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君在城主府的身份,只是个私生子,不怎么受人待见,但也仅限于那些下人,日常之时私底下嚼舌根而已,具体的待遇、月银什么的,倒是与另几个兄弟姐妹并无不同,似乎是大夫人特意关照过的。
他有一个单独的别院,院子里有一个使唤丫头,名叫别月。
这一日,他正在内屋看书,斜靠在榻上,看到尽兴之时,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粉色衣装的丫头,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冲他大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城主大人传下话来,让你马上去映月楼见他呢!府里的大管事已经在院外催了。”
“你这个死丫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本少爷读书的时候,不要随意打扰,你就不能先敲敲门吗?”刘雪君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继而眼睛瞪的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你说什么,父亲大人传我去见他,难道我前日与李家二少爷一起在映月温泉山庄偷窥王家四小家沐浴的事情,被他老人家发现了不成?不至于吧!不然为什么召见我呢,我这没娘爹又不疼的孩子,都已经忘记爹长什么模样了,去见他作甚!”
“嘘!公子,可不能胡言乱语,万一被胡大管事听见了就不好了。”别月心肝一颤,连忙制止,公子虽然不怕这胡大管事,他们这些下人,却是知道其厉害,可千万不能得罪。
“好了好了,看把你吓的,莫非这胡老头是吃人的魔头不成,可是他对待我可是一直笑嘻嘻的模样,有求必应啊!”刘雪君故作不解的调侃别月,顺便拿异样的眼神,上下打探着别月如含蕊待放的娇身道,“啧啧!咱们家别月倒是出落的越来越水灵啦,只是不是何时才能让少爷我一亲芳泽呀!”
“啊呀,公子你怎么尽说这些没羞没皮的话,哼!不理你了,我去大夫人那领月银去。”别月气哼哼地转身就走,果然不理刘雪君了。
刘雪君捂嘴窃笑,倒腾了一会,刚从后窗翻出,准备逃走,却不想抬眼便见到不远处树荫下,笑嘻嘻的胡大管家,心情瞬间变的郁闷无比,“我说胡老头,你难道是本少爷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少爷我要翻窗呢?”
“嘿嘿!雪君少爷,你难道忘了六年前你便是如此做的了么,那时候可是害得老奴我找你找了大半日啊,还为此受到了老爷的责罚呢!同样的错误我可不能犯第二次哦,早防着你这一手呢!”胡文海嘿嘿之笑。
“我了个擦,你这个老鬼果然记仇,那么久的事,本少爷连亲爹的脸长什么样都快忘了,你却还揪着不放!”刘雪君一边口不择言的应对着,一边左视右探,打算择准时机再次潜逃
“好了好了,老奴我就不在这里和雪君少爷磨嘴皮子里,老爷想见你,可是躲不了的,你难到忘记了上次他是如何找到你,如何责罚你的了?”胡文海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我就是想他多找找,废废心,生个儿子就跟没生一样,你说我这多年见不到他一面,和没爹有什么两样?“刘雪君气哼哼道。
”这些胡话在老奴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老奴是断然不会外传的,至于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还是当面去说吧。”胡文海淡淡说完,也不等刘雪君回话,纵身一闪,便来到刘雪君面前,一个小擒拿手,便将他的左手扣住,拖着他便走。
刘雪君尽管不情不愿的,无奈身受其所制,不得不走,他可忍受不了这小擒拿手的错骨分筋之苦,虽然他不担心这胡老头会害他,但难保这老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给他苦头吃。正所谓是君子不吃眼前亏,审时度势也。自己的亲爹要见自已而已,何况他内心之中,其实是非常想念这位有名无实的爹的。
刘雪君与胡文海一起,在城主府中左弯右绕,走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了映月湖畔的映月楼。这也是他身子骨不行,从小练体就是偷奸耍滑,拖了胡大管事的后腿,不然老头子一个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了。
“哼!你自己进去解释吧,这么多年了,才外炼初期的境界,就算是城主府的一条狗,如果知道修炼的话,都比你等级高,真是白糟蹋了那么些好东西。你就等着挨骂吧。哎,可怜的却是老头子我,监督不力,少不了也要挨批了。”胡文海气哼哼,继而又垂头丧气道。
“放心吧,胡老头,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是断然不会连累你滴!这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预知个两千两花花?”刘雪君鬼头鬼脑的悄悄靠近胡文海,在其耳边轻轻道。
“月银的事都是大夫人在管,老奴可插不了手,咦!你不提这茬,我倒忘了,你小子去年是不是借了我一千两,赶紧还我,最近老头子我输了不少,需要补一些窟窿!”胡文海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惊喜连连道。
“我去,你这死老头,别缠着我不放,这都到映月楼了,父亲大人可在楼顶闭关呢,你这样成何体统,也不怕人笑话!”刘雪君嫌弃的连忙避开胡文海,拔腿就跑,别提有多快,一点都没有刚刚无精打采的废柴模样。
只见他眨眼间,便跃过映月楼前的广场,直奔向映月楼正门,在大门前,还似是不放心的回过头瞅瞅,见胡大管事并没有追过来,这才放下心来,一改刚才的鼠辈逃窜模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入楼中。
远处胡大管事摇头苦笑不已,慢慢走向映月楼,走到映月楼正门前,也不上去,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去了。
这映月楼,刘雪君并不是第一次来,记忆里有那么两三次吧,不过小时候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上次的经历还隐隐在他脑海中打转。
上次也就是他十岁那年,也是如此,父亲传话见他,不过那次他翻窗逃跑成功,着实的惊着了一府之人,甚至他多年未出映月楼的爹,都亲自出楼找他,倒也是当年的一件趣事。
六年过去,他已成人,不久就要行冠礼,可以谈婚论嫁了。今日再至此,又有了一些新的感受,直觉的这映月楼巍峨高大,气势强大却又显得阴柔,隐隐笼罩镇压着整座映月湖,着实的惊着了他,看来外界的传言果然不虚呀!
抛开心中的这些思绪杂念,他踏上楼梯,一步一步朝着顶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