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放没有想到半年过后,他首先得接触到的家里的消息是这个,巨惊之下,怎么也不愿意承认。
萧天放拽着秦川,一直在问:“秦川,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只是爹爹想让我回去想出来的计策对不对?”
秦川看着眼前的萧天放,怎么也不能说出口,说是。
“天放,你坚强一点儿,五小姐不希望你会这个样子的。”秦川劝着萧天放。
“她不希望我这个样子?”萧天放看了一眼秦川,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她不希望我这个样子那她怎么不亲自来见我?只要她来,我马上就回去。老老实实的跟尚若水过一辈子。你让她来啊!”萧天放已经快要魔怔了,死活都不接受方五可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少爷,您先休息一下吧。您最近太累了。”葛兰衣从后院走了出来,看着萧天放心痛欲绝却勉强笑着的样子心痛的很。她的一切都都是小肽奶粉给她的,所以萧天放就是她的一切。她不知道萧天放对方五可是怎样深的感情,但是这么久以来都不会忘记,想必已经深入骨髓。
小二应为萧天放反常的反映逃到了后院,葛兰衣一问,小二就说他只听到了一个名字。
“叫什么名字?”葛兰衣紧急追问。
“好像是方五……什么的……对了,方五可。”小二不明白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呢?
“她怎么了?”葛兰衣照顾萧天放那么长时间,相当大的一部分就是萧天放喝醉的时候,自然对这个萧天放用情至深的女子的名字万分熟悉。能让萧天放失控的,也只有她了吧。
“好像,好像,是死了……”小二已经吓得说话不利索了。平时葛兰衣总是淡淡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
葛兰衣一听,就愣住了,好不容易在小二的摇晃之下回神儿,就马上冲到前厅来。刚进来就看到萧天放在吐血。
秦川听了葛兰衣的话,马上把萧天放扶起来,往楼上送。葛兰衣要伸手去结果萧天放,但是被秦川当下了。
“姑娘还是在前边带路吧。”秦川想的是萧天放再怎么瘦了下来,但终究是个大男生,还是很重的,葛兰衣那么小的骨架肯定撑不起他。但是他不知道,在他没有来之前,每次萧天放喝醉回来,都是葛兰衣把他扶到楼上,她已经习惯了。
从第一次扶不动,到习惯,她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因为第一次折腾的萧天放两天了身体都不舒服,所以她就开始一直联系拖重物,不萧天放还要重的面袋子,她没少往上拖。
葛兰衣没有再坚持,只是先一步走到楼上,给萧天放铺床。
萧天放长期的纵酒纵色,身体早已经憔悴不堪,被掏空了。现在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吐了血。已经昏迷不醒了。
葛兰衣让小二去请大夫来个萧天放看。秦川一直守在哪里,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葛兰衣还没有说完就被秦川打断了。
“你叫我秦川就好了。我是八少的管家。”秦川知道葛兰衣在犹豫怎么称呼他,所以很善解人意的开了口。秦川现在对葛兰衣很有好感,他来之前很怕看见一个会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的萧天放,没想到葛兰衣把萧天放照顾的还很好。
萧天放本来身体的底子不错,但是这大半年以来的折腾,早就虚了,所以萧天放就病倒了。大夫来了之后看了看萧天放,说:“气急攻心,纵情酒色,多加调理就好了。我开副方子,坚持吃一个月就好了。”
秦川万般感谢的送走了大夫,让小二去抓药。回到萧天放的房间。葛兰衣还在那里守着。
“八少这半年都是怎么过的?”秦川问葛兰衣萧天放的近况。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每天都在怡红院,醉红院这些地方泡这,喝的酩酊大醉再回来……”葛兰衣一件一件的告诉秦川,这半年以来萧天放是怎么过来。她看的出来,萧天放依靠这个人。所以就没有丝毫的隐藏。
这场大病,让萧天放在床上躺了一周。这一周都是浑浑噩噩的,时醒时睡。醒的时候就吵这要回京城。但是没有坚持几分钟就有昏睡过去了。葛兰衣是一步都不离开的守在床前。时不时的给萧天放换换额头上的毛巾,擦擦手心,脸颊……这些秦川都看在眼里。
秦川有时会像,如果葛兰衣是尚若水,嫁给萧天放的话,萧天放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尚若水虽然爱萧天放,但是她奢求萧天放的回应,同时还奢求方家的地位。贪心不足,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过了七八日,萧天放终于好过来了。仅仅是能醒这一上午,一下午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虽是就昏睡过去了。只是他这一醒就不老实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京城!”萧天放又开始嚷嚷了,大病一场的萧天放脸上的肉完全没有了,瘦的都要脱型了。完全没有京城萧八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样子了。
“八少,你必须要等好了才可以回去。这是大夫的吩咐。而且从扬州到京城的路太远了,您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来舟车劳顿的辛苦。”秦川第一百零一次这样说。但是萧天放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秦川,你陪着我一起长大的,你明白我对五姐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么?你忍心么?”萧天放威逼利诱全部用过了。他现在是病人,秦川不同意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但是对于方五可的执念,让他放下一切来求秦川,希望回去后,方五可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告诉他,‘如果你再不回家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秦川沉默了,他是最了解萧天放的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好同意带他回去。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到了京城不可以做任何傻事。
秦川雇好马车,把车内多放了一床棉被,给萧天放盖上。葛兰衣也跟了过来。秦川万般无奈的说:“你不能离开,你要在这里守好酒馆儿。”
“秦大哥,您就让我跟过去吧,你看您们两个男生,肯定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我正好可以好好的找个少爷,秦大哥你就让我去吧!”
