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和慕容师离开后,方鸿英就在放在里熟练操控卦象的能力。刚开始还有点生疏,但是由于他对卦象的研究精深,哪些卦适合用于防守,哪些适合用于攻击,如何让卦迅速变化,这些都是他一直以来所钻研的,所以很快,易经六十四卦每卦都能很熟练地操控了。他甚至在一次偶然的训练之中,一次操控了两个卦象。他发现,只要速度够快,他能一次性操控三个卦象,但是再也没办法提升到四个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便盘坐在沙发上,吸收少阴之气。少阴之气在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相当的根基,所以体外的少阴之气一进入他的体内,便自行运转一周天然后沉入丹田,没有一丝气息乱钻乱窜,很是温顺。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用担心在吸收少阴之气时有人敲门打扰。
中午十二点,金峰家的门被敲响。
方鸿英缓缓睁开双眼。其实在门未被敲响之前,他已经知道有人站在门口了。没有什么愿意,就是一种感觉。如果方鸿英愿意,他能将自己的五大感觉辐射到五百米以外,甚至更远。周围五十米之内哪怕一只小小的苍蝇震动翅膀,他也能发觉。
洪大同来了。
当门被打开时,方鸿英明显感觉到洪大同的惊诧。
这段时间洪大同与方鸿英见面的次数虽然几次,但是方鸿英在洪大同心中的印象与此时站在洪大同眼前的方鸿英完全不是一个人。洪大同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见到了那个才华横溢、信心满满的医学奇才。不,此时的方鸿英与他年轻时还有莫大的不同。在洪大同看来,年轻时的方鸿英虽然英气逼人,但毕竟显得稚嫩,眼神只有对未来的热诚。此时的方鸿英除了拥有年轻的容貌之外,还有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眼神竟然暗藏一股神光。这不是一般人所有的,甚至不是俗人应该有的。
方鸿英第一次发现洪大同竟然也有目瞪口呆的时候,内心一阵欣喜,但是他现在的道行修为很自然地将这阵欣喜掩藏在内心深处,表情依然那么自然。
洪大同脸上的惊诧稍稍退去,便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地说:“好,很好,果然不愧为方开奇的儿子。”
方鸿英将洪大同请进房门,很是客气地说:“要不要先用午餐。”
洪大同说:“我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很久了。”
这句话方鸿英相信,从昨天到现在,他时刻精神充沛,并没有感觉疲惫或是饥饿。从前别人说达摩辟谷十年,终成一佛,他觉得这是神话。现在他相信了,其实人的精神力量的神奇远远超过了人的想象。
“你父亲不用太极玄石就可以操纵卦阵,是因为你父亲有过一次奇遇。虽然我是你父亲是好朋友,但是我想这个传奇故事你父亲只想把它带入坟墓里。现在看到你,就像看到你父亲,《天残奇缺》应该属于你。”洪大同说。
“不,应该属于万通师父!”方鸿英语气坚硬地说。
“万通师父?”这是洪大同第二次吃惊,“你怎么知道这本书是万通的?”不过,他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这也不奇怪。你研究易学这么久,肯定知道与你父亲齐名的万通和万通的宝典《天残地缺》了。”
“我当然知道南通北奇的称号,而且我还知道,万通师父就是被你害死的。但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易学都是万通师父一手教的。在你身上,我有太多的血仇要报。杀我妻子,害我师父,洪大同,今天我们要好好算一算。”方鸿英虽然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然而此时三十多年苦苦追寻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心中难免又起波折。
洪大同听了这一席话,脸上再现惊讶:“万通教你易学八卦?难怪你进步这么快!小方,你不应该认万通做师父。”
“你当然觉得不应该了。如果没有万通师父,我又拿什么来找你报仇呢?”
洪大同深深叹了口气:“小方,万通虽然和你师父齐名,但不管是在易学修养上还是在为人品质上,都远远不如你父亲。甚至可以说,万通就是一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不许你这样污蔑万通师父!”饶是此时的方鸿英,听到仇人这样说自己的授艺恩师,也不能不气愤地站起来抗议。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小方,你我真的不能放下恩怨吗?”洪大同试图和解。
“杀师杀妻杀子,这种仇恨若是不报,我方鸿英还有脸面活在世上吗?”
