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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多少相思碎(二)

徐良媛和兰儿同苏锦一起走进了里面的卧室,这是徐良媛第一次来到这里,屋子虽说不是很大,但却典雅的很,架子上好多的名贵玉器连她最得宠的时候都不曾得到过。这个贱人真是把太子的魂儿都勾来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牙根直痒痒,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计划,又马上挤出一副笑脸:“妹妹这几日身子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姐姐惦记。”苏锦的声音还是有些孱弱。两人又相互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兰儿示意徐明盈切入正题。

“你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可得好好养着,要不我们都得跟着遭罪。”徐良媛看到后,抿了抿嘴,表示自己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这次多亏着妹妹大度,将来有什么需要的,姐姐万死不辞。”

“姐姐言重了,谁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您身怀有孕,那天还奋不顾身的下去救我,自己要多注意才是。”苏锦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

“是啊!想来我也是命苦,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贴心的亲人。要是我有你这么个亲妹妹就好了。”徐良媛笑着说到,“不知苏良娣可有兄弟姐妹啊?”

“我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苏锦回答。

“哦,那真是美满。你都这么端庄出众,想必令姐也是人中之凤吧?”徐明盈装作无意的样子。

“我姐姐到是品貌出众,才华横溢,只可惜,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苏锦低声回道。

“哦?令姐可是叫苏娥?”徐良媛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你认识我姐姐?”苏锦有些纳闷,徐良媛怎么会知道姐姐的名字?

徐良媛微微一笑:“我到不认识,只是听说太子爷三年前喜欢上的一个女子叫苏娥,没想到竟是你的姐姐。”

“是有这么回事,我听服侍太子爷的丫鬟珠儿说苏大小姐和自己的妹妹长得极为相似,怨不得苏良娣得宠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兰儿也装作无意中插了一嘴的样子,嘴角却人泛起一丝讥诮。”

“你这小蹄子,不准胡说,苏良娣得宠自是因为人家天生丽质,和苏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徐良媛“嗔怒”着训斥兰儿,眼中确实带着笑意。主仆两人来了个默契的配合,阴谋得逞,心里自是快活的很。

“妹妹,我这些下人没规矩,你别介意才是。殿下对你的心情我们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别听她们胡说八道再伤神。”徐明盈轻轻的拍拍苏锦的肩膀,以示安慰的样子。

“你是说,太子殿下曾经喜欢过我姐姐?”苏锦愣愣的问。

“可不是嘛!不也是闲来没事听那些老妈子聊天时知道的。当时这事情皇宫里人尽皆知,太子殿下和六王爷为了个民间女子差点就反目。结果那女子喜欢上了殿下的贴身侍卫,两人相约一起寻死,到现在都是殿下心里的痛啊!不过现在又妹妹你了,殿下着实开心了不少呢。再也不用郁郁寡欢,我看着新里也安慰不是?”徐明盈嘴角浅笑,样子魅惑至极。

“你是说,殿下是用我来缓解他的相思之苦?”苏锦觉得自己完全不由自主,这句话好像不是她想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出来。

“哎呀,妹妹你可别多心。我是想说殿下心里真的是把你看的很重的,书吧,兰儿?”徐明盈转过身,冲她眨了眨眼。、

“对啊!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兰儿急忙附和。

她们的这些小动作,苏锦是一点也没有看在眼里,后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她也听的模模糊糊,甚至徐良媛什么时候走的她都记不得了。只是感觉她们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将自己的心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脑子里一片混沌。

原来任凭千般容忍万般宠爱,自己终究是个代替品。楚铭清想把这一切都给的是已经不再世上的苏娥,而不是她苏锦。在楚铭清的眼里,她只是个影子,不,是个物品,让他用来睹物思人的。原来她从小就不如姐姐,现在也是,虽然她已经死了,却永远活在楚铭清的心里,而这个男人,是她心心念念想要交付的。苏锦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心痛的感受,伴随着嫉妒和背叛。

“小姐,该用膳了。”桃喜端着饭菜走进来,却看见晕倒在地上的苏锦。

“小姐,你可别吓唬我啊!”桃喜扔下手中的东西,急忙奔了过去。

楚铭清处理完朝政急忙来到锦绣苑,听到桃喜说苏锦昏倒,更是心疼不已。

“锦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他坐到床边拉起苏锦的手。

“我没事。”床上的人背对着他,冷冷的抽回了手。

“桃喜,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又惹良娣生气了?”受到了冷遇,楚铭清板起脸问到。

“回殿下,主子上午还好好的,就是…”桃喜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楚铭清神色严肃的吓人。

“下午徐良媛来了一趟后,就变成这样了。”桃喜战战兢兢。

“桃喜,你出去,谁让你多嘴。苏锦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看到她发火,桃喜知趣的退了出去。

“是不是徐明盈又难为你了?”楚铭清稍稍用力,就将柔若无骨的她搬起来抱在怀里。

“和别人无关,是我自己不舒服。”苏锦依旧冷冷的。

“锦儿,你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告诉我,别这样好不好?”楚铭清被她弄的无所适从,为什么早上还柔情蜜意的,此刻却冷若冰霜?

