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权晋搞得鬼,他不追踪她,还可以追踪别人。她当时本来谁也不想找,没想到撞上了温言,真是……
唐之洲撑着坐起来,把手机调回待机模式,才又躺回去。
浑身酸痛,一身汗哒哒难受得很。她想洗个澡,却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屋子真大,洗手间却不在屋里子,真奇怪。她想叫醒权晋,但一眼望去,他眼睛下的青灰色,又让她有些不忍心。
她躺在床上,权晋躺在沙发上,隔着一段距离,她认真地打量他。
权晋比起来初初认识的时候,真的是老了很多。他现在开始奔四了,入狱后一定受了不少苦,才磨砺成现在这样冰冷果决的性子。
她还记得,以前的权将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内心却是热情的。
现在……她摇摇头,翻了个身子,准备再回一会儿。
放在枕头上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
楼以森的短信:“速回国安局,大案子。”
唐之洲看了看权晋,起身穿衣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出去了。站在门口,无意中回头看了看,这里竟然是权晋在京郊的别墅。她愕然瞪大眼睛,这里不是已经被政府没收了吗?怎么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满腔疑惑,那边楼以森又打电话来催了一次:“哎呀,终于打通了你的电话了!”
“怎么了?”唐之洲说,关了一天机,她有一种跟世界脱离了的感觉。
楼以森着急地说:“你昨天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可急死我们了。本来大家在放假,但上面给了一个新案子,我们必须要加班工作了。”
“什么案子?”唐之洲鼻塞得厉害,说话声音闷闷地,很低沉。
楼以森立马就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你声音怎么了?生病了?”
“小感冒。”唐之洲说。
她现在头昏眼花,昨天晚上还烧成那样,都是吹了半宿冷风的结果。
不过这些,楼以森没有知道的必要。
楼以森说:“那你先到国安局吧再给你细说案子吧。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去接你么?”
唐之洲沉默了一下,同意了:“我坐车到北京南站,你到那里去接我吧!”
挂了电话,她打车到火车站,买了票上了小火车回北京。这会儿还早,人不多,有座位。她浑身酸软,支持着到了北京南站,立即就在站台上看到了楼以森。他很高,穿着厚厚的妮子大衣站在月台上,十分显眼。
他见到她,立即大步跑了过来。
唐之洲的气色有些吓人,楼以森格外担忧:“你怎么病得这样重?”
“没事。”唐之洲摆摆手:“先回局里。”
楼以森又担忧地看着她,她一脸坚定,知道不好多说什么。他替她拎包,见她有足足两包东西,不禁奇怪起来:“你到外地旅游去了?”
“不是。”唐之洲身体一僵,木然地说:“一点意外,不说也罢了。”
楼以森瘪了瘪嘴,知趣地没再多说。
他开着车往国安局赶,唐之洲在车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
楼以森把她的包包放在后备箱,只拎着她的背包,伸手要扶她,她勉强笑了一下,拒绝了。就算是病着,腰板依然挺得笔直,她不曾有过一时片刻的退缩。她真是太拼命了,让楼以森且敬且佩的同时,又不大赞同。
他大步上前,不顾唐之洲的反对,扶住了她的手臂:“别硬撑着了!”
明明快要撑不下去了!
唐之洲还要推脱:“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想踩空滚下楼梯的话,就别说话了。”楼以森笑着说:“我这人最喜欢助人为乐,怎么能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发生呢?”
唐之洲被他一逗,果然笑了起来。
不料到了楼梯口,一抬头就瞧见路今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们,眼里的失落之意十分鲜明。
唐之洲怕她误会,连忙说:“路今,我……”
“组里人都到了么?”楼以森却用力掐了一把她的手,抢先截住了话头。
唐之洲又是一愣,楼以森跟路今还没有和好?
路今说:“都到了,就等你们。”她说完当先扭头进办公室,再也不看唐之洲一眼。
这次的案子很特殊,发生在大学高校。目前已经有了两位被害人,互不认识。其中杨某十八岁,刚刚大一,就读于金融专业,是学校记者社团的新干事。另一个被害人徐某,二十岁,今年刚刚升入大三,就读于园林艺术专业。
两人都死于枪击,杨某头部中枪,当场死亡。徐某被子弹打穿了肺叶,在送医院的途中断了气。
唐之洲翻看现场记录,两人死亡的时间比较接近。杨某在教学楼的后面被射杀,而三分钟前,徐某刚刚在学生活动中心遭到了枪击。
凶手逃逸得很快,从监控视频来看,他身手矫捷地翻过学校的围栏,从西边围墙犯了出去,随即跳上了一辆毫无特点的黑色桑塔纳,消失在街道的车流里。
从头到尾,他的脸都完全没有暴露过。
唐之洲皱起眉头:“这个案子怎么放到国安局来了,不应该是市里公安局先接手吗?”
“徐琳珊,这个女孩儿背景有些复杂。”楼以森说:“她是朱老的秘书林业先生的外甥女儿。她妈妈是林业先生的妹妹,所以她被杀害,朱老那边挺上心,要求我们快速立案侦破,将凶手绳之以法。”
唐之洲听了,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声:“原来是搞了个特殊化。”
楼以森轻轻笑了一声:“早破案晚破案都是一样的,大家努力吧!”
他发了话,大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都低头看现场记录。
徐琳珊自然是要被首先关注的对象。
她被杀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是,要先弄清楚,这个案子的本质是什么。
她身份特殊,这次被枪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从记录来看,这次的事件似乎是偶然的,凶手从角落里跳出来,手枪抬起就射杀,徐琳珊应声而倒。三分钟后,这个身穿黑色连衫帽的凶手就在另一个地方,把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一遍,毫无疑问是既定模式。
但是,最后翻围墙跳上车,又分明是有所准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