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你过得好不好?你走了后,我们都好想你,天天聚在一起就是说你,你是我们的大姐,大家都离不开你,你好忍心哦,恨你。
雅儿,我考试了,第一次月考,成绩很差,没有人写答案给我,好委屈,被妈妈狠狠骂了一顿,都是你不好,说走就走,要不我们准同班。
雅儿,今天我们去喝茶了,那三个混蛋说起第一次见面,口口声声说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为什么?是不是你身上的衣服比我的值钱?
雅儿,我终于知道了,网恋是不可以的,时间久了,会腻的。三个坏蛋又交了很多女朋友,看样子,我和蓉蓉要孤单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
雅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几个坏蛋抓到了,都绳之以法了,真大快人心,希望你看到后,尽快回来见我们。还是想你。
雅儿,你为什么没有回我的消息?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要是这样,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雅儿,想你呀,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不想你了……
雅儿,我快忘记你了啦……
雅儿,我生病了……
雅儿……
后来,沈佳妮的消息越来越少,字也越来越少,最后,真的没有消息了。
“呜呜呜,死丫头,我也想死你们了,呜呜呜,害人精,害我哭,死丫头,我回来和你们没完……呜呜呜……”
风雅儿把头埋在臂弯里,哭得一塌糊涂,那哭声和肝肠寸断、惨绝人寰差很远,但是是她生出世活了十几年来,把哭声演绎得最动人的一次。
唐唯一听小兰说风雅儿在办公室哭得悲惨,急忙跑了回来。
“怎么了?你哭什么?大不了我不去旅游,别哭了行不,求你了。”唐唯一递过纸巾盒,用肘碰碰她,软声说:“好雅儿,给人听到,人家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名声早就被店员们说得不三不四了,她这一哭,大家会以为她被他欺负了吧?
风雅儿才不管,一转身扑进他怀里,大叫,“哇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就回家啊,你别往我衣服上擦鼻涕啊……天,我不是方宇那个混蛋啦……雅儿……啊啊啊,好脏……”
送烫手的山洋芋似的,唐唯一二话不说就从店里拉着风雅儿出门,直接上了回A城的火车。
“走吧走吧,不要把手臂摇断了,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丫头,伤透脑筋了。”才一转身,他马上想到家里翘首盼望的妈,她和风雅儿是差不多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风雅儿这一走……
“妈,您可千万别骂我!嗷嗷嗷,女人啊,你们是什么东西啊?烦死人了啦!”
离家不过三个月,一百天都不到,风雅儿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什么都变了,物非人非,心情糟糕透了。”
这次回家比离家轻松,手里就一个小包包,其他的都没有。
拿着唐唯一给的钱打的回到家门口,风雅儿迟迟不敢按门铃。老妈在家吗?又会不会哭啊?天快黑了,老爸也回家了吧?会不会挨训啊?莫名的担心涌了上来,她迟疑了。
“还不想进来?”镂空铁门突然哗啦哗啦开了,风霍峰和王玉羽一起合力打开厚重的木门。
“不许大声!”王玉羽挤开老公,一大步跨出大门,差点绊倒,吓得风雅儿急忙扶住她。
“妈妈!”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体香,风雅儿紧紧抱住妈妈,不知羞耻地嚎哭起来。
王玉羽搂着女儿,也哭得天地变色。
“有够没够?幸好天上没有麻雀了,要不也会吓得跌下地来,都给我进去哭,丢人现眼!”
紧要关头,男人总是能保持冷静,风霍峰左拥右抱,拥着两个生命中重要的女人,往屋里走去。
母女两人就像经过生死离别似的,说了哭,哭了说,哭哭啼啼,说说停停,没完没了,不但害芳姐哭干了眼泪,还害得月儿都躲进云层里不出来了。
第二天,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死皮赖脸的死党们,他们全翘课,围着风雅儿又哭又笑的闹。王玉羽无奈之下,只好冒着出糗的危险顶着兔子眼跟在老公身后,躲躲藏藏地去了公司,公司办公室理所当然的成了临时避难所。
黄昏时分,好不容易送走吃饱喝足的好友们,风雅儿静了下来,走进自己久违的房间,环视着室内,一阵落寞又涌了上来。年纪轻轻的没有书读,没有工做,还……没有人要……突然间,才发觉自己的鲁莽举动有多可笑。之前,还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很勇敢、很仗义,现在回头一想,真的好幼稚!好冲动!
