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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随意拿了放在一旁的绿油油菜叶子,千凌音若有其事地问了问处在失神状态的玖兰:这个像“叶子”一样的东西是你们凡人的食物吗?纤纤细指像剥离鱼身上的刺一样抽离着叶子的筋脉,完美娴熟优雅的动作。不一会儿,一张张脉络状叶片在凌音“灵巧”的手下诞生,除此之外,绿油油的青叶子刚刚好与脉经分离,完美的离合。

玖兰郁闷地摸摸他高挺的鼻梁,黑潭般深邃的双眸已染上别样的情愫,目光一直追随着心尖人儿。他在厨艺这方面的确不是很擅长,比不上睿渊有一手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的厨艺,尽管他是血族之人,对凡界的食物提不起兴趣,食之无味。但是,睿渊做的精致小点心却可以勾起他的食欲。想到如此,玖兰的眸色越发黯淡起来,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暴动而起的青筋凸显燃烧正旺的怒火,他的表情里高深莫测的深邃让人陷入窒息的黑洞,无休无止。尽管玖兰在厨艺上一窍不通,十指不沾阳春水,他还是知道“叶子”的处理方法的。

几年前,他初来凡界诸多不适,身体各项技能降低,吸食新鲜的血液以不能满足他强大的胃口。那段日子他的整个精神状态临近崩溃的边缘,某一天睿渊兴冲冲地拿出他的珍品——素生佛手,他尝一口这个味道,永远都记得。因为睿渊给他做的素生佛手特有的味道撬开了玖兰吸血族刁钻的胃,那种参杂着少许腥味和酸涩味道一直让他难以忘怀。所以,第二天他就死皮赖脸的跟着睿渊学做素色佛手这一餐前小点。玖兰这个没半点厨艺天分的血族,不把厨房烧了就已经很不错了,索性睿渊优雅高贵的气质没有迁怒于无辜的吸血族民众,放下手上千挑万选的珍贵食材,把玖兰撵了出去并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收拾完满屋的狼藉。

千凌音将被完全分身叶肉一铲子丢到正冒着热气的油锅里,“磁啦啦”嫩绿嫩绿的蔬菜叶子在油锅里炸得金黄黄的,一股刺激人食欲的清香味扩散开来。可好景不长,伴着“嘶啦嘶啦”的声音,千凌音嗅到越见越浓的焦糊味,觉察到种种的不安,惯性地扬手聚集灵力摧毁。玖兰潇寺第一时间从后边禁锢着千凌音准备发功的手,不顾一切地扑倒千凌音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凌音的身上。一切的痛苦就让他来承担就好了,就算是音音不懂得何为痛,他也不想她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受伤,无法忍受这样锥心刺骨的痛。

随后,浓烈的黑烟弥漫每一个角落,突然,肆意喷薄而出的火焰张开他那傲人的舌头,吞噬着平静而安定的一切,制造的痛苦百般地折磨着无辜而脆弱的凡界生灵。

玖兰紧紧地跟着千凌音的身体完美地契合一起,每次遇见都有不好的事情出现,千凌音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万千芳华的男人。

焚烧炸出的火星沫子溅落到玖兰的后背上,纯棉的衬衫此刻俨然成了这火星的助手和帮凶,狂狷不可一世的火星沫子轻而易举地就攻下城池,留下的是他席卷后遍体鲜血淋漓的伤口。好在只是一阵普通的火灾事故没有造成较大的伤害。

玖兰的额头前颗颗绿豆般大小的汗珠沿着他的脖颈一直流到他的胸膛里,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全部重量,幽深的眸子与千凌音的红眸相对。玖兰若有意无意地擦过凌音的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一个亲密的触碰随之伴来的是通体的震颤感。千凌音现在对这样的无意亲密接触早已无所谓了,平静的面容下心底深处依然是不受外界干扰一片安宁的桃花源,安宁而静谧。看到这样的千凌音,玖兰嘴角处扬起苦涩的笑,她读不懂。

“音音,你有没有对我有过一丝的触动,哪怕是一点一点也好。玖兰深情地凝视着她,富有磁性的嗓音一遍遍地诉说着他深沉的爱。不要用同样的眼光一直看着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有一丝的动容或窘迫呢。你的惊鸿一瞥换来得是我不遗余力地为你奔走效劳在所不辞,因为此生,生生世世,你是我的至爱。现在的我这么努力却也看不到你眼里异样的情绪。

千凌音躲开了玖兰侵略而攻击性的目光,紫眸里的深邃情谊她真的看不透,也看不懂。她抚上她的胸口,那里面是空荡荡的,呆滞的目光朝远方那一朵妖冶红罂粟张扬个性的姿态,等待着躯壳中灵魂的湮没。而她就只是剩下完美无缺的灵魂容器而已。

“或许,很早的时候,我就跟你讲过我是完美的戮弑神,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所谓的感觉”,千凌音向前走了两步,进一步贴近玖兰跳动的胸膛,细长的玉指画下健硕的轮廓,似有意无意的撩拨,引得玖兰耳根泛红。最后,她的指尖停落在那处显示着个体存在感的不停歇的跳动,在那个承装着“心”的地方按下去,千凌音很奇怪,为什么那个地方是可以跳动的。而她的这里,却像是一滩死水。

听到这句话,玖兰眼眸里闪现凌音看不懂的落寞,他一揽起凌音的细长腰肢,修长有力的臂膀收紧,逼迫着千凌音与他直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千凌音的存在。

“音音,我从你的出现一直是在后面追寻着你的脚步,亦是如此,我也甘之若醴。就算让我生生世世像这样简简单单地陪在你身边,我也很满足了”玖兰光华的眼眸染上异色,面目绯红转为无力的苍白。可是,我就是怕我的时日不多了,我怕有一天我真的会伤害你。你是我这个天境最在意的人了,怎么忍心让你倒在我的“原魂”之下呢

饱含着不能言之的深情的目光紧锁在千凌音的身上,泪水充盈着玖兰的眼眶,自然而然地顺着雕刻精致的立体轮廓流淌下来,泪水浸湿了凌音的薄衫,一滴滴的,像梅花烙一样纂刻着他的记忆。

千凌音感觉到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一种前无所有担忧笼罩着玖兰潇寺。她不能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或许这样就可以让他停下来了吧,千凌音的心里是这么想得。

最好的安慰是你爱的人在你的身边。

——摩耶

“音音,如果某一天我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记得亲手解决我,说着这话的时候玖兰潇寺的眼尾还余留下泪痕。”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他松开了千凌音,默默地走开了。千凌音就这样看着他妖孽身姿,白衣黑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间那抹忧伤却始终无法抹去,让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闭上眼睛,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哀伤,把痛留给自己默默承受..

他这是离开了吗?千凌音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了,听到他深情陈述,她的心里好像有一种阻塞感,晦涩难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视线之外。

恐惧的灵魂等待着毁天灭族的沦丧,迷离的瞳孔中怎样才能纂刻出模糊的轮廓,朦朦胧胧的视野磨合了折线的棱角,温润而祥和的幻境扰乱了谁的心魔,追逐的途中散落了衣腕袖口上的除尘,闪躲的窃喜等待着下一个世纪的轮回,霓虹贯日,又启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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