投身我们的话剧事业得了。”

“嗯,你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假如我愿意明珠暗投的话。”我回答得相当诚恳哟。

排练常常会错过饭点。

优乐美就常常抱着一个粉红色的HELLO KITTY的便当盒来,像一个贤惠的小女人一样。便当盒里,是她做的便当。日式饭团,韩式拌饭,美式点心,中式炒饭,花样日日都在更新。她充满爱意与骄傲地说:“做便当的先决条件,除了心灵手巧,再就需要一个什么都有的大厨房,为了这个厨房,我专门租了一套房子。”

简单地说,为了她的爱情便当,她的父母要每个月为她支付近千元的房租。

近千元啊,这比普通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

不过,我无须感叹无须嫉妒,因为享受爱心便当的人,除了林冬阳,还有我。林冬阳认为,在众目睽睽之下,独享爱心便当,是一件很不绅士的事。所以每每优乐美带了便当来,他都打开招呼大家:“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他们都不好意思吃。

我却不客气,饭团抓一个,蛋卷拎一根,还笑着赞美优乐美:“太好吃了!你真是心灵手巧啊!”

优乐美想努力扮演淑女,而且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种,所以内心再怎么不快,她都会尽量克制。每每此刻,她都笑着说:“谢谢夸奖。”

于是林冬阳大声说:“真的好吃呢,下次多带点来。我们举手表决一致通过,封你为‘话剧社友人’”!

但没有林冬阳在场,她就原形毕露,面目狰狞了,她挑衅我:“陈苍宝,我看出来了,你和林冬阳,根本没有恋爱!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总之男女朋友既成事实之前,我和你,是公平竞争。”

我心一沉,一紧,却潇洒地将她的小手拉过来,与我击掌。她愣了。

我说:“战斗的号角正式吹响了!竞争愉快!绝不妥协!”

但是,随着与林冬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而他迟迟没有说喜欢我,我就越来越没底气。他明明有很多机会说喜欢我,但他一直没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需要机会吗!不需要!随时随地都可以对她说:“我喜欢你!”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真可笑,也许林冬阳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一切都是我的主观愿望,我的猜测臆想。我一直在犯着疑邻盗斧的经典错误。

我有点沮丧,坐在宿舍破旧的阳台上,拿着周楚做的大衣架敲打生锈的防盗栏,敲一下,叹一口气,叹一气,又敲一下。

许嫣然夺掉我的衣架,说:“这么快就被优乐美给击退了?你也太挫了!”

我打起精神,大声说:“我的进攻力和防御力就那么弱吗?战斗才开始呢。”

她嘲笑我:“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器宇轩昂烈火雄心的,现在就叹上气了,我还以为你被林冬阳直接抛弃了呢。”

我夺过衣架,猛敲一下,说:“许嫣然,我发誓,不管和谁恋爱,陈苍宝绝不做被抛弃者!我会赶在被抛弃之前,把他一脚踢到太平洋!”

她翘起大拇指:“嗯,有魄力!不愧为剽悍1—2的镇山之宝!”

她又坏笑着说:“是不是为了验证你的誓言,你无论如何都要找林冬阳恋上一场!”

“没错!”我握拳一挥。小宇宙,爆发吧!

她叹口气:“苍宝,你就是你们四川话里说的,‘死了嘴壳硬’的‘鸭子’。与自己较劲,是你的强项说一千道一万,真相只有一个:你,是真的喜欢林冬阳!”

唐王也笑着鼓励我:“想爱就爱吧,真爱无罪,倒追有理。”

说着她放下书包,掏出一个本子翻开招呼我,“苍宝快来帮我解个应用题。”

我一边解,一边说:“看你累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一个周末做4个家教,现在的孩子都难搞定,真是亏得你脾气好。”

她笑:“不然怎么办呢?康越不准我搞小卖部了,既然身为他的女朋友,我还是照顾照顾他的感受吧。”

上学期,唐王向学校申请勤工俭学的行动失败以后,她就换了思维,自力更生了。对门是1—1宿舍,从入学以来,我们两间宿舍便常来常往,建立了睦邻友好关系。其中有个女生,本地人,心地善良人很好,家里做着某方便面品牌的区域总代理。得知唐王的情况,她向家人请示,以最低批发价格为唐王提供方面便,让她在学校销售,赚点生活费。

