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和周康与众人汇合后谁都没有提及一个关于刚才那场战斗的字眼。张长老问他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们只说是中途遇到了几头畜生。这种指桑骂槐的话让一旁的门荣相当来气,但是他也不想让刚才战斗的事情泄露出去,一时又想不到其他的说辞就没有当众和林浩争斗起来。张长老帮两人查看了伤势,见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天就能痊愈也没有再多询问下去。林浩和周康两个人也沉默着随大伙一起出了灵域。
林浩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天的战斗,最后他得出一个结果:自己如果没有莫大的机缘绝对赶不上门荣。一来是因为彼此的心法都是同出一脉;二来是因为自己的灵根治愈之后的天赋并不比门荣好多少,而且自己真正修炼的时间太少。可是机缘去哪找呢?林浩心里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禁地里的那个高手,徐阳徐大师。林浩起身出门走到师父的灵位前跪了下来,“师父,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无论我今后跟着谁修炼,您都是我的师父!”随后林浩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一大早,林浩便动身去了禁地。他只给周康留下了一张纸条:胖子,我去禁地找大师修炼了,一门的事你多帮我看着些。落款是浩子。
周康拿着这张纸条没有说一个字,他看着禁地方向微微一笑。他知道林浩早晚都要去找徐阳的。
林浩趁着清晨时分的鸟鸣,踏着青青的草地按着自己记忆中的线路走向无名祠。当他看到无名祠外围白色的墙壁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首名为《欲望》的曲子。但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暴躁和不安,平静的如无波的湖面,如无云的天空。当他推开无名祠的大门时,一种震撼只击自己的大脑。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星河点点发光,无法言明的浩瀚感使他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所以他要变强,世间万物皆可作为道心依持,而他要让这宇宙成为自己的道心。
“来了。”徐阳依旧慢悠悠地说道。
“前辈早。”林浩恭敬地抱拳鞠了一躬。
“这次又想到了什么?”
“我想变强。”
“你是来拜师的?”
“……我是来跟随您修炼的,希望您能教我。”
徐阳大笑了几声,他从未听说过不拜别人做老师却想从别人那里学走看家本领的,“你不拜我为师,却想学我道法。最起码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我的师父只有一个。您上次说我们有缘,我跟着您学道是我的缘,您定然也能从我身上寻找到您的缘,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会随了这缘。”
徐阳沉默了稍许,他确实是在等自己的缘,“你过来。”林浩闻言走进来了徐阳,“你这话要随你的道心一同嵌在你的生命里,你可知道?”
“明白。”
“好。你不拜我为师也罢,只要你能谨记此言。”徐阳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林浩一听这话心里就情不自禁地吐起了槽,“你这不等于白问吗?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来历?”但是他只简简单单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在等一个真正的有缘人,等他拜我为师,等他继承我的道统,等他立下为我报仇的誓言。你说,你会是那个人吗?”
“不知道。”
徐阳笑了笑,“你知道思想是什么吗?”
林浩对于这个问题更是无法回答,“这个太深奥了,我还没参悟透彻。”
“那你听说过灵魂吗?”
“听过。”
“灵魂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存在,可惜它却要附着在肉体上。而思想正是灵魂的本能。我想要找的继承人必须能与我的思想产生共鸣,否则他无法体验我的感悟,也就无法传承我的道法。但是遇到这种有缘人的几率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而我又不得不在此等候,只怕是天荒地老也不见得遇到。”徐阳顿了顿,生怕这个门槛会把林浩给吓着,于是又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但你我既然有缘,我也会传授你一些简单的道法。”林浩虽然不敢把不满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是他却是在心里发起了牢骚:“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是那一根针呢!”
徐阳感慨结束,招了林浩来到身边,他把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并在一起,泛着青光的线状灵力在他的指尖上不断地旋转缠绕。徐阳看着林浩说:“这是为了测试你我之间思想的和谐度,可能会有些头晕,不过不要紧。”徐阳不等林浩回应便把指尖抵在了他的眉心处。一阵如针扎的感觉只上脑海,林浩全身一抖随即陷入了昏迷。林浩笔挺的身体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但是脑海却早已混沌一片,就像是喝醉了酒时感觉世界在自己的眼里异常清晰,而自己却怎么都是与它格格不入。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林浩感觉自己站在一处四周皆是纯白的空间,而在这一望无际的空间上方他看见了一条青色的巨龙在绕着自己飞舞,果真就像徐阳所说,他盯着这条上下摆动的巨龙的身躯,没过一会,就感觉到了头晕脑胀,以至于竟不自觉的昏了过去。
等到林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房间里简单的桌椅板凳橱柜等家具都与自己印象中的不符,这里显然不是自己的房间。大概昏迷的人醒来时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总是这样的:我在哪?林浩起身走出门外发现自己还在无名祠里。徐阳闻声赶来满脸笑容地说:“醒了?”
然后林浩问了第二个问题:“大师,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徐阳淡淡地说,“我刚才给你测了测,咱们思想的契合度很好,你够格继承我的道法。”林浩听到这话心里翻起了浪花,他坚信大师的道法肯定非同小可,但是他却没有在徐阳的脸上看出有半点异常的兴奋,只有淡淡的很浅的笑容。徐阳比林浩清楚思想契合是有多难,只是他等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自己真遇到有缘人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兴奋,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早已在这世上死灭。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有资格继承我的道法,虽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但是你一旦接受我的道法就要以道心起誓为我办成一件事。”
林浩知道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但是他仍然开了一句玩笑:“不会要让我与这世界为敌吧?”
“不是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而已。”
林浩想了想,有的时候与一个人为敌可是比与整个世界为敌还要难,所以他要问个清楚。“这个人不会是什么世界第一吧?”
徐阳摇了摇头,“这个人不是世界第一。你听说过仙人吧?”徐阳突然发问。
“仙人不是传说中身在云层之后的至高存在吗?你不是要让我与仙人为敌吧?”
徐阳狡黠的笑了笑:“仙人并不是在云层后面,这一点你将来会明白的。不过他确实就是仙人,而且还是仙人中的佼佼者。如果你日后有希望进入仙界,那就帮我想办法杀了他。”
林浩心里琢磨着,仙人可是世人追求的最高境界,他此生若是能踏足仙界,就算与其中一个仙人为敌也不算亏。“没问题,我此生要是真能成了仙人就帮你杀了他。不过前辈竟然能与仙人为敌,那前辈莫非也是仙人?”林浩自己都被这个猜测给震惊住了。
“以前是。仙人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他们和你们一样,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陷入他的迫害。你考虑清楚,一旦继承我的道法你的道心定然有此誓约的存在,一旦同意就是下决定与仙人为敌。”徐阳再三询问林浩的决定。林浩觉得这笔买卖特别赚,昨天自己还是一个渣渣,如今竟然有机会得到仙人的道统,这简直就是上天故意丢来一块大馅饼,即便是被砸死那也比别人幸运,更何况兑现承若的机会还遥遥无期。这笔买卖要是不做,九曲黄泉下的师父估计都要气的再死一次了。林浩站直了身体,一脸严肃认真地说:“前辈,我没有拜您为师,但是您仍旧愿意传我道法,我已非常感激。我敢以道心起誓,只要我成了仙人,即便是要与整个仙界为敌,我也要杀了您的仇敌!”既然要夸下海口那就得说的激昂澎湃,要让人听了有种想把性命都给你的冲动。
徐阳看着林浩的双眼,认真地笑了笑,随后简单的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