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马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改握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一直没有说话的门卫李伯这时才笑眯眯地唤:“马涛,行李。”
“噢噢,谢谢李伯,”马涛礼貌道谢,左手提起她的小包,不容分说拉着回笑的风雅儿出了校门。
“往右边走,那里有电话亭,马上去打电话回家!”
“已经打过了。”风雅儿站在烈日下,一手遮阳,一手摸出牛仔裤袋里的手机,晃了一晃。
“真的?”
“是。”
“我要确定一下,你现在再打一个回去。”
要知道马涛的学习成绩除了刻苦之外,多少与智商有关系,她想随意的糊弄过去是基本是妄想!
“不……”风雅儿不想打,因为每次打电话都是从不同的电话亭打出的,她不想给爸爸找回去,如果用手机打,下一秒就会被带回家,这样一来,离家出走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她的固执惹恼了马涛,他的怒气很快上升,很有煽她耳光的冲动,都说过无数次了,马娜的死与她无关,这个白痴怎么都听不进去,偏偏往自己身上揽,不但放弃学业还放弃富足的生活,离家出走。她这种幼稚的举动无形随时提醒自己的无能——既无法保护马娜,又让她受苦!
“我真打过!老妈哭了老半天。”提起老妈,风雅儿红了眼,到底是纤纤弱女,咬牙离家都很了不起了,一直没有见到方宇的事实,更让她倍感凄苦。马涛的疾言厉色,彻底敲碎她伪装的坚强。
“雅儿?”马涛怀疑自己看走了眼,认识她到现在,没见过她的眼泪,不说每次在那帮死党面子表露大姐头气派,就连马娜出事,去他家誓言旦旦地说要替马娜还债什么的,被他严词拒绝时,都不曾低眉难过过。可现在,她居然想哭?这就是那个刁蛮任性的骄傲女孩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伤感了?
仔细留意起来,她真的变了,长高了不少,瘦了不少,眼底眉梢含着愁,挂在嘴边的自信没有了,一双大眼睛同样充满悲伤。此刻,贝齿咬着嘴唇,使劲憋着委屈,想哭又不敢哭。
一股爱怜生出,他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叹:“好了,好了……相信你,相信你……”
“嗯。”风雅儿吸吸气,努力露出笑容,“好热哦,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包包,她又转头:“以后每个周末我都会来看你。”
见到了马涛,确定了他的位置,这样就应该坚守自己的诺言:替马娜照顾他。最起码周末要替他洗洗衣服,做顿饭给他改善一下生活,力所能及的事,都要一一去做。还有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在网上查询几个凶手的去向。当然后一件事只能暗中进行,给马涛知道了,他绝对会阻止。
“你住哪里?”马涛想问她的地址是想偷偷给风霍峰打个电话。
“还没用找到住的地方。”风雅儿抬头看看高远的天空,灿笑着说:“还没到中午呢,到晚上之前我会找到住处的。”
“没有地方住?”太意外了!他猜想她做的是酒店!
“嗯,我在一家工厂做工,今天才辞职出来,”风雅儿依旧灿笑着,“算好学校报名的日子,就提前替了辞呈。看到你,希望达成一半,很开心。你不用担心,我很好的。”
她说着说着,突然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进去吧,你晒黑了的话,你那群粉丝铁定会剥了我的皮!”
“雅儿!不要开玩笑,你知道我在担心,笑不出来!”马涛皱起眉头,不悦她的做法,“你不觉得你的举动幼稚可笑吗?”
“一点都不!“风雅儿听出他的不悦,有点变脸,自己都这样做了,却还在守指责,别人不理解,他就不能顺着她的意,让她的良心好过一点吗?“我走了!”
把行李包甩上肩头,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哩,不是吗?
