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他见得多了,见唐之洲有几分美貌,心中动了意。
曹阳讪讪地笑着,缩回了沙发上。
这时候,房门响了,有人在敲门。
唐之洲回来得这么快?
途瑞没有多想,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就立即觉得不对劲,门外站着的三个人,并不是唐之洲。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一脚踹翻了途瑞。途瑞胸口剧痛,滚出去老远,摔在了墙壁边。另一个男人抬枪要杀,当先的男人按住了他的枪口。
途瑞意识迷蒙,这一脚踢断了他的肋骨,他呼吸困难。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耳边只听见那个男人说:“别杀他,他是国安局的人,何必多招惹是非!”
途瑞听罢,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唐之洲从楼上下来,在车里取了东西,重新上楼。刚刚踏进电梯,她就觉得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枪声!
她一愣,血都翻涌上了头顶,连忙大步跑了上去。
曹阳的房门大开,途瑞倒在门内侧的墙边,嘴角有血迹,生死不明。唐之洲跑进去,先去查看他的呼吸,还好,途瑞还活着。只是呼吸很微弱,她不敢动他一点,看到他胸口的脚印,大概是受了伤。
有人来过了!
唐之洲的第一反应,是追下楼梯去。幸好这楼房的楼层很少,她跑得也还算快。刚刚她从电梯上来,没有遇到可疑人物,想来凶手是从楼梯走掉的。
可唐之洲跑下楼,楼下空荡荡是,什么人都没有。
她的一颗心沉了下去,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追击是什么人来过,她重新冲回四楼。还是先看途瑞和曹阳怎么样了,比较要紧。
她打了120,然后连忙去看曹阳。
唐之洲手脚冰凉,险些昏了过去。
曹阳的脑袋上一个血洞,正在往外冒血。他已经没了呼吸。
唐之洲见了血气,脸色惨白,一股酸气直冲脑门,鼻子一点腥气都闻不得,立即扶到一边呕吐起来。
她给楼以森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支援。吐完之后精神不大好,她扶着墙壁,愣愣地瞧着屋子里一屋子的凌乱,心中全是内疚自责。
是她的错,是她没有计划好计划周密,才会让凶手有机可乘。
到底是哪一步露了破绽?
唐之洲心中翻转很多念头,好半天才想了起来:是了,是她的疏忽。既然想到了房间里有窃听器,就应该想到,曹阳早就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她应该立即转移曹阳,而不是让他跟途瑞一起置身于险地之中。
她懊恼地蹲下身体,抱着脑袋,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久,120来了,他们检查了途瑞的身体,告诉唐之洲:“断了两根肋骨,需要立即住院观察。”
唐之洲茫然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去看曹阳。
医生看了一眼,知道这人已经没救了,只能抬走。
很快,楼以森他们也过来了。路今一进门,就先去扶她。
唐之洲虚弱地靠在她肩膀上,她被曹阳的死震惊,路今不得不紧搂着她,一遍遍地安慰她。
可楼以森问话的时候,唐之洲立即收起了所有情绪,直起了身体,强打着精神说:“我下去拿监控设备,本来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但我刚刚离开,他们就来了。我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杀了曹阳。”
“看来凶手一直在监控着曹阳,也监控着你们。”楼以森说:“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等?”
唐之洲摇头,她没有注意看。
而且,她非常肯定,那些人是从楼梯上来的,那里没有监控设备,也没有办法看到凶手。
“那先回国安局,这里先封锁起来。”楼以森看了看她的脸色,下了命令。
路今扶着唐之洲,她精神太糟了,又怀有身孕,这一下子,对她的打击很大。
大家先去了医院,途瑞送到了抢救室,正在抢救中,不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医生说,其中一根肋骨差点插到他的肺部,这更让唐之洲难受。
路今便带了她,也去产科做了个检查。
医生告诉她,不要心绪浮躁。刚刚怀孕之初,她就身体不好,孩子不算特别稳妥,有少量出血。接下来的时间,最好是能够卧床静养几天。但国安局这样忙碌,显然卧床静养是不现实的。医生给了她几片药,就没有再说什么。
从产科回来,途瑞也出了手术室,送到了病房。
戴钰留下来照顾他,其他人则跟着楼以森回国安局。
路今悄悄拉着楼以森到一边去,把唐之洲的情况告诉了他。楼以森立即就强制性地放了唐之洲的假。
路今拿了她的电话给权晋去电,让权晋来接她。
她陪着唐之洲在医院等了一会儿,权晋就赶了过来。他谢了路今,让司机小于送路今去国安局,自己则带着唐之洲回家。
这一天的奔波劳碌,种种起伏震动了唐之洲的心弦,她真是累了。
靠在权晋的肩膀上,她心中思虑很多,明明感觉到了很重的困意,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案子进行到这里,就如此困难重重,现在她甚至没有信心,真的能为权晋翻案。她的手摸上肚子,这个孩子……也跟着他们两人一起,难以保全。
她正凝神思考,忽听权晋说:“我有件事情没跟你说,我不打算参选军区代表了。”
“为什么?”唐之洲一下子跳了起来。
权晋中意这个位置很久了,五年前当选之后,他就很努力地做好这个代表。这是他的跳板,如果做好,他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博取更大的功名。她知道这个位置对于权晋的重要性,只有得到它,他才会在军部立足,重新被政界肯定。
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他的耻辱,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污点。
不但他忘记不了,其他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的人,也忘记不了。
唯一能让大家忘记的,只有他重新拿下这个位置,登上高位,才有可能把这一切重新包装。成王败寇,他不能拿下,只会更惨。
可现在,他说……他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