“那好吧。虽然你天资卓绝,《天残地缺》赋予了你神奇的力量。但是”洪大同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音地说:“在我眼里,你还是不堪一击的。”
话刚落音,方鸿英突然感觉到房间内空气起了神奇的变化。空气突然都呈现出水的纹路,拥有了质感,缓缓在自己四周流动。整个客厅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光球之中。
斗法已经开始!
时间刚过十一点半,伏灵寺的和尚们做了经课,就来叫金峰和慕容师去饭堂用斋。饭堂就在后院正房后间。一律的八仙桌,青瓷碗。斋菜虽然没有肉香,但却别有一番味道。伏灵寺的和尚们把吃饭也当成了一种功课,细嚼慢咽,表情自然,如同悟道。只是金峰和慕容师都没有胃口享受。匆匆扒了两口饭,金峰借口说慕容师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便早早退席了。
慕容师和金峰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趁着寺院的所有和尚都在用斋,四下无人,便悄悄地溜进了洪大同所居住的院子。
金峰刚随着慕容师闪进了洪大同院子的院门,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脚下微微一沉,慕容师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小心机关!”
只可惜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金峰只听得“砰”地一声,院门便自动关上了。把金峰和慕容师两人关在了洪大同精心改造过的院子里。
金峰心中一阵莫名的害怕,下意识地转身去拽院门,慕容师眼疾手快,一声轻喝:“回来”,便把金峰迈出了半步的身子拉到了自己身边。
虽然金峰只迈出了半步,也幸好金峰只迈出了半步,他只听得嗖嗖两阵疾风响起,两排利箭便擦着金峰的脸颊而过。金峰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慕容师一脸凝重,望着院内似乎杂乱无章的石堆和过廊,眼中尽是惊愕。
方鸿英置身于洪大同卦阵所化的光球之内,虽然有点紧张,但他并不害怕。他知道这是洪大同同时驱动乾坤两卦所创设的虚幻空间,这个空间界限了其中所在的人和物的活动空间,也能阻止外界的人突然闯入,他当然也知道,作为施法者,洪大同对虚幻空间的一丝一毫都能感知彻底,但是对施法者也极为不利。同时操控乾坤两卦,会打量损耗自己的玄力。
方鸿英冷笑一声,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今天是你我的决战,小金绝不会插手。”方鸿英认为洪大同一上来就来这手是因为洪大同察觉到金峰没有出现,害怕金峰躲在某个角落里突然现身搞偷袭。
洪大同微微一笑说:“你以为我会怕那个小伙子偷袭么?我在门外就已经知道那个小伙子不在房子里。你们一般都是形影不离的。他离开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去搬救兵。但这点似乎不成立。因为你的性格绝不允许别人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而且在这个城市,你们也没有救兵可搬。虎头那帮人在外头打打杀杀还可以,但是在这里,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方鸿英暗暗骂自己愚笨,自己都能察觉方圆五十米一丝一毫的动静,洪大同更加可以做到。那么洪大同一上来就来这手的动机是什么呢?限制自己的自由?不对,自己要驱动卦阵根本不需要走出光球。察觉自己的细微动作?也不对,洪大同不来这一首,也能做到察觉到自己的细微动作。两大易学高手对招,只能拼实力,小聪明是完全用不上的。
洪大同根本不理会方鸿英的纠结,继续说道:“如果那个小伙子不是去搬救兵,那么多半是去做贼了。”
一听这话,方鸿英的脸色突变,心中大惊:“你……”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洪大同微微一笑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对么?其实很简单。你最在意的东西无非是两个,一个是太极石,一个就是《太华经》。你知道要对付我就必须要得到这两个东西。你也知道太极石我随身携带,《太华经》或许就不一定了。我来这里和你斗法,那么小金就有机会去偷《太华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