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衣带着萧天放走了很久才看到出口的光亮。但是出来后并不是城外。而是方家附近的一个小院儿。
因为郡主府是怀王府后院的一个单独的院子,建的比较晚,又是太平盛世,怀王就没有修太长的地下通道。只是通道一个小院儿,可以临时比一比风头。
所以人都以为萧天放已经死了,所以沈怀王也没有出兵来找他。只是拍了一部分人去寻葛兰衣了。当然是去的江南,怀王以为葛兰衣不愿意嫁给柳成荫而跑回南方了。
在葛兰衣刚刚回来的时候怀王曾问过她在南方是怎么过来的。葛兰衣说是萧天放盘下了那个小酒馆,两人一起经营着。
怀王就对她说:“以后不要再与萧天放联系了。会惹上祸端的。”
葛兰衣没有反驳沈怀王,但是也么有听到心里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萧天放出现的,而不是他这个名义上的爹出现的。如果不是为了萧天放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
小时候的事她虽是没有多大的印象,但是娘为了她吃的苦她都记得。现在身边没有人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早做什么去了。葛兰衣虽然不留念这里的荣华富贵,但还是会为自己娘亲的感觉不值。
那个小院儿也是怀王府的产业,但是平日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小院儿很是偏僻。虽然前边就是方家的后门,但是方家前门很是繁华,后门就是与前门不想对称的凄凉。
葛兰衣扶着萧天放出来后就直接进屋子里了。葛兰衣给萧天放换上不起眼的衣服。这小院儿本来就是为了逃难用的。所以准备的很是齐全。又加上怀王根本就忘了郡主府的房间里有一个地下通道。所以也没有派人来搜。而萧天放怕人循着地道找来,还让葛兰衣把出口给堵死了。也就是说有人循着地道过来了,也找不到葛兰衣和萧天放。
葛兰衣安置好萧天放之后就出门了。萧天放让她去秦川。他们需要出京城,就必须要有秦川的帮助。否则他们两人一出去就会被抓起来。
葛兰衣一身粗布短衣的打扮,去了方家。敲敲后门。这方家的后门一直都有人看守者,就怕有突发状况。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家丁问葛兰衣:“您有什么事情。”
“三里楼。”这是萧天放告诉葛兰衣的暗号。负责那看门的家丁不会帮她传话。葛兰衣接着说:“把这个纸条传给秦总管。”
说完葛兰衣就离开了,还故意去了其他地方绕了一圈,听老百姓的各种传闻。
“哥,我听外边他们都再说你被大火烧死了。那你这样去找秦大哥会不会被人发现?”葛兰衣特别担心萧天放会再一次被抓起来。
“没事儿的,别担心。秦川有分寸。你歇一下再去方家后门一趟吧,秦川会在哪里等你的。”萧天放肯定的说。
葛兰衣给秦川的那个纸条,是萧天放亲手写的,“一个时辰后,后门见。”落款是萧。秦川一看字就知道是萧天放的字。但是从郡主府找出来的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秦川百思不得其解。决定一个时辰后亲自去会一会那神秘人。既然看守后门的家丁会把纸条递过来就说明那人熟悉方家,还知道后门有暗语才可以过。
葛兰衣再一次到这里的时候,秦川已经在等候了。秦川并没有认出葛兰衣。毕竟以前秦川见葛兰衣的时候,她还是那种少女的发髻。这次她为了掩人耳目把发髻梳成少妇那种挽髻了。再加上她可以遮挡自己的容颜,所以秦川没有认出来很正常。
葛兰衣上前一步对秦川说:“秦大哥。”
秦川马上听出来是葛兰衣的声音了,招呼她:“先进来再说。”
葛兰衣跟着秦川闪身进了方家,两人并没有离开后门,葛兰衣说道:“秦大哥,兰衣有一事相求。”
“你说。”秦川虽是好奇为什么七郡主会消失再来找他。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一定与萧天放有关。
“还希望秦大哥能对任何人保密。”
“那是自然的。”
葛兰衣随后又加了一句:“包括方家老爷和夫人。”
秦川愣住了,如果是与萧天放有关的话,不应该要瞒着老爷和夫人啊。他没有说话。葛兰衣也没有说。她要保证成了秦川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此事,否则她与萧天放无论到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最终秦川还是说了:“我劲量。如果不关于八少的话。”
葛兰衣思量再三,还是说了:“天放并没有死。”她也不想方老爷和萧夫人因为萧天放的死因而悲伤欲绝,只要萧天放还活着,就算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会放心许多。
“这不可能!”秦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有随即问道:“当日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谁还在房间之内。”
“叶子牧。”葛兰衣没有丝毫的隐瞒。
秦川深知叶子牧的武功深不可测,他救出萧天放轻松松的事儿。秦川稳住了情绪说:“你要我做什么?”葛兰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他。
“希望秦大哥能想办法送我和天放出京。京城很不安全,早晚有一天会被找到的,而现在萧天放绝对不能出面。”
秦川当然明白,以前柳成荫找方家的事情,说是与大盗叶子牧有染,但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这一次叶子牧出面救人就不一样了。叶子牧与方家有关系是板上定钉的了。如果这个时候萧天放又出现说他没有死,那所有的证据都会说是方家联合杀死了柳成荫。
而柳成荫就会成为一个为了办案而牺牲的大清官。萧天放也会再一次抓进去。
“你等着,三日之内我把你们送出成。”
葛兰衣嘱咐道:“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和天放还活着的消息。”
“老爷和夫人?”
