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水城,隶属这片茫茫大地上东域南部的雨辉国,是雨辉国排行靠前的大城市。
现在正是八月天,天气分外炎热。
罗氏酒楼,也算是源水城的老字号了,已经经营了三代,三代罗家人都是本本分分,在这座城市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酒楼。
“小延,甲字桌客人点了两斤牛肉,一壶烧酒,快端过去。”酒楼中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向里间喊道。
“知道了,爹。”一位十一二岁少年忙喊道,此少年身着朴素,长发梳在脑后,左右臂均将袖子挽起,手上挂着一个细银手链,腰间挂着一个不起眼的玉佩,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似是干练的样子,但是嘴边却叼着一根稻草,却显得有些痞气。
罗延正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儿子,虽说年幼,但是在这片大地上少年早当家,一般少年十一二岁就算是长成了,也就需要去干活当家了,甚至有的十四五岁就已经结婚成家。
傍晚,天色迟暮,也到了打烊的时候。中年男子关上了店门,在饭桌旁休息,一边抽着烟斗一边道:“小延,今天收入怎么样。”
罗延算了算账本“收入不错,今天赚了有八银。”八银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收入,要知道在这几年正常劳力一个月也就十银左右。这也足以能看出来罗氏酒馆的红火。
“八银?不错,这两天城主举办些什么拍卖展览,来的人明显多了,这赚的也多,哈哈。”听到这个数字男子明显很满意,自己摸着下巴嘿嘿笑了两声。
“休鹰,这明年便是三年期限了,到时候各大门派的人都会来,趁着这功夫,要不让延儿去试试?万一要是被十八门的人相中,咱们家也算祖上冒青烟啊。”就楼上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过来,面容慈祥,一看便知是典型的妇道人家。
罗休鹰嘬了一口烟斗,想了想,刚欲说话,却突然听到个粗犷的声音“就是啊,大哥,我也觉得应该让小延去试试。”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推门说道。
罗休鹰用余光扫了扫大汉道,“休枭,爱媛她说说就罢了,你这家伙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大哥,我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家伙这家伙那的叫我,这不好吧,显得我一点长辈的尊严都没有。”罗休枭一看大哥好像不怎么喜欢这意见,赶忙摸摸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大了?你再大我也是你哥。你学学你二哥休雕,学文书学成了到外地做个小官,你看看你,成天捣腾自己那两下庄稼把式,都三十的人了,还没成亲!”
罗休枭赶紧摸摸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个武痴,早年外出学了点把式,锤炼体魄,作为一个愣头青,本着不怕死的精神,愣是练到了二段纹者水平,开了家武馆,平日教教武功招式,也算是个小有成就的拳师。可是在他哥哥这里他却永远是个孩子,最大的把柄就是他还没成亲,这也是他最苦恼的地方,他的女人缘差的够呛。
一看大哥又要念叨隔壁家的张**,罗休枭赶紧左手抱起罗延就往武馆跑。“大哥,我去教小延锻炼体魄去了啊,先走了啊。”
“喂,叔,别带上我啊!叔!哎哎!“罗休枭赶忙捂住罗延的嘴巴。
“这小子。”看到弟弟吓得麻溜就跑了,罗休鹰嘬了口烟斗摇摇头笑道。
…………
罗氏武馆
“我说,三叔,你干啥还带着我?“被抓走的罗延感觉自己简直没有人权,拿着他当挡箭牌用,这简直不是亲叔叔。
“小延,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爹他一劝我找对象,脾气就会暴躁,脾气一暴躁,还不是你遭殃,这还得多亏了我心里想着我的好侄子,赶紧把你带出来。“罗休枭还是摸摸自己的头憨厚的笑道。
“来了就来了,正好教你耍两下把式,我可跟你说啊,明年十八门的人会来招人,你可机灵点,如果现在就成为那一段行者,被十八门的人看中,那可就一路青天了。”
“三叔,我爸他好像并不愿意我去啊。”回想起之前罗休鹰的话语,罗延总觉得这事不靠谱。
“你爹是怕你没实力人家看不上你,谁不想让十八门的人看上风光一把,前些年刘家的姑娘进了漾月圣地,那风光的,哎呦,哎呦真是那个啥,真是……”罗休枭摸着后脑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夸人的词来。
“三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体算不得强壮,就我这样,人家也看不上我。”
“我这不是教你吗,你别急,你今年才十一岁,而且自幼锻炼体魄,再扎扎实实打一年功底,你本来就长得灵气,万一哪天撞大运正好让那些个仙女看上了带回去了呢!”
