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晚宴已接近尾声,女眷大多都已牵着孩子抱着娃,返回各自的府邸去了。
剩下的一些大老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行酒令、划拳拼酒。有一些胆大皮厚的,都屁颠屁颠的轮流跑去城主的主桌去敬酒,大家你来我往,喝的那叫一个尽兴。
刘思远喝的那叫一个烂醉,想站起来与人拼酒,却不想步子都站不稳了,复又坐回原位,嘴中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天书。不一会,眼中更是泛出桃花,抱着旁边的一个他房兄弟,一个劲的死亲,还不停的雪雁雪雁的叫着。大家一看他喝多了,便招呼来两个下人,架着他回家。
下楼的时候,刘思远看似无意中瞥了主桌一眼,那眼神中的清冷和凌厉,哪还有一丝醉意!又转过头去,开始对着两个下人,呢喃天书,下人们只感无奈,只盼着快一些送他到家。
主桌之上,赵剑云已经干了三坛酒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要演法助兴!
一直面色温和的大城主,不由脸色一变,连忙阻止,并安排刘礼荣速送周剑云父女回客舍院落休息。心中暗想道,师兄啊师兄,你发起疯来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怕,我这个小庙可经不起你折腾,只怕没两下就让你给报废了呢,你还是赶紧给我回去休息醒酒吧。
眼见贵宾已走,刘询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告辞,刘景元随他一起离席,叫过来两个随从,搀扶着半醉半醒的刘询回府了。
二城主和三城主,也各自携夫人告辞。
刘思玲眼珠子一转,大声道,“哎呀,看我这脑子,我还有好些事情要请教大哥呢!爹爹,娘亲,你们慢慢聊哦!女儿先走一步啦!”话还没说完,人都已经溜了。
刘如初见此景,会心一笑,看向自己的夫人半饷,却是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徐如珺捂嘴一笑,轻声道,“府主老爷,今晚还回映月楼吗?”
“阿珺,你倒是越来越调皮了,今晚就不回去啦,去你的紫凤阁吧!”刘如初嘿嘿一笑。
“好的呢!红绫,绿素,伺候着老爷,咱们回府休息吧。”徐如珺吩咐道。
“诺!”两个贴身丫头应声便要过来搀扶刘如初。
“阿珺啊,你真当你的相公如此不中用么?才喝了两坛酒呢!话说,当年我可是把师父都喝趴过!”刘如初大言不惭道。
“是的呢!相公老爷是最厉害呢!红绫,绿素,搀稳些,摔倒了老爷,我可要你们好看!”徐如珺看见刘如初步履蹒跚了一些,柳眉一竖,轻声呵斥道。
红绫和绿素作为大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那可是身手了得,刚开始还缩手缩脚,不敢真用力,一听夫人此言,立马使出全身力气,刘如初立马如一只小鸡一般,被夹在两个少女之间,回紫凤阁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刘如初好像是酒劲上来了,不复开始的从容温和,居然一个劲的对着身边的徐如珺,吹嘘着一些陈年往事。徐如珺听在耳中,不时的媚笑恭和着,一行人已渐行渐远。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众人渐渐散了。胡文海开始指挥下人们收拾残局,此乃后话。
刘礼荣将赵剑云和赵清棠送回院落,安排下人将醉酒的赵剑云安置好,见赵剑云已无碍,便屏退下人,在赵清棠身边轻声说道,“赵师妹,师兄有一些话想对你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赵清棠无喜无忧,点头应允,“好吧,东边里许,好像有一片林子,我们去那里吧。”
赵清棠说完,走出屋子,娇足点地,轻轻一跃,已上屋顶,再一跃,便如彩蝶般,翩然消失于东方夜色之中。
刘礼荣低喝一声,“赵师妹,好俊的功夫!”紧随其后,跃上房顶,继而使出全力施展轻功,想追上赵清棠,却发现无论如何总是与她相距十丈之远。
赵清棠先一步来到林中,刚找到一棵大树落下。忽然,俏脸一红,冷哼一声,一跺脚,又向林里深入进去。
刘礼荣有些不解,便也落在那株大树之上,仔细一听,不远处的草丛之中,隐隐传来娇吟喘息之声,原来是一对男女,偷偷在此行苟且之事。他会心一笑,也不想多管别人闲事,便施展轻功,从赵清棠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行了约一刻钟,终于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了赵清棠。
此时,月上树梢,清冷的月光,洒满了整片树林。
赵清棠站在树顶之上,浑身沐浴在月光之中,眉心的月牙印记,泛出淡淡银辉,牵引着道道月光,没入眉心,神似沉醉。
刘礼荣看着若月神般的赵清棠,心中不由一荡,刚想靠近,便见她睁开眸子,淡声道,“刘师兄,你就站在那吧,我们今晚就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吧。”
“赵师妹,你这是何意?”刘礼荣急道。
“刘师兄,你也知道,我此番和父亲来你家做客,不过是因为一场交易而已,并无其他的目的。”赵清棠清冷道。
“赵师妹,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啊!自从我进入剑阁,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刘礼荣颤声道。
“刘师兄,你对我的情意,我都知道。以前我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狠话,是不想伤害你,只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却不想,如今你是越陷越深,我心中也是非常自责。现在,实话对你说吧,这些年来,我对你其实只有兄长之谊,并无男女之情,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赵清棠有些话似乎不愿说出口,终是无奈道。
“赵师妹,你如今想和我划清界限,难到是因为孙中乾?”刘礼荣眼睛血红,声音颤抖道。
“刘师兄,你不要这样!我们的事情仅仅关乎我们,无关他人。我以前就是怕你会如此这般失去理智,哎,终归是我的错,我若是早点说清楚就好了。”赵清棠有些不忍,声音有了些柔和,叹了口气道。
“既然师妹你决意如此,我也不再强求,不过,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刘礼荣咬牙切齿,大吼一声,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清棠见刘礼荣状似疯狂的离开,心中有些不忍,更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忧伤。
哎,长痛不如短痛,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刘师兄。
她心中这般想着,再次恢复了平静,直接在树顶之上盘膝坐下,眉心处的月牙印记,银辉更甚,牵引下的道道月光也更加浓郁。这些浓郁的月光,最后形成了一团银色光茧,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的一夜时光,便就在这团光茧中修炼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