“我只是有些累了,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早些休息吧。”从他宽大的臂弯里挣脱出来,苏锦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楚铭清被她搞的一肚子火,但碍于苏锦是病人,他不忍心发作,只好转身离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滴泪从苏锦的眼角流出。她本就不该奢望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朵好看的云彩,看似很动人,风一吹就烟消云散。想到这里,她不禁伏在枕头上默默抽泣起来。

这几日苏锦足不出户的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桃喜提醒着,她连吃饭睡觉似乎都忘了。楚铭清期间来过几次,她依旧是冷冷的对待,这个她曾经每时每刻都想陪在身边的人确实伤她太深,深不见底,无可原谅。她不是不想理他,而是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从何说起。而楚铭清只当她是身体抱恙,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日,苏锦正对着镜子发呆,桃喜突然走了进来,“小姐,六王爷又来了。”

“我不想见任何人。”苏锦声音有些沙哑,楚铭辰前前后后来了不下十次,没回都是让她冷淡的打发走了。

“怎么,大病初愈来看看你,居然拒之门外?”楚铭辰其实早就站在了门外,听到她的声音如此憔悴,再也忍不住走了进来。

“王爷日理万机,不劳您记挂,我好的很。”苏锦淡淡的说。

“好的很?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楚铭辰指着镜子里映出的面容,忧伤哀怨,而且甚是憔悴。

“你不认识了是不是?这就对了,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苏锦突然站起来,对着他笑道:“你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我告诉你,那不是我,那是我姐姐。我一直以为她离开我了,可是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如影随形,她时时刻刻日日夜夜的的跟着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是不是病还没好?”楚铭辰伸手想摸一摸她的额头,却被苏锦给甩开了。

“王爷,你怕不怕鬼?”苏锦继续笑的很诡异,让楚铭辰不禁有些寒意。

“怎么问问这个?他很不解,苏锦着实不太正常的样子。

“我告诉你,做人比做鬼辛苦多了。如果我这次没有醒过来,而是死去了,那所有人都会记得我的好,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可是现在我活着,还不如一个死了的人。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苏锦神色有些激动,甚至有点咆哮。

“我看你是真的需要清醒一下了。”楚铭辰虽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让一向乐观开朗的苏锦性情大变。但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为她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走上前去一下子将苏锦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死命挣扎,对桃喜说到:“去准备件厚实点儿的披风,我要带苏良娣出去走走。”

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是皇兄待你不好吗?”花园里,楚铭辰看着背对着自己苏锦瘦小身影在对着一地的枯叶发呆,她太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落红不是无情物,无情的是抛弃它的树木,即使是已经干枯发黄倾尽所有,还是化作春泥,滋润着已经毫不眷恋自己的枝干,何苦呢?”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苏锦自顾自的说着。

“看来真是他伤了你的心。”楚铭辰得到了答案。

“王爷,你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想着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她,一辈子只想和她厮守?”泪水已经从她的脸颊滑下,看的楚铭辰很是心疼。

“有!”楚铭辰回答的很坚定,但是内心却泛起了隐隐的不安,他的刻骨铭心到底应该是谁?如果是苏娥,那为什么眼前的苏锦却让他怜惜不已?

“那她爱你吗?”苏锦又问。

“不爱。”依旧斩钉截铁,连楚铭辰自己心里都颤抖了一下。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对不对?”苏锦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是,她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够限制我去爱她。”楚铭辰一把将苏锦搂在怀里,他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突然一阵吃痛从肩膀传来,苏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想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因为她真的憋得太久了。她好恨,恨每一个打着爱的旗号,却冠冕堂皇的男人。

“锦儿,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的依靠,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我们一并承担可好?”楚铭辰轻轻的搂着她,顾不得肩膀的疼痛。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苏锦趴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那么那么的努力去爱他,可是他却把我当作别人的替身,他爱的人是姐姐,根本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的?”楚铭辰心里一惊。

“他因为爱我姐姐,却间接害死了她。现在他又因为对姐姐念念不忘,又来伤害我。我就像这堆枯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爱,可终究什么也换不来。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苏锦哭的很伤心,楚铭辰心里更加有负罪感。

“锦儿,你不能怪皇兄。你姐姐的事情…我也有份。”楚铭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

“你说什么?”苏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还有没干的泪水。

“当初是我和他一起喜欢上了苏娥,可是不成想她却爱上了我的侍卫,两人更是因此殉情而死。”楚铭辰说到。

“哈…哈哈。”苏锦不由得又笑出声来,心中诸多的不甘和哀怨一股脑涌了出来,“原来你对我的好也是在赎罪是吗?你比他还可怜,你连个念想也没有。”

“锦儿,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楚铭辰急忙解释,“苏娥的事情一直是我和皇兄心里永远的痛处,我也承认因为你是她的妹妹,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去关心你。可是慢慢的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你了。”

“够了,你走。我什么也不想听。”苏锦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锦儿,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想对你好,并不是因为你是谁的替身。即使看到你和皇兄在一起,我也别无他求,只要你能快乐就好。你不能够听信一面之词,给皇兄一个机会解释好不好?”楚铭辰劝到,他知道这对于苏锦来说一时间难以承受,可是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苏锦歇斯底里的冲他喊完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楚铭辰暗自神伤的站在冷清的花园里。

楚铭清在书房看着奏折,心里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苏锦这几天的反常让他焦躁不已,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天,可恨的是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听说楚铭辰这几天往锦绣苑跑的很勤,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当年的苏娥,两人之间总像是隔着什么东西。而如今,又要因为苏锦再生间隙吗?楚铭清打心里喜爱这个弟弟,他洒脱不羁,没有其他皇子们的娇纵与阴险,是这个深宫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可是这几天,楚铭辰曾经信誓旦旦要带走苏锦的话总是浮现在他的脑子里。为了女人和自己最信任的弟弟闹翻,他纵然舍不得。但是如果苏锦真的爱上楚铭辰,如当年的苏娥一样义无反顾,自己又将如何承受?兄弟和心爱的女人,在楚铭清的心里不相上下,他不能够忍受这种亲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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