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瞑带月熙回到天之镜,幻薇大吃一惊,修蓝怒气冲冲,红鸾悻悻地离开了,紫曦温柔浅笑着,仔细看他倾世俊颜笑意未到眼底,身后他紧攥着修长的玉指,暗暗隐忍不发。血绛面若冰霜,眼角出散发的寒意,冻结了开得灿烂地红罂粟,猩红的血液沿着花瓣一滴一滴流淌到旁边的荷花池中,毒液蚕食着洁白的莲花??????
维系于一根细若蚕丝的棉线上的情感,只需一阵微风便可吹断它,况且来得是一阵龙卷风。
君瞑发出三成灵力护住这个气若游丝的白白捡到得睡莲的心脉,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熟悉,只是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一想到他的生命危在旦夕,将不久于人世,她不禁感到伤痛,那种痛悄悄从一旁的心房转移到那个小小空虚角落里。她仅仅是在此刻才觉察到她魂灵的存在,从她诞生之日,那个心痛之感就与她的身体脱离,不知去向。
苍白的面容,白皙柔嫩的肌肤,微闭的双眸令人遐想,这该是怎样明亮、晶莹的眸子,薄唇微抿,沐浴在阳光中的青丝一根简单发带被随意绑在身后。不可否认,他是极美的,一种出落凡尘,逸世孤立的美。
君瞑翻译泉源所有的记忆碎片,没有找到那朵白莲花的影子。
她很奇怪,陌生的人,怎么会有熟悉之感。她总觉得她们有几分相像,只是说不清楚哪里想象。
经过君瞑至纯的灵力滋养,月熙的气色回复不少,脸颊上出现红润之色,尽管如此,月熙的身体依然是弱不经风,圣体的根基已经完全摧毁,在怎么强大的灵力、再怎么罕见的珍宝也就不就不回了。他的出现是一场意外,也是命中注定。轻轻的来了,便会轻轻地走了。
天之镜月熙凉薄的双眸清冷地看待窗外花开,花落。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心底,他不会让任何人肆意窥探他的心。
“吱呀”一声,月熙缓缓起身向声源望去,推开门的是天池旁救起他的那位神君,他记住了她的容颜,用尽一生去记住她的容颜,即使遍体鳞伤,他仍固执地坚持着记着。
君瞑端来一碗药汤,放在月熙床头。她的一举一动如此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的赘余。
你喝了它吧,她递给了月熙。
月熙没有接下,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窗外的某样东西,似有什么希翼。
琉璃翡翠双耳瓷碗上方泛着草药绿色氤氲,殿中古制青铜双麒麟细口香炉放置在漆色红檀木凳子上,炉内焚烧的清新雨露子沁人心脾。殿内陷入一场死寂。
君瞑故意地咳嗽了几声,试图打破这一沉闷的氛围。
听到有人还在房中,月熙回过神来,不经意间与君瞑的视线交错。凝眸对上的是一位颇具尊严的帝皇,黑瀑般及膝的长发用青黛色的发冠高高挽起,伴着一阵微风穿过他的身体,眉宇间的清冷,凉薄,微抿着薄唇。每一个轮廓都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她就是上帝的宠儿。倾世的容颜可令天地黯然失色,她是完美的天神。
她很少笑,自始至终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的情感。
但是,君瞑少了一样东西,一样并不需要的累赘。他们都知道的累赘。
你把药喝了吧。君瞑再一次对着月熙说了一遍。君瞑依旧是冷漠如斯,语气中没有半点温暖。
你放着吧。月熙好像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随意丢弃,不管不顾。
他淡淡的话语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吗?准确咬完最后一个字的音后,他看起来那么有气无力,虚弱不堪。
难道是她输入的灵力不适合他至纯的身体,加速抹去了他体内的生命线吗?还是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得住火焰鸢尾强大的药力?
真得不知道,面前这个淡漠如斯、事不关己的仙界花之王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被po害成这样。她心中原本潜藏的一丝怜悯浮现出来。端起药碗,放在嘴边,轻轻吹着。等凉些了,君瞑舀了一勺药,送到月熙嘴前。
如果是平常人,远远就可以闻得到苦涩的药味,定会紧皱着眉头,死死不肯张嘴。然而,这个人是月熙,君瞑一将药汤送到他的嘴边,他如同木偶人一样机械地张开嘴,咽下去。没有任何的感受和抱怨。
很快,碗内的药汤见底。
药喝完了,你早点休息。说完把药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月熙的眼神从她开始转身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无法解释清楚他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与她相处,总觉得对她有一种渴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种感觉就像彼此之间相互依存。
他是她的氧气,带来清新空气,让她自由地呼吸,而她是他的容器,提供温暖天堂,让他紧紧地偎依。
能够在我生命快要逝去的时候遇到她,真好,不枉此生。
——月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