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方五可回去后,萧天放虽是与方灏正大吵一架,并且叫来秦川给柳成荫扯绊子,担心底还是放不下方五可,他总觉得柳成荫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萧天放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去说,因为没有隔两日方五可便让人捎来一封亲笔信件。
“少爷,这是小姐让我给您带来的。说是您一定要亲自过目。”送信来的人事小红。
萧天放接过信函问道:“五姐过的怎么样?还好么?柳成荫有没有再打她?”
小红看着面带忧虑的萧天放,说道:“少爷您已经知道答案了,再问一遍还是那样的事实。何必再问出来呢?”
小红是埋怨萧天放的,如果不是他方五可不会火急火燎的嫁给柳成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吃苦受累,还不能与他人说。
小红送过信之后就离开了,她要赶在柳成荫回家之前回去,不然又会找方五可的麻烦的。萧天放攥紧手中的信,回到天凌居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门锁上,才打开信来看。
那封信很短很短,只有寥寥数语:八弟,见字如吾。
五姐知晓你的心意,但是未来的路要五姐自己走。
方五可。
萧天放看完这封信,说是便条更贴切些。沉默了很久。从那以后对方五可总是视而不见。
这种变化让潇丝思很是欣喜,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开窍了,不再钻牛角尖儿了。
其实不然,萧天放虽然表面上对方五可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暗地下指示这秦川做了不少调查。
每一次方五可会方家说的话,表情,动作是否自然,萧天放都一一记着。方五可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怕再小的一个动作,萧天放也能察觉到。更何况方五可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瞒着一般人还可以,但是想瞒萧天放总是破绽百出。
每一次方五可的动作僵硬都让萧天放眼神一暗,对柳成荫更是恨之入骨。随之让秦川做的事情越来越过。
“秦川,查到他在与谁接触么?”萧天放问道。
“八少,查到了。只是……”秦川有些犹豫。从萧天放第一次吩咐他抢了柳成荫手上的一批玉石开始,大大小小的已经让他做了十多件事情了,每一件都与柳成荫有关。秦川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柳成荫为方家做事儿,萧天放要这么整他。
这些事情大的如果被官府知道就够直接判刑——雇人行凶。也在萧天放结识的人多地广,所以找来的那人是江湖的一把好手,把柳成荫折腾的哭爹喊娘的,回去愣是不敢去告官。因为那人临走说了:“如果让我听到一点儿风声说你去报官了,就准备好让人收尸就好了。”说完就走了,连萧天放都没有再见一面。
柳成荫因为这事儿愣是三天不敢出门。那三天方五可也没有被折腾——小红虽然答应了方五可不给方家人说,但是看见方五可一天比一天虚弱,还是抹着泪告诉了萧天放。所以萧天放才会一次比一次的下手狠。
当然小的也很小,让小红给他饭里下巴豆什么的。每一次都是秦川去做,萧天放吩咐。
萧天放不以为然的说:“只是什么?”
秦川知道萧天放的个性,思考了一下,如实答道:“八少,这柳成荫是方家的总管,他的生意都是我们方家的生意。最近方家的生意已经在走下坡了。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师傅会察觉到的。”
“那又如何?你直接告诉我最近那贱人在做什么就好了。我自有分寸。”萧天放丝毫不在意他在破坏柳成荫的生意同时在破坏自己家的生意。
“他在与官府商谈下一季度的军饷问题,方家的根基。”秦川看着萧天放这样执迷不悔,不知道要怎么劝解。而且劝解他也不听。
萧天放冷笑一下:“我看你得罪了官府还怎么脱身。”
“八少,这可是方家的根基啊,万万动不得啊。”秦川听着萧天放的话冷汗直滴。这柳成荫可是代表着方家在做生意啊!
“你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自有分寸。”萧天放把秦川赶走了,坐在书桌前提笔就写。但是他用的是左手!
‘严大人亲启……’萧天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动方五可者——死!