“何苦呢?”马涛喃喃地说。
在路边的简易棚里美美地吃了一餐盒饭后,风雅儿心满意足地在桌上抽出纸巾擦嘴。吃饱的感觉真不错,尤其在见到马涛之后,一切希望仿佛又回来了,以前不吃的盒饭和不屑光顾的简易棚都变得无比的可爱起来,
“找房子一定要宽点才行,否则,学长过来就没有地方坐就不好了。摸摸口袋里的工资和银行卡,她下了决心。
出了不菲的价钱成功租了一户人家的二楼,付了房租之后,和蔼的房东太太笑盈盈地说:“孩子,我多收了你的一些钱,以后就来我家吃饭吧,这房间是我儿子的,他同样去外地读书了,家里就剩下我和他爸两个人,你来了,我家会热闹些……”
“伯母,我是外地来打工的。”听出她把自己当成了在附近读书的人了,风雅儿急忙说明地说:“谢谢您的好意,吃饭的事,我自己会做,不麻烦您了。”
按照风雅儿一贯的作风,有人做饭吃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租屋是为了方便照顾马涛,如果去她家吃饭,就没有机会替马涛做饭了。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她推辞了。
“哦?你一个人来打工?”看她的样子那么年轻,小小的脸庞写着天真,还有,出手阔绰,俨然是大家千金的范儿,怎么是出来打工的呢?看走眼的张翠芳有点惊讶,不过脸上的笑容没变。这个女孩天生有股让人怜爱的气质,一直喜欢女孩的她,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她了。
“是。”风雅儿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但是不好说明自己的情况。不过,礼拜天要叫马涛过来的事情,是不可以不说明的,为了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得把这个事实说明白。“本来有的厂里有宿舍的,但是我礼拜天要为我的学长改善伙食,所以要自己做饭。”
“学长?你那么小,又蛮娇气的样儿,怎么没有读书,还出来打工?”
看到张翠芳更加讶异的神情,风雅儿笑了,“伯母,不是我的男友,我没有早恋哦,他只是我的学长。”
停了一下,她加了一点解释,“因为我和他之间有些意外,所以我有义务要这样做。”
张翠芳的眸光闪了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说:“这样啊,随便你吧,伯母告诉你,可以叫他一起来和我们吃饭,欢迎你们。”
年轻人的事,很多时候是意气用事,有的人为此误了一生,有的突然恍然大悟,更多时候,解铃还需系铃人。
风雅儿很感激出门遇到这样的好心人,上去拥抱着这个妈妈似的人,又有了想哭的冲动。“谢谢伯母,我会的。”
“好了好了,瞧你感动的样子,傻丫头,伯母不过是想多份热闹,你来了,我们求之不得呢。”张翠芳递过手中的钥匙,“你自己看看房间去吧,我下去看店了。”
风雅儿默默地点点头,接过钥匙转身开门自己进去了,她想午休一下,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打开房门,她大吃一惊,原以为自己付出的房租太贵,其实不然,这屋子不但宽,而且样样有,厨房,厕所,起租室有两间,明显的,这房间是套房,要真正出租,恐怕多一倍的价钱都租不到!不但房子的面积不小,里面的摆设也不俗。
打开房门,正面的是客厅,入门处有个鞋柜,架上摆了两双拖鞋。鞋柜的正上方是个壁橱,里面放了一个不同色彩的瓷花瓶,隔插了一束不单调的塑料花,花儿上吊着小小的粉色灯儿,一按墙上的开关,马上泻出柔和的光来。
客厅天花板的正中央安着方形吊灯,灯光可以调暗,又可以明,还可以调色,看起来,这个灯的价值不菲。对面放着一组咖啡色的沙发,由沙发前面的茶几可以看出,对面是电视之类的电器,因为几个遥控器都对着这个方向。
走过左手边的厕所时,风雅儿探头看了看里面,里面白色的洗浴用品都干干净净的,散发出一股香皂的芳香。
进了里面的卧室,里面宽大的床用床罩罩住了,床沿扔着一个米色的熊,床前放了一台台式电脑,电脑桌上的仙人掌还开着花!窗台上有几盆不知名的绿色植物,随着风儿来回摆动,仿佛在欢迎这位未来的暂住女主人。翻了翻书桌上看不懂的书,风雅儿走出来,进了隔壁间卧室。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客厅的阳台上看了看,有来到厨房,风雅儿讶异地发现里面的厨具全是崭新的,一次都没有用过!显然,这是张翠花特意为儿子以后讨了媳妇准备的。风雅儿有些失望,人家一次都没有用过的厨具,你可以冒昧地用吗?唉,听张翠花说有厨房厕所什么的,马上开心得什么似的,可是……唉,到周末才说吧。目前是最紧要的事是要休息一下去找工作!
唯一的卧室虽然是男生住的,可是被女房东洗得一点味道都没有,风雅儿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倒进久违的软床里面,她很快睡着了。是心里装着事情吧,很快,又醒了过来,从床上跃起,她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