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兄,你总能慧眼识珠,当年你请来了李教官,咱二十九军有了威震八方的大刀队,如今又找来瓷丫头这个特战专家,呵呵,这份功绩无人可比啊。”张寿龄由衷的赞道。
佟麟阁却摇头,沉声道:“我只是搭了一个桥,最重要的是他们有颗拳拳报国心。”
“日本留学五年,德国受训三年,瓷丫头能有这样的能耐,跟她的刻苦勤奋是分不开的,能否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还要看士兵们有没有这份决心和毅力。”
佟,张两位将军异口同声道:“李教官说的极是。”
“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猎杀的目标不可能乖乖站在那里,等你狙杀,因此,超强的判断力是一名优秀狙击手所必备的。”仇瓷终于走到了那名衣衫早已湿透的士兵跟前。
“你好像很热的样子?”仇瓷冷不丁问他。
“教官,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我这一回吧。”那名嘴欠的士兵,急忙苦着脸求饶。
仇瓷却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听你的意思,我是在对自己的学生打击报复吗?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没有度量?”
嘴欠的士兵一时被问傻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没听到吗?我这是在为你们上课啊。”仇瓷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丝委屈。
看到那副眼神,周围的士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哪是教官啊,这分明是祸害人间的妖精吗!”
刚刚被整过的那两名士兵,也在心里狂喊:“你以教学为由,让我们做活靶子,玩危险吓人的游戏,这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啊。”
“再说你也没有说错啊,我的确很会玩男人,而且是剖开来玩的。”这种瘆人的话,她居然是笑着说出来的。
现在不光嘴欠的士兵冷汗直冒,就连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开始往外淌冷汗。
“只有了解人体构造,才能知道哪些部位是致命的,我提前告诉你们,人体解剖是必修科目之一。”这句话犹如阴沉的天空滚过的一声响雷,接着瞬间雨下,全体士兵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
做为士兵,上阵杀敌,爬死人堆,谁都不会皱一皱眉头,至于人体解剖那就另当别论了。
仇瓷拍了下嘴欠士兵的肩膀,微笑说道:“我想你是误会我了,为了使大家对我的看法有所改观,我帮你扇扇风。”
还没等嘴欠的士兵拒绝,他的帽子就到了仇瓷的手上。
捏着帽檐的仇瓷,直上直下的挥动着帽子,边替他扇风,边问道:“你是哪里人啊,参军之前是在上学吗?”
有些心地单纯的士兵,看到这官兵亲如一家的场景,以为真的是误会了这位美女教官,可当他们看到队列前,那位端着步枪的无风,正瞄着那顶忽上忽下的军帽时,那份天真才轰然碎裂。
这次的射击难度可比前两次困难许多,军帽扬起时,高过头顶只多半尺,无风不但要打中那顶扇动的军帽,还要让子弹平行飞过这队士兵的头顶,假如角度稍有偏差,指不定到哪一名士兵那里就交汇了。
自认为个高的士兵,虽然不敢移动脚步,但却都在往下缩着脖子,紧张的心急速跳个不停,唯独那位嘴欠的士兵被仇瓷挡住了视线,还在跟美女教官攀谈着。
面对无风,跟她站在一条线上的六位队长,看着目光凌厉,双手平稳的她,心里由衷的佩服,对之前轻视她们,感到一丝羞愧。
砰!枪响,帽穿!
众士兵在叹服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跟你聊的不错,有时间再聊吧,现在帽子上破了个洞,戴着应该凉快些了。”仇瓷将帽子塞到嘴欠的士兵手里,转身走向了队列前面。
在听到枪响时,嘴欠的士兵就已经傻在那里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道,被玩儿了。
此时,仇瓷面向众学生兵,高声问道:“我刚才说的,示范的,你们都清楚了吗?”