罗延赶忙缩了缩脑袋,合着三叔压根也没啥把握,甚至这个女人缘极差的三叔还想着让他用男色。
确实,这十八门每隔三年才招收一次,这是因为雨辉国本身就算是在偏远地带,十八门才会来,一些村庄小镇的人都会聚集到源水城这里,所以每次招人的时候源水城都人满为患。
然而除了这十八门,世间还有数不清的门派世家,但是这些门派大多都只在域州中心,也只有最强盛的十八门联合起来才会前往各地招收弟子。
十八门招人只收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而且挑选眼光都极高,上次只有一人入选,也就是罗休枭所说的老刘家的丫头。
虽说过了这届罗延还能在等三年,但是到时候十四岁再进门派年龄大了,按照罗休鹰的想法,要是等到十四岁,还不如现在本分学学二叔,读读文书,十七八就能到些小地方做个小官。
这十八门其实是十八个宗门世家,分为十二宗门和六大世家,是凌驾于国家之上的修炼灵气的门派。
而其中六大世家只招收外围弟子的,如果外围弟子表现极其优异,才可以赐姓加入本家。
因为这特殊的规则导致实力上六大世家显得略微不如其他门派,毕竟门派可是不论宗族的,但是单单凭一个宗族的力量便可以与其他门派匹敌,也足以看出这六个家族的恐怖程度了。
“好好,甭管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也得跟着我继续练,来,先打一套秋煞拳。”罗休枭看罗延有些泄气,赶忙打圆场转移话题。
罗延也无奈,只得老老实实的打套拳法给三叔看。时间也是到了夜晚,夏日的夜晚,真是令人清爽,消去了白日的炎热酷暑,凉风送爽,这罗休枭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罗延打拳,看看罗延已经日趋健壮的身材,觉得这都多亏了自己这个好叔叔,然后又嘿嘿嘿笑了起来。
“我说三叔,这十八门的高人是啥样的啊。”
罗休枭一听这侄子提问了,赶紧答道:“其实你叔我也不大清楚,他们啊,据说各个都神通广大,我才是一个小小的体魄二段中品。”
罗休枭想了想,开口道:“据说那些个弟子出师便是可以震碎一座山。咱们这国家也是依附于十八门之下才得以生存,不过咱这是东域的偏远地区,据说遥远的中域有几个大国和十八门平齐,不过就按咱的脚力来算,这东域可是够走上半辈子了。”
一座山?一个人力气再大怎么也不可能撼动一座山才对啊!何况是震碎!这真的是人吗?罗休枭也算是个二段纹者,他也仅仅只能震碎些石头而已,罗延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可思议。“叔,这仅仅是道听途说吧,可靠吗?”
“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震碎一座山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人能做到就是了,你记得离咱们城不算太远那个足半个城市大小的大坑吗,实话跟你说,那个其实不是天然的,我听你祖爷爷说啊,那就是当时十八门的人造成的!”
郊外那个巨坑?罗延这下心里明白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骇人听闻的事情,这要是人为的,那得多恐怖啊。
“行了,这天色也近夜了,走,回家去,明晚你也得过来啊,过两天我去跟你爹他说说,让你上午来我这练,下午回去帮工好了,这光晚上练这么一会怎么行。”罗休枭拍了拍罗延的肩膀,就迈步忘酒楼走去。
…………
夜了,罗延半躺在床上,把玩着自己平常挂在腰间的玉佩,这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外出游玩捡到的,正是在那郊外巨坑不远处的地方所拾。当时看到这个玉佩的风格不像是雨辉国所造,于是便捡了回来。
一想到三叔所说,那巨坑正是那些个大门派的人所为,让罗延愈发好奇这个玉佩的来历了。
“说不定这是某个大门派长老的信物,谁捡了就能当上下一任长老呢。”罗延一边摸着玉佩一边美滋滋地想着。
一想到那十八门的要求高罗延就有些悻悻,要是这次没被那些个大门派上估计就得去找二叔学文书了。打小罗延便对那些官场之事倍感不屑,让他去学文做官,真是折磨他。
罗延转而看向窗外,揉了揉小脑袋,觉得应该发出一番豪言壮语来给自己一点目标,憋了半天,却又想到三叔说过十八门里头有个专收女弟子的叫做漾月圣地的门派,里头的女子各个仙姿玉貌,三叔当时可是给他说道了半天。
于是对着窗外喊道:“三叔!我听你的!一定会好好锤炼体魄,到时候一定把漾月圣地的仙姑介绍给你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