女生的家人爽快地答应了,女生的父亲在每个周末开车送女儿回校的时候,就顺便把唐王要的方便面送过来。

因为进价低,唐王便以低于学校超市的价格卖出,并在小广告里承诺:送货上门,哪怕你只买一包。

C大的规矩历来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男生宿舍女生乱入”,而懒惰的男生们又是方便面的主要消费群体,有美女送货上门,自是求之不得,因此生意火爆。

接着唐王又起批发市场购进矿泉水,瓜子,一次性袜子之类,搞起了“唐王小卖部”。每个月的生活费就有了着落。

可后来她成了康越的女朋友了,康越说:“我咋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去男生宿舍卖方便面!这不给自己丢脸吗?生活费你不用管了,你吃的穿的用的全包在我身上。”

她虽然也接受康越在物质上的照顾,但她却不肯全部依赖。她说:“这是两回事。我希望通过爱情改变命运没错,可改变命运不等于吃饱穿暖,我需要从中获得的,是勇气,力量,支持,有了这些,我就能像个战士一样,自己为生活奋斗。”

因此,“小卖部”停业了,她又做起了家教。至少,做家教不用总往男生宿舍跑了。

罗安安一向不大看得起我们,但却一直对唐王心存欣赏,她这一番曲线救国的行为,更令她佩服不已。为了表示她的友好,她帮唐王联系了2个学校附近的家教,还将报酬谈到最高。

本来她的官太太母亲要她这学期搬出去,可她没同意,也没去向宿管科递申请。你好意思去申请吗?上学期不是姐妹情深流涕抹泪地说誓死不搬吗?这么快就没感情了?

。回事又,以最低批发价格为唐王提供方面便,让她在学校销售。定许嫣然虽然贵为有钱人家的掌上明珠,但天真善良,活泼可爱,对每个人都很友好。除了罗安安以外。

不但不友好,不屑一顾,甚至还带着一股敌意,对于她追求明星梦的行为,她总结为一句话:丑人多作怪。

我还肤浅地以为,这不过是美女间的嫉妒而已。

可没多久,我就发现,我错了。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大家都聚在宿舍看电视,看地方台举办的一个服装创意大赛。我们又看到了罗安安。她穿着设计师为她设计的奇装异服,和其他模特争奇斗艳。最后,她得到亚军。

颁奖仪式上,设计师也被请了出来。

罗安安就那样,气质高傲,眼神剽悍,挽着设计师的胳膊,款款走在红地毯上。

设计师穿着一身灰白色的西服,那幸福模样,竟像是一个沉浸在婚礼喜悦中的新郎!当我看清设计师是谁的同时,我立刻回头去看许嫣然。

她神情僵硬,面如土色,像一具兵马俑。

设计师不是别人,正是列宁同志。原来这就是罗安安所说的大行动!

当晚,罗安安没有回宿舍。

列宁同志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许嫣然是从来没有过的气急败坏,差点把宿舍给砸了。

天亮时,罗安安踩着高跟鞋,哼着歌儿回来了——

许嫣然愤怒地挡住她,说:“你难道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罗安安点头,说:“有。还是那句话,爱情不是我目前的任务,所以我对姜林绝对免疫。但他出众的才华,和广泛的人际关系,能在这一段路上,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我需要与他合作。我也说过了,如果这不小心伤害你,还请你原谅。”

列宁同志的真实身份,是姜林,美术系最年轻的教授,头上笼罩光环无数,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

若不是这样的珍稀动物,恐怕也不能让许嫣然视若明珠了。

如果单纯是罗安安说的那样,许嫣然也用不着如临大敌了。

可问题是,他们的恋爱,姜林一直不肯公开,他和罗安安的所谓合作,也刻意隐瞒着她。许嫣然的不淡定,其实是不自信,是没把握,她不敢确定,姜林是否真的爱她,更不敢确定,姜林和罗安安,是否只是单纯的合作。

包括那天晚上,罗安安说她去朋友家玩去了,根本没和列宁同志在一起。而列宁同志的解释是,他被哥们灌醉了。这些,许嫣然都不敢相信。

但怀疑是爱情的天敌,许嫣然必须不怀疑,必须确定。

解决的办法她想了一夜,想好了,就是要求姜林在情人节那天,送玫瑰花宿舍来,并用他的个性单车,载着她在学校里绕行一圈,算是昭告天下:我们是原配!

我和呱呱等人,冷静分析后,泼她冷水说:“这恐怕,有难度。”

不只是许嫣然。呱呱,小苟,唐王,都准备在情人节来一次爱情大突破。毕竟嘛,这可是成功转型为成年人后,要经历的第一个情人节啊!必须具有里程碑意义!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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