“等我们离开之后再说吧。”
“你回去准备吧,有什么缺的告诉守门的,我给你们准备,三日之后子时我送你和天放出城。”
“谢谢秦大哥。”葛兰衣说完边走了,萧天放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而且萧天放身上还有伤,却不能去找大夫看。她就更不放心了。
秦川回到方家后,看着苍老的方灏正几次欲言又止。他不能冒险。虽然方灏正百分百不会害萧天放,但是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川安顿好方灏正之后,就出门。方家因为疑似与江湖大盗有染,所有的财产都被没收了,只留下着一座祖宅住人。所以秦川不能动用原来方家的关系,只有联系以前出门时结识的人。
当年秦川曾跟着方灏正走南访北许多年,跟着他师父自然是认识了些许江湖中的人。所以他就去找了他的师兄,汤威。说是师兄,其实就是年龄比他大些,方灏正与汤威的师父关系好些。汤威正好因为一些事情在京城。所以找他事最方便不过的。而且当初汤威为了叶子牧的事情去找的萧天放,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汤威肯定会帮这个忙的。再加上汤威的性格。
“哟,师弟你怎么来找我了?有事?”汤威看到秦川很是惊奇,自从秦川跟着方灏正回到了京城,在跟着萧天放做事以后他就没再见到他了,最近一次还是在江南为了一个人求他们家少爷才见到的。
“师兄,师弟有事需要你的帮忙。”
“师弟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绝对帮。”
“师兄还记得我们家少爷,萧天放么?”
“记得,不是这大街上都传他跟着新人驸马爷同归于尽了么?”汤威是前日才到的京城,其他事情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先听说了。
“没,八少……”秦川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汤威说了一遍。
汤威马上就问:“八少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我汤威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帮他!”
“师兄,没那么严重,只是八少最近不能露面,而我一出现就会惹人猜忌,所以希望师兄你出面租条船,把八少送出京。”秦川说。
汤威一听秦川这样说,赶紧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抱在我身上。只是,师弟,现在估计那里都查的严,你准备把他送到哪里去?”
秦川苦笑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呢,我这不是刚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想着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出成就就安全了,还没有到上考虑送到哪里。”
“你也别考虑了,送到我师傅哪里吧。哪里最安全了,师父已经是隐居的人士了,没有谁敢过去叨扰他老人家的。”
“好的,谢谢师兄,三日后子时我带着八少来这里。”
“行,你放心吧。”
秦川与汤威分开后去集市上买了很多东西,怕萧天放他们一路舟车劳顿,没有什么吃的,穿的。京城离他那个师父哪里很远。
三日之后,葛兰衣带着萧天放先去找了秦川,秦川架着马车又把它们送到汤唯哪里。而汤威已经备好船就等他们人到了。
临行前,萧天放对秦川说:“爹娘就拜托你照顾了。假以时日,我能回来的话,我定重谢你。”
“说什么胡话呢,照顾老爷和夫人是我的本分。赶紧走吧,路上不要挡搁了,到了给夫人和老爷传一封家书过来。放心没有人会查到师父那里去的。”
“谢了。”萧天放对着汤威和秦川说到。萧天放跟葛兰衣踏上甲板,船就要开走了。在船即将开动时,昏昏沉沉的萧天放似乎看到朦胧的月光下的河岸上站着自己的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终究是没有办法报道父母的养育之恩了。愿来世他能回报他们。
萧天放默默在心底说:“爹,娘,原谅孩儿的不孝。他日若孩儿能够回来,定在你们膝前尽孝。"
船,终于消失在月色中了,一叶小舟载着萧天放和葛兰衣远去,萧天放还站在船头,望着京城的方向。而葛兰衣就静静的陪在他身旁。
他们身已经有所栖,却不知他们的心可有所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