“我该何去何从呢?”
离家出走,什么也没有做成功,倒是遇到唐唯一一家人和张翠芳夫妇,得到他们的万般宠爱算是很幸运了,离别的滋味很苦,今后绝不敢轻易离家了。方宇和董雪结婚了吧?他们是一对璧人,祝福他们……
楼下传来芳姐和人说话的声音,那个男声很熟悉……风雅儿拉开窗帘往花园里看去,是他!真的是他!方宇,高高的个子,帅气的脸蛋,在夕阳下闪着金色光辉,头发有点凌乱,可是气色不错,踌躇满志的,还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
风雅儿心突突跳了起来,他来干嘛?来递喜帖?说他和董雪结婚了?还是?
随着芳姐的指引,方宇冲她的窗户喊:“雅儿,快下来,有人找你!”
“谁啊?”
“我啊!”
“……”
话说完,风雅儿才瞠目结舌,明明知道是他找自己啊,还傻乎乎地伸出脑袋问谁找自己,脑袋给浆糊糊掉了?在学校读书时,捉弄糊里糊涂的沈佳妮和老实巴交的许蓉蓉,就常常用这招啊,今天自己玩上自己了……不对,是方宇玩自己!一股气直冲脑门,风雅儿气势汹汹地飞奔下楼,在客厅里碰上正欲上楼的他。
“你来干嘛?”
高八度的女声吓退了笑得很灿烂的芳姐,屋子里就剩下孤男寡女的两人。
“你家真的名不虚传,客厅金碧辉煌,很有气派。嘻嘻,你的房间呢?布置高雅不?我想看看。”
“我爸妈不在家,不方便留……”
“我知道你父母不在家,才来陪你啊,来来来,带我去你房间参观参观。”
“方宇!”风雅儿动了气,结了婚的人可以这副德行吗?娶了老婆应该在家里好好陪她,还有心情跑出来取笑她。眼泪凝结在眉睫,她哽咽起来,“我没有心情开玩笑。”
“我也说的是真的啊,你爸爸陪你妈妈散心去了,说家里来了一群小鬼,要我替他们回来主持大局,谁知他们那么好,知道大神要来,都逃之夭夭了。”
方宇笑着说,心情非常好。丫头瘦了些,眉间的忧愁替她添了些小女子的温柔,显得楚楚可怜。唐唯一电话里罗里吧嗦扯了半天,说他矿泉水灌了好几瓶,还不够润说干的喉咙,最后嘶声说:“方宇,我那傻妹子回家养伤去了,看样子被你伤得不轻,你最好赶快去撒点盐,要不她伤好了,有忘记你的可能。”
迟了一点就误了白天的列车,半夜十一点五十分的车,他也认了,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也认了,只要可以赶到丫头伤好之前撒盐,就什么都认了。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一肚子的气发不出来,每次见到他不是吵就是骂,改改也是好的。
“你喝醉了吗?走路摇摇晃晃的,要不要我扶你?”
“走开!”风雅儿拍开胳膊上的手,不抬头看他。
“我不走!”他拥住她,紧紧地。
“走!”眼泪滑落了,“回她身边去。”
走就走了,又回来干嘛?他不是那么听话吗?解释机会都不给的人,她已下决心不要他了。
“她是谁?你吗?”两年前的坏坏神情又回来了,胜券在握,他讨债来了。
“董雪,你们不是结婚了。”
“我还要娶你。”方宇浓眉皱了一下,马上了然地散开,“我告诉你哦,唐唯一休想娶你。”
“我就是要嫁他!他什么都比你好!嫁给他肯定能幸福。”她火速抬头,不顾一切地说,小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去的眼泪。
“两年前,你就欠了我的情了。嘿嘿,回到这个城市,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相遇,从水里捞你起来时,我说要你记住我的恩情的,”他盯着她,笑嘻嘻地说:“我讨债来啦!”
“我家有钱是爸爸的,不是我的,要想钱的话,晚上睡在床上想比较实际,大白天的,你想想别的吧。”
怪不得他一进门就四处看客厅摆设,原来目的在此,人心隔肚皮啊,差点成了枕边人的他也是个金钱崇拜者,风雅儿的心沉入了谷底。
“芳姐,送人!”
“芳姐,你不用送,我不是客。”方宇对出现在门口的芳姐微笑,“我是她男朋友,丫头在生气,你甭理她的话。”
方宇一手搂住风雅儿,额头抵上她,落落大方地秀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