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莲,这个月的产检我已经确定好时间了。一会儿我就开车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吧。”电话里是周宣那温柔平缓的声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月溪莲越来越习惯了周宣的陪伴,周宣那温和的语调里总是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了,你……开车小心。”月溪莲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这句话来。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月溪莲合上了电话在公司门口等待着,一辆黑色商务车逐渐驶近了月溪莲的身旁,‘叭——’的一声是汽车汽笛的鸣响声。
月溪莲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周宣那张英俊的脸庞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抱歉,今天陪客户吃饭稍微晚了一点,还好来得及赶上。”周宣下了车,体贴的将车门打开,又将手掌放在车门上避免月溪莲磕碰到额头。他总是这样的细腻和体贴,有时候月溪莲甚至会怀疑周宣的心是不是比女人的心还要细腻,不然他怎么回注意到那些微小的细节呢?
“车后座那里的储物柜里有双平底鞋,你快点换上吧。明知道自己怀孕了,干嘛还踩着高跟鞋来公司?你就算不爱惜自己也要爱惜肚子里的孩子吧!”周宣皱着眉头教训着,见月溪莲乖乖地把鞋子给换上了这才启动了车子,“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又穿高跟鞋上班,我可不来接你做产检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月溪莲却只是一笑置之。因为她知道,周宣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下次下下次,他都会陪着自己。
汽车不一会儿就驶进了医院里的停车场,待车停稳了周宣这才拉开车门小心的将月溪莲搀扶下来。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不需要这样。”月溪莲想要挣扎,怎奈周宣挽着她的胳膊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还是小心点好。这里是医院,人又多,难免会有人撞着你。有我搀着你,就算有人撞到你还有我给你当人肉垫子呢。”周宣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
月溪莲也只能笑笑由着他去了。
如周宣所料,医院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人满为患。看病的,不看病的,护士啊医生啊几乎快占满了走廊。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挂号。”周宣将月溪莲扶到椅子上坐下,又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保温壶还有一些话梅果脯之类的小零嘴。“保温壶里是鲜榨的果汁,这些零嘴你要是等着无聊可以吃一些。我包里还有一本杂志,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看看打发时间。我已经跟佣人说好了,让他们在家里给你炖了鲫鱼汤,等我们做完检查就可以直接回家喝汤了。”
周宣交待的仔细,月溪莲连连点头,几乎每个月的产检周宣都要把上面的话给重复一遍。
“那你乖乖等我,一有一不对劲的马上叫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周宣摸摸了月溪莲的长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跑去排队挂号去了。
慕子安几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那个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唇角含笑,一脸恬淡的女人居然是他的前妻?而在她身边那个跟她举止亲昵的不正是月溪莲的下属周宣吗?
慕子安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他都已经忘记他矗立在这里看了多久。要不是今天他无意之间来看望生病住院的朋友,他还不知道他的前妻居然已经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
慕子安气愤地双眼发红,将手里的果篮扔进了垃圾桶,大步流星地朝着月溪莲的方向前进。
月溪莲此时正百无聊奈的反着周宣留给她的杂志,嘴里的棒棒糖已经快要吃完了,可是周宣还没有回来,这样月溪莲等的有些不耐烦。
“看来,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过得不错嘛?”一个带着怒火和讥讽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月溪莲的脑海里,紧接着,她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高档的真皮皮鞋,她顺着鞋子的主人向上看去,慕子安那张英俊的脸孔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
墨色的眸子里此时盛着愠怒,黑色西装敞开穿着,衬衣解开了三颗纽扣露出优美耐看的锁骨。
月溪莲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的锁骨也可以这么漂亮。
“月溪莲,你还真是急不可待啊?才刚刚跟我离婚就勾搭上了公司里的同事,你速度还真快啊!”慕子安看了一眼远处还在排队的周宣,面色冷峻,眼含讽刺。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月溪莲浑身颤抖,却还是保持着该有淑女仪态,冷静有度。
“我说你是个贱人!娼妇!才离婚一个多月就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月溪莲不温不火的态度彻底的惹恼了慕子安,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看见月溪莲跟别的男人亲近,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往外冒。
“慕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月溪莲的双手紧紧攥了拳头,可她的身子还是被慕子安那些污秽的词语刺激的浑身发抖。
“哈哈,月溪莲,你敢做难道不敢认吗?难道是我看错了?”慕子安哈哈大笑几声,继续道:“月溪莲,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端庄持重的女人,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不堪,这么耐不住寂寞。看起来,我跟你离婚是你巴不得是事情吧?!”
“月溪莲,我告诉你,跟你离婚,是我慕子安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下次你把眼睛睁大点,不要又找这样一个只会来陪你打胎的男人!”慕子安看了一眼月溪莲等候的地方,立刻误以为月溪莲这是怀孕了前来堕胎的。
月溪莲就算是再好的脾气,现在也气的脸色发白。
“慕先生,我的事情,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选择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您轻便吧。”月溪莲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颤抖。
慕子安冷哼了一声,再也没有探望生病好友的兴致,气哼哼地转身出了医院。
目送着慕子安远去的身影,月溪莲心痛的无以复加。慕子安说的那些嘲讽又伤人的话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大颗大颗地眼泪不断的喷涌而出,月溪莲很想要尖叫几声将心中的不满和怨愤都发泄出来。
可,还没有等月溪莲尖叫,她的下腹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月溪莲的脸色顿时一白,这样的疼痛她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果不其然,月溪莲只觉得她的小腹越来越坠涨疼痛,不一会儿两股之间便涌出了血迹……
月溪莲下意识的护着了肚子,脸色发白眼前发黑就那么昏死了过去。
闫淮刚刚巡视完病房正在会诊室的路上,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妇产科办公室门前的休息凳上一白衣少女昏倒在地,她的下身似乎还有未干的血迹。
奔着医生的职业素养,闫淮立刻冲到了那白衣少女的身旁,将少女覆盖在面颊上的长发拂去,闫淮忍不住惊叫一声:“溪莲?”
闫淮瞧月溪莲面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且下身出血马上预感到了事情不妙,抱着月溪莲就送往了急诊室。
检查之下才发现,原来月溪莲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伤心引发了胎气导致了小产,还好月溪莲的运气不错,这次流产的征兆发现的很及时,经过一夜的紧急抢救总算勉强保住了胎儿。
差点失去胎儿让月溪莲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周宣更是自责不已,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月溪莲导致她差点流产。
这次小产之后,月溪莲的身体变得更差了,闫淮建议月溪莲最好还是住院修养比较好,月溪莲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了闫淮的建议。
虽然月溪莲保住了孩子,但心中那层对慕子安的怀念和爱恋,也随着这一次的小产画上了句号,现在月溪莲对慕子安有的仅仅是无尽的怨恨和失望。月溪莲只想想到慕子安对她的冷嘲热讽,无所不用其极的挖苦,还有那宛如钢刀利刃般冰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时那种屈辱的感觉。
月溪莲现在只要想到慕子安那些话,那样的眼神就觉得自己随时都快要崩溃了。
可为了肚子的孩子能够健康成长,月溪莲勉强自己不再去想慕子安,努力让自己变得快乐一些。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闫淮看在眼里,就连一项看惯了生死离别的他也不免为月溪莲的坚韧而动容。
他真的不知道,慕子安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方情妍放弃到月溪莲这么好的女人。
也许这个问题只有慕子安本人才知道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