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甜美的梦中的人儿丝毫不知晓外界的动荡,嘴角上勾起迷人的微笑。鸟儿在枝头鸣啾啾,似乎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天之境的圣鸟聚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五角芒星的形状,神秘而不详。
一触之间,天旋地转,乾坤移,星宿动。
天之境光透过月笼纱射进来,一点儿也不刺眼。最先醒过来的是君暝。她在睡梦中一直有一个温暖的身躯抱着她,她能感受到那种温度,令人依赖的温度。
轻轻地挣了开眼,她非常震惊,旁边紧搂着她的俊秀男子衣衫不整,凌乱的发洒落在白皙的胸口,绝色倾城。睡在榻上的时间太长了,君暝的胳膊都有点酸痛,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定下神来,看着躺在她身旁的清雅男子,仔细地打量着,白皙如婴儿般的肌肤,君暝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皮肤如同牛奶般润滑,柔嫩。
她的指尖在月熙的脸上跳着舞蹈,一起一扬,飘若浮影。
月熙还在睡梦中,不知所觉,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处何处。
君暝穿好衣装,正准备推开殿门,不巧碰倒了青铜炉,焚烧的香料洒得满地都是。这阵响声终于惊醒了沉睡中的那朵白莲,
月熙后知后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泼洒的青铜炉,满地的香料熏绕着整个玉阶殿,掩去了紫曦桃花的清香,掩去了血绛罂粟的诱惑。他轻嗅着雨香露子的味道,忘却了跟前还站着一个人,也忘却了自己的位置。
他一直在幻境中冥想,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很是熟悉。他深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她始终没能回过头来,走入一个充满黑暗、邪恶、漩涡的灵境中,他撕心裂肺地唤着她,一直一直唤着。
月熙的魂灵真空悬浮,意识放空。君暝觉察到了,走到月熙跟前。由于君暝是千古圣灵可以渗透天之境中普通的魂灵,看穿深藏的秘密,包括幻境冥想。
他的秘密什么呢、?君暝难得产生兴趣,灵掌印覆盖在他的天灵盖上,她透过月熙的双眸在他的冥想中肆意的穿梭。
可是,就要到达秘密的深层时,君暝突然感到一种震颤,不敢继续往前了,内心极度的恐惧,她知道那不是月熙的秘密,而是她的。
这些年来,她的灵力缺陷越来越明显,他们六个人虽然是上古的圣灵,但是他们的圣灵都有一个缺陷。这是因为圣灵在宇宙混沌之时形成,几经波折,历经磨难。时不时经受着灼热火焰的炙烤,蚀骨寒冰的冷冻,狂猛飓风的摧残,夜以继日,残留了一些缺陷。从他们六个的诞生,随身携带着。
她的缺陷就是记忆力,她的记忆力只有两秒中,两秒过后就没有印象。虽然有时会有些熟悉的画面,但是她分不清楚是否真实。只是有那种熟悉感而已。
她的全部记忆仅限于他们六个人的,除此之外,谁也不能记住。
月熙,是一个意外。
君暝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竟然可以记住月熙的名字,记住他的面容,记住他的一切。
也许创始之神可以解释吧
君暝灵力收了回来,恢复现状,冷静地整理好情绪,努力不让他人看得出她的慌张和狼狈。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月熙终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冥想。
月熙看到眼前的身影跟冥想中出现的身影重叠,很是相像。他感到十分的困惑。
君暝首先开了口,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
月熙没有在意散落的衣衫。随声答道,昨晚,我的旧疾复发,意识丧失。只记得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依赖的地方。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这里,往后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万分抱歉,给你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月熙起身向君暝恭敬地致歉。没有半点的赘余,文雅极致。凌乱的衣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反而格外地突出他的飘逸,空灵。
他的面容十分苍白,非常虚弱,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不堪的身体就要终结在何时,是时候开始倒计时了。
原来是这样,你就在这里吧,方便疗伤。君暝关心他的伤势,没经过他人的同意上前扶着月熙。
月熙感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呵护着他,他久久不曾忘记那股醉人的暖。他自然的浅笑着,纯洁的笑容闪着耀人的光芒。
无碍,这是旧疾了。
你的伤很久了,很深很深。君暝意味深长地说到。
这个伤很久了,也很痛,很痛。如锥子般噬骨的痛蔓延到心底,现在的我已经麻木了。
麻木了、?我还没麻木,就丧失了,我那可悲的记忆。君暝伤感神情浮到脸上,若有若无的情感,若隐若现。
你已经足够好了,知足吧。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原来“情”字这么折磨人。其实,殿下,我甚是羡慕你,可以对着世界没有感知,没有情感的牵扯,活得好自由啊。
君暝的哲理思维活跃,认真的分析到。
没有什么羡慕不羡慕的,你在羡慕别人的过程中却忽视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味地追逐别人的信仰,本身就不适合的。上天既然选择了你,你就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没有什么犹豫的。我们都有自己独特的角色,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顾念太多,羁绊越多。
心安理得即可,想太多不好。
月熙笑而不答,内心中依旧是一片沉寂的大海。
真希望如此,可是,我做不到。羡慕你的了无牵挂,羡慕你的云淡风轻,羡慕你的成群挚友。羡慕你的地方太多了,我自己也数不清楚。现在,我羡慕你这个人了。为什么不能羡慕、?是怕嫉妒吗?
我可以对着苍生起誓,我不会因为过分的羡慕你而嫉妒。除去嫉妒还有另外一种情感。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该是什么。
就交由命运来评判吧。
风大了,清晨的雨露寒意重,你应该多穿一点。君暝关心地解下身上的雪白孔雀丝披风,披到了月熙的身上,细心地系上一个蝴蝶结。
清晨的凉风袭向那个虚弱不堪的男子,肆意地摧残着他的身体,破败不堪。
月熙轻咳了几声,紧紧拢着身上披风,即使是这样,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进入骨髓的寒,现实物质无法让他感触到任何暖。
你这次的伤是你的元气大伤,你的幻灭期限就要到来了。说吧,你对此有何看法、?君暝随意地笑了笑。
就让它逝去吧,反正我也不在想继续了。这样的日子足够了。
就让剩下的时间说再见吧。月熙脸上显现的苦涩,很难让人弄清楚
为何这样的少年会出现如此表情。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对生存这么没有希望。这个君暝并不想知道,想起刚才那股恐惧感,她都有一种胆怯。那是她不敢触摸的过去。
或许,那就是她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