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齐国
景帝四十八年,秋
徐成仁被一举铲除,满朝文武无不拍手称快。民间也都纷纷称赞楚铭清的公德。原来太子殿下冷酷的外表下是忍辱负重的隐忍,想着有此明智的储君,鲁齐国定是会更加富庶繁荣。连周围的番邦也都频繁前来朝贺,
太子府,湖心亭,葡萄美酒夜光杯。
“皇兄,你可谓是一举成名了。不仅深得父皇的赞赏,民间威望也是高高的,看来你天生就是当太子的料。”细细品着进贡的陈年佳酿,楚铭辰又是衣服玩世不恭的模样。这哪里看的出是帮着楚铭清驰骋沙场的那个威风的六王爷?
“我还没说你呢,怎么回事,居然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我一个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划清界限?”楚铭清看着这个让他毫无办法的弟弟,头疼的很。本来指望他日后可以在朝政上帮自己一把,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不仅无心恋战,连名利也是弃如弊履,自己能够拿什么笼络住他呢?
“我这人身板单薄,承受不起那么大的褒奖。万一乐极生悲,就不好了不是。”楚铭辰端起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六弟,为兄这样欠你的就越来越多了,恐怕日后还不起。”楚铭清的语气露出一丝的惆怅。
“皇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铭辰有些诧异。
“我想禀告父皇,你是个有才情谋略的可造之才。说服他将我的太子之位改由你来当,我隐退,和锦儿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楚铭清很郑重的看着他。
“皇兄,你没喝就醉了。这话和我说说就罢了,万不能让他人听了去。我生来就不是管理朝政的命儿,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楚铭辰故意把氛围弄的轻松一些。
“我是认真的,作为兄长,我不仅没能为你做些什么就算了,但是总不能抢了你心爱的人,又一个人占去了所有的功劳吧?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的心不允许我这样做,锦儿也不会好受的。”楚铭清内心的情绪伴几杯酒的醉意,有些急躁。他就是没有办法像楚铭辰那样什么都释然。
“皇兄,你何必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楚铭辰也一本正经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放手了吗?”
“什么?”楚铭清抬头看他。
“是因为苏锦的态度。她被你关进冷宫的时候,我去看过她。当时那样绝望的情况下,我觉得你伤她那么重,定然会丧失掉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我错了。”楚铭辰一下子站起来,背着桌子,眼睛望着江中的月色,“我当时下了很大的决心,只要她点头,我就带她远走高飞,去他的什么流言蜚语,王爷良娣的身份,我全都不要了,只想永远离开这个充满了阴谋和诡谲的地方。我愿意为她做一个平凡人,创造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世界。可是我没有想到,她回答的很果断,她宁愿待在冷宫里等着一个渺茫的未来,也不愿意跟我走。她对你的感情是真正的爱,我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放手了。”楚铭辰想到以前的种种,内心百般滋味。但是他觉得,自己再次想起苏锦的时候,虽然还会有些波动,但是内心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风起云涌。
“果真是这样?”楚铭清听到这番话,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在颤抖,苏锦居然最自己这样痴心,此生定不能相负。
“事到如今,我何必骗你。”楚铭辰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充满笑意,“皇兄若是想弥补我,就好好对待真心人。就当我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吧!”
“你尽可以放心,我会的。”楚铭清此刻已经不能自已,“此生有锦儿和你,真乃我楚铭清的幸运。”
“那就好,皇兄,良辰美酒,我们还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楚铭辰又举起了杯,两人畅饮起来。
湖边的月色,很凉,却很美。
鲁齐国景帝四十九年春,苏良娣生下第一位皇子,举国欢腾。景帝更是龙颜大悦,将自己贴身的香囊赠送给自己的长孙,并且请了高僧为小皇子祈福四十九天。这可是连包括太子在内的任何一位皇子都未曾享受过的待遇。
“小姐,你看,小皇子一出生就这样蒙受恩宠,将来肯定是个飞黄腾达的命。”桃喜看着苏锦怀里熟睡的小婴儿,心里甚是欣喜,都说好事多磨,想来苏锦是苦尽甘来。
“我倒是希望他平平安安一世就好了,那些浮云虚名实在太累人。我不想让孩子像他父亲那样累,也不想将来他万一碰上个心机狠毒的女人就不好了。名利有时候会让你风光无限,但有时候却有时牵绊你的枷锁。”苏锦低头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这几天楚铭清只要一来,就抱着小皇子不松手,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去上朝了,苏锦俩女孩子睡着了都不舍得松手。
“六王爷到。”门外的人刚一通传,楚铭辰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你都当了叔叔了,还是这么随便。”苏锦虽是责怪的言辞,但是语气却温和的很。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孩子,跟皇兄说了好几次,他都左推右推,只好趁着他不再的时候来了。”楚铭辰喝着桃喜递进来的茶,乐呵呵的说。
“桃喜,你下你出去吧,我和六王爷单独聊聊。”苏锦说到。
“是。”苏锦将孩子递给桃喜,桃喜则小心翼翼的交到楚铭辰的手上,然后出去了。
“这孩子,长的真像皇兄,可是个性一定像你一样善良。”楚铭辰见怀里的小东西轻轻悠着,爱不释手。
“这么小,怎么能够知道个性是什么样的,王爷真会说笑。”苏锦看着他天真的样子说到。
“我当然知道,近朱者赤,你肯定是个好母亲,你带出来的孩子也必定是个好孩子。”楚铭辰深信不疑。
“王爷,您也是个善良的人,好人都有好报的。”苏锦顿了顿,“那天你和太子赏月时说的话我都听他对我说了,谢谢您长久以来所为我做出的一切,可是无论是我还是我姐姐都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得到王爷的关怀。但是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想来哪个姑娘嫁给您,一定是前世修来的。”
“你又来了,皇兄说完你又来说,到底什么时候你们才能不这样多愁善感?”楚铭辰将孩子小心放回到她怀里,“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怜。我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就是湖海一散人,自由自在惯了,任何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我承认苏娥的事情曾今让我和皇兄有些芥蒂,我也一度对你是有些无法自拔,但是你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的心。感情讲究的是两情相悦,它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更是勉强不来的。你们既然在一起能够患难与共,恩爱的羡煞旁人,那我还有什么好介怀的。况且我虽然不必皇兄金贵,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还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楚铭辰一脸笑意的说出这些,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其实心中还是有些伤神,但是他要看到苏锦快乐。
“王爷真是个大仁大义,胸襟宽广的人,将来定要让小皇子跟着您学本事。”苏锦很是感动,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个包袱。
“怕是皇兄不肯,担心我给他的宝贝儿子教坏了。”楚铭辰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语气。
“不会,我的儿子,我说了算。”苏锦居然拍胸脯保证到。
“你都当娘的人啦,还是这么天真。”楚铭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王爷一样,想做个散人,这样心中也自在不是吗?”苏锦调笑到。
“其实,你刚刚说的对,我都做叔叔的人了,总是这样怕小皇子会跟着学了。”楚铭辰说到,“不如以后我改称你皇嫂。”
“也好,听着好生亲切。”苏锦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