葛兰衣坚持陪他北上,秦川没办法只能同意,毕竟有个女生照顾萧天放他还是比较放心。
萧天放不顾病体,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赶路,秦川怕他的身体吃不消,悄悄把车速降下来,萧天放就出声“秦川,快点!”也不多说话,说完这一句就又窝在被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又时微笑,又时沮丧。
一路就这么急冲冲的,让京城赶。
可是就这样子,当萧天放回去的时候,还是没有赶上。他被秦川扶下马车的时候。潇丝思看着消瘦的萧天放,又哭了起来。
可是,方五可已经入殓了。连最后一面萧天放也没有见到。萧天放看着眼前的棺材,腿支撑不住的往下倒,尚若水站在他的身后,这么久以来尚若水还是没有放弃。潇丝思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对她万般的好,这方家少奶奶得尽了宠爱,只是这宠爱里没有她的夫君萧八少。
所以她就一直在方家住着,住在萧天放以前的天凌居。这次萧天放回来,她以为萧天放就再也不走了,会安心跟她过日子,只是没有想到会带回来一个女人,姿色样貌什么都不在她之下,唯一比不上她的也只有身份这一层了。所以萧天放要来看方五可的墓地,她也跟着来了。她是比不过方五可。但是这葛兰衣怎么也不能再她之上。更何况,她是萧天放明媒正娶的萧夫人!
可是,看到萧天放倒下,尚若水第一个反应是叫家丁,而葛兰衣则是冲上去接住她。也摆着一段时间萧天放的胡作非为所赐,葛兰衣本来就不小的力气更大了,所以接住萧天放不在话下。而秦川也适时的出现了。化解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萧天放问边了方家所有人,都没有人告诉他方五可是为何而走。萧天放就一心认定是柳成荫做的。他没有忘记柳成荫曾经对方五可施暴!
萧天放从放方五可尸体的房间出来就直接去找柳成荫。他走进方家,而柳成荫刚刚从书房出来,萧天放眼镜瞪的很大,已经开始充血了。猛地上前一步揪住柳成荫就拳脚相向。
“说,我五姐是怎么死的!”萧天放一边问同时不忘给柳成荫一拳。匆忙从前厅赶来的秦川拉开萧天放的时候柳成荫的脸已经花了。
柳成荫起来理了理衣服,淡淡的扔下句:“那是我妻子,我怎样做你都无权过问。她方五可生是我柳成荫的人,死是我们柳家的鬼!”就离开了。
萧天放因为他这句话又想冲上去,但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再加上秦川拦着,只能愤恨的看着柳成荫离开的背阴。胸中怒火燃烧。
方灏正这是才出来,对着萧天放就是一顿骂:“你个孽子还知道回来啊!是不是又要把我们方家闹得鸡犬不宁然后再消失啊!你趁早就别回来了!死在外边也和我们方家没有任何关系。”
萧天放挣开秦川的禁锢,对方灏正说:“对,我死在外边您才会高兴。在您的眼里我萧天放还不如一个家丁,什么都能排在我萧天放前面。您有想过我的感受么?在您眼里什么都比我重要,我是你儿子,但是您呢?有把我当成您唯一的儿子么?”
“你……你个不孝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看看你自己,整日的除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会做什么?我让秦川陪着你,教你怎么做生意,可是你做成了什么?你就是那个付不起的阿斗!”方灏正被萧天放气的不起,潇丝思赶来拉走了方灏正才没有让两个人接着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