“是!”回答声整齐响亮,唯恐这位魔鬼教官听不到,再来一次示范。
仇瓷继续道:“军事训练团要组建一支王牌突击队,自认具备刚才我说的那些条件的,就到你们队长那里报名,之后我会严格选拔。”
“突击队除了参加常规战役外,还要执行特殊的任务,那就是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行动。在敌军腹地执行任务,为了不惊动敌人,强悍的搏斗术是必须要练就的。”
说着,仇瓷又换上了一副讨人喜欢的笑脸,眨巴着眼睛望向佟麟阁,娇声道:“佟叔,把你的警卫排借我用一下,做下示范呗?”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谁让自己没有及时控制住局面,让睚眦必报的瓷丫头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议论声呢,因此,佟麟阁没有半分犹豫,就派人喊来了他的警卫排。
“这个女人可千万不能得罪,真不是一般的凶狠啊,连军座都不放过。”张自创伏在丁在贵耳边轻声告诫。
深有同感的丁在贵,无声的点头
警卫排的驻地在军部,第七营房刚才发生过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在战场上护卫佟将军的警卫排,共有三十二名士兵,都是枪林弹雨中,跟随他一路走过来的老部下,不但军事技能强悍,配合也是相当默契,而且装备精良,除背后一口大刀外,手枪,轻机枪都有配备。
因此,当他们听到要对阵的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用枪的女人时,惊愕的以为犯了什么错,正在接受责罚呢。
佟麟阁治军严谨,爱兵如子,从不体罚士兵,即使有错也是私下规劝,从不公开责罚,但对自己的警卫排,却常常以知耻而后勇的方式教育他们。
“你们把这场对阵当做实战,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刚才军事训练团数百名士兵,就被一个女娃治的服服帖帖的。”
听了军座的话,警卫排的士兵这才打起精神来。
“六位队长也加入吧。”不知何时,仇瓷来到了李克昌,张自创他们的近前,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意。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连军长都不放过,咱们又怎么能躲的过呢,反正都是丢人,那就丢的男人一点吧。
从仇瓷那句挑衅的话出口,六位队长就已经看到了丢人的结局。胜了,说出去丢人,败了,不说都丢人。
面无表情的无秀,此时手中多了两把短刀,刀背厚,刀刃薄,刀尖前端双面开刃,刀身并不明亮,她将其中一把叼在嘴上,右手倒提着另一把。
李克昌,冯洪国他们六人,将警卫排部署了一番后,也做好了准备
“如果感到脖子或者胸口刺痛,就主动退下来吧,那代表你已经阵亡了。如果警卫排有把握击中无秀的,也可以开枪。”
听到仇瓷的话,众人俱都吃了一惊,不是因为可以开枪,而是因为胸口刺痛。训练场上留下的空地小,乱飞的子弹会伤到自己人,何况还有数百名士兵在旁。在以一敌多的紧迫情况下,能将短刀的力度控制到这个地步,简直难以想象。
“张叔,我很久没有听您唱京剧了……”仇瓷拉着张寿龄的胳膊,让他转了个圈,背对警卫排他们站着。
“得,我成了那倒霉的刺杀对象。”张教育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后,认命道:“说吧,想听哪一出?”
“空城计!”
张寿龄笑道:“好吧,没想到诸葛亮也有倒霉的时候。”
仇瓷也笑,道:“我给您打过门儿。”
训练场上,提心吊胆的授课终于结束,身心舒畅的数百名学生兵,这时也顾不得什么队形了,都伸着脖子观瞧这场精彩的好戏。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张寿龄的调门一起,无秀就展动身形,冲进了警卫排布好的防御阵型里。
“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在六位队长的指挥下,一班,二班手持大刀在外围砍杀,三班徒手游走于阵型之间,攻守兼备,配合默契。
步法诡异,迅捷无比的无秀,在刀影翻飞的围攻下,跃起伏低,辗转腾挪于人影的空隙间,瞅准时机一刀击杀。
“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
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呐、谈、谈心……”
士兵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掩体,一开始无秀以鬼魅的身形,闪电般的速度,贴身制敌。接连有几名士兵退出后,无秀就以精湛的刀术,飘忽不定的攻击方位,逐渐占了上风,控制住了节奏。
“西城外街道打扫净,准备着司马好屯兵。
我诸葛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警卫排‘阵亡’的人数在不断增加,丁在贵,朱大鹏两名队长也站到了一旁。
国术大师李尧臣,看到无秀或抛或丢,时隐时现的两柄短刀时,也惊叹不已,训练团的学生兵对无秀神乎其技的刀术,更是叹服惊呼。
“你到此就该……”张寿龄唱到这里,戛然而止,一柄短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衣服上满是破口的无秀,正站在他的身后。
看着身上隐隐有血丝透出,犹如杀神一般,挺身而立的无秀,六位队长和警卫排的士兵们,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这是献给敬佩的人。
数百名学生兵用同样的方式,表达了对无秀的钦佩。
佟麟阁有感而发道:“如果我军能有一支这样战斗力的突击队,一定会再让日军吓破胆,这份重任就交给仇教官了。”
仇瓷敬礼道:“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无秀和警卫排受伤的士兵,由军医包扎完伤口后,仇瓷面对训练团的士兵道:“今天我们初次见面,课就先上到这里。”
一想到今后要在这位女魔头手里,遭受各种折磨,众士兵就感到一阵发寒。
“军座,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可以。”
仇瓷嬉笑着挽住李尧臣的手臂,娇声道:“师父,你今天不当值,跟我一起走吧。”
“好,我正好去讨杯酒喝。”
就在几人将要离去时,仇瓷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牵动,转身又对众士兵道:“对了,本教官奉祖母之命,在军事训练团招婿,如有意愿者,可找本教官细谈,七天为限,过时不候。”
说完,仇瓷就在李尧臣的大笑声里,带着无风,无秀走向了营房门口,留下一群傻在那里的众将官。
刘锡彰用手肘推了推丁在贵,笑嘻嘻的道:“丁大队长,机会啊,你之前不是说要是能娶了她,睡觉都能笑醒吗?”
“你可拉倒吧,娶了她我躺在棺材里都能被吓醒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