萧天放写了很久才停笔,看着面前的两封信。喊人进来。
“少爷有何吩咐?”家丁站在萧天放面前,低眉顺眼的,不敢大喘气。
“去把这封信给柳成荫送去,告诉她这是父亲特意叮嘱的。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再把秦川叫来。”萧天放扔给家丁一封信。这家丁虽不像秦川那样一直跟着他,但还是比较忠心的。但是另一封信,就只能秦川去送了。
于是刚刚出了方家大门的秦川又被叫了回来。
“八少,有什么吩咐。”
“把这封信送给严大人,记住,是悄悄的送。我相信以你的武功绝对能办到。”萧天放懒洋洋的说道,好像要去郊外散心一样轻松。
“八少,您不再考虑了么?”秦川再一次问道。
萧天放回到:“我已经考虑很清楚了。”
秦川只能依言把信送给兵部的严大人,但是去之前找人先给方灏正透了透气。萧天放之所以能这么为所欲为的做这些事情,方灏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姑息迁就着的。
毕竟因为方五可的事情萧天放已经伤透了心,如果能有些安慰方灏正谁不会去管的。但是,没有想到萧天放为了扯柳成荫的后腿,为了给柳成荫找不痛快甚至不惜牺牲方家的利益。举动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无法无天。
方灏正终于不能再这么姑息迁就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毁的不是柳成荫而是方家。
方灏正没有让人去拦秦川送的信,让萧天放也知道一下有些事情不能不考虑后果就去做,会付出代价的。同时准备着亲自去一趟严大人家里说明这个情况。
果然,严大人看到秦川暗送的信后,勃然大怒。命人把柳成荫找来。
那信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一列举了柳成荫这些年来的斑驳事迹,这严大人刚正不阿,向来不接受行贿这类的事情,早在柳成荫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想给他送礼以求好办事,但是被他拒绝了,但是严大人没有想到这方家敢用这样的人,那是不是说他行贿送礼是方家的意思呢?
严大人不仅的往深处想,看着信函上一一列举的那些事情,与朝中许多大官都有勾结,而且柳成荫还擅自克扣工人工钱,原材料的经费,这些克扣下来的钱一部分进了他自己的口袋,另一部分都送了出去。方家并没有得到什么。
但是严大人还是不住的向往哪方面想。只是柳成荫还未请到,方灏正先行一步到访了,这严大人心中的疑惑更是加深了——难道这事真的与方家有关?
“草民参见严大人。”方灏正说着就要行礼,严大人赶紧拦下。这方灏正可不能与一般人比,京城第一富,没有那个官员敢在他面前叫板的,而严大人不在乎这么多的原因是两人曾经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学生,只是一个经了商,另一个入了士。重点是方灏正曾在严开落榜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
“方兄快免了这份儿礼,不知方兄今日来小弟这里有何事呢?”严开从来就不是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即便面前的是躲一躲脚京城都要抖一抖的方灏正,人就是开门见山,没有一丝的废话。
方灏正也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的脾气秉性,同样开门见山说道:“严大人刚刚是否收到一封信,并且不知是谁送来的?”
“你怎么知道?”严开很是惊奇,他刚刚放下信来方灏正就来了,而且还这么巧合知道送信人并未露面。
方灏正摆手让严开不要那么惊讶,解释道:“不瞒严大人,这信是犬子写的。”
“哦,那萧公子为何要写这封信呢?”
“这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不成气候。还望严大人能网开一面,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严开就好奇了,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这柳成荫什么时候得罪那个呲牙必报的萧八少了。“方兄我们虽是同门师兄弟,但是这事情上绝不能徇私枉法!”
方灏正解释道:“在下因犬子不知收心,不知道学习经营之道,唯恐后继无人,便出此下次,对他说如果在不收心就把家业传给他的师兄和方家的总管柳总管,所以他便有了这比试之心,严大人切不可当真啊。”
严开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并没有多做推脱,当着方灏正的面儿把那信给烧掉了。要不说为什么方家和萧家在方灏正手中能翻一番呢。就这睁眼说瞎话,临危不乱的态度绝对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方灏正解决外面的事情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萧天放叫道书房。不给他收收心不行了。必须要采取强制措施了,不然下次能整出比这还不靠谱的幺蛾子呢。
“爹,您找我有事儿?”萧天放懒洋洋的靠在门上,自是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但是这一场景快气死方灏正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一身的地痞流氓气了。
“你也年纪不小了。家里除了小七之外只有你没有成亲了。”方灏正没有经精力给萧天放兜圈子,想着赶紧把这人给安定下来不在操心就好了。
“那您安排小七找个婆家出嫁啊?”萧天放知道他没几天好日子了,方灏正从来不会让他好过的。早在他反对他和方五可在一起之后,萧天放对方灏正就没有好过。
“小七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我今天要给你说的是你的婚事。我与你母亲商量一个日子,先把婚给定了。对了,女方是你认识的,尚若水。”方灏正自从把方五可嫁出去后就在发愁萧天放的婚事,虽然京城想嫁进方家的姑娘很多,但是没有一个能镇住他的。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尚夫人从无锡送来一封信,还有媒婆来给尚若水提亲。方灏正了解到两个人接触过并相处很好之后就叫人回复了尚夫人:择日成婚。
萧天放听到尚若水将要是他的新娘的时候呆住了,他虽是对尚若水有好感,但从没有想过会娶她,或者说萧天放从来没有想过娶除了方五可以外的任何人。
而方灏正的消息就犹如晴天霹雳,劈在了萧天放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