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爹到现在都不知道娘亲的年龄吗?”雨霏暗忖,所以她家爹爹竟也是娶了幼女吗?
“他后来知道了!因为成亲后,他便与我坦诚,他其实是王室派到天府地阁的卧底,所以,我也告诉了他你亲生父亲身份。之后,我们约定一起护着你,不被王上发现。可惜,还是被他知道了。”
“那人到底怎么知道的?王室为什么要派卧底到天府地阁,莫非想对付江湖人士?”雨霏所能想到的,便是王室想一统天下势力。
赵夫人摇摇头道:“王室并无意江湖,却也要防着如天府地阁这般做大后生出异心,所以派了人监视也是正常!至于你的身份被发现,全是因为当日云戟公子宣称非你不娶。本来,管家与天府地阁联姻便是王上在背后一手促就,若是被突然冒出之人破坏,他定是要探查清楚,好下手清楚阻碍。唉,不想因此却被他发现了我,继而查出了你是他的女儿。”
雨霏叹息,好嘛,这个真是一环套一环。“所以为了阻止我跟云戟在一起,那些事都是他动的手脚吗?”雨霏越想越气,还父亲呢,果真是绝情无义,难怪当年可以对娘亲始乱终弃。
“只有一件,你与允禄在密室内之事,是他动的手脚,其他则是云伏阁主。”
雨霏苦笑,忽然发现周围原来有这么些她不知道的人在算计着她,这让她惧怕,也心寒。
赵夫人却是并未告知雨霏,虽然命令是风灵王下的,执行之人却是赵诚笃。因为她不希望女儿对其有半点埋怨,哪怕这事情现在说来也并未害到雨霏。
“雨儿啊,娘亲希望你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娘亲希望你继续当现在的父亲是爹爹,你知道娘亲说的是谁,就算你认了那风逝。”
“这个当然。何况,我才不要认那个无情的王上!”雨霏不屑地哼着气,床上的孩子突然苦闹起来,雨霏这才想着孩子八成是饿了。在喂孩子的时候,雨霏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到现在还没见过外孙呢,当然不是那所谓的亲生父亲。
想到这里,雨霏顿时狡黠笑着,想着定要那自以为是的王难堪一把,也不管自己后果会怎样。将孩子包裹好抱出房间,来到前殿时国见那王上与父亲都坐在殿内,于是雨霏也不去理睬风灵王疑惑的目光,抱着孩子便走近了父亲。
将孩子轻轻放进父亲怀里,道:“爹爹,这是你的外孙,快看看啊,他很乖很可爱的。”
赵父身子一僵,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颤抖,上位的风灵王因为雨霏的话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才刚将事情弄清楚,雨霏便给他个绝地反击,怎么,这是摆明告诉他不愿认他?
风灵王冷笑着,雨霏却是拨开小被子,露出孩子的小脸,殷切地像是炫耀般让父亲看看孩子。赵父虽然顾忌上位风灵王,却还是忍不住看着孩子,忍不住哄逗一声。在听到风灵王一声冷哼后,才回神。
“来人,将小王子抱回,免得受风招凉。”风灵王冷声下令,不一会儿便有侍女上前,从赵父手中接过了孩子,迅速带了回去。
赵母站在一旁,看着雨霏搞出这一出,不由欣慰地笑了。而雨霏见孩子被抱回去后,竟自己窝进了赵父怀中,鲜有地撒起娇来:“爹爹啊,雨儿以后不能侍奉左右了,爹爹要保重身子,娘亲也就拜托爹爹照看了。”
这一幕终于让风灵王怒了,不禁冷声道:“赵统领!时候不早了,该和夫人回去了。”
雨霏乖乖的起身,末了还为父亲整了整衣衫,冲父亲甜甜一笑。
直到父母离开,雨霏依旧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座上的风灵王周身充斥着怒气,看着目送父母离去却依旧不愿回身的雨霏,呵斥道:“刚刚的举动,便是你对本王的回答?”
雨霏耸肩,回身看向他说:“当初我只说等母亲来弄清真相,却也没答应你要认你。”
“不答应又如何,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手中,只能听我的!”
“是啊,我是在你手中,可是我不认你,你难道还能逼迫我不成!这又何必呢,我对你并无用处不是吗?”雨霏实在想不通,他就算认回她,对他又有何好处。
“你自然是无用的,可是我要铭儿名正言顺的做继承人!这中间却需要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女儿。”
“我绝不会让铭儿做你的继承人的,绝不会!”雨霏气急,又是这个理由,他这么需要继承人,何不自己去生,做什么非要她的孩子。
其实雨霏不知道的是,风灵王因爱扭曲,觉着铭儿同时拥有着他的血脉和仓宓的血脉,拜便心底执拗得认为这孩子是他与仓宓的孩子,就该继承他。
“这,也不是说了算的。若非孩子还太小,我怎么可能还将他留在你身边。你与我而言,不过是颗有用的棋子罢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说辞,即使并不喜欢着所谓的父亲,却还是会伤心的吧。
“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呆在这裙羽殿,等着祭天之礼。休想打着逃跑的主意,那谛君想救你,更是妄想。”
风灵王怒气未消得离开,一路上始终心绪难宁。雨霏今日的举动,却是让他再次想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他与仓宓订下约定,却是在回王城后不久便忍不住赶去殁离山庄寻她,顺便想就此订下二人亲事。然而他还未到达殁离山庄,便在山庄山脚下的遇到一对男女。男的冷着脸教训女子:“为何逃离山庄?”
“父亲最近实在太唠叨了,我受不了了,大不了等成人仪式那天回来。”娇声祈求的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仓宓。
“回去。”男子却依旧冷着脸,开口竟是呵斥。风逝当时坐在马车内,车就停在二人不远处,虽然看到仓宓的一瞬间就想下车去见他,但是看到那男子又犹豫了,他想知道他们是何关系。
而那边仓宓却忽然张牙舞爪地冲男子吼道:“你凭是管我啊,你只是来我家作客而已,做什么管这么多!”
“我也不想,只是既然答应仓伯父好好看着你,那便不能食言。”
仓宓继续跳脚:“你难道看不出那是我父亲你伯父再说客气话吗?”此人对她的捉弄不是拆穿就是回击,让她跳脚也不是第一次了!
“哦?”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眉头上挑。
仓宓突然委屈地瘪嘴,随即娇羞地伏在男子胸前,低声道:“我错了不行吗?不该偷偷跑出来!这样吧,你带我去玩不就好了!这样父亲也放心。”
男子却是搂着仓宓叹气:“乖,先回去,等成人仪式后,我便带你去江湖游历!顺便,带你回谛焰宫成亲!”
车内的风逝早因为仓宓对男子亲昵的动作而怔住不动,在听到男子的话语时,却是如遭重击!成亲?谁?他们吗?
不再多想,瞬间便下了车,缓缓走近那相拥的身影。
二人见到他皆是一惊,仓宓却是认出了他,惊讶道:“师兄,你怎么会来?”
风逝从仓宓面上看到那因为他出现而惊喜的笑容,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宓儿,你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啊?这个……莫非是来看我的?”仓宓说完便掩唇笑开了。
风逝抿紧唇,直盯着仓宓身旁的男子,眼里毫不掩饰的敌意。
“宓儿,我是来兑现当日承诺的。”
“承诺?”仓宓显然已经忘记了。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不由面色大窘,偷偷看了眼一旁略显疑惑的男子,才歉意地对他说:“师兄,当日之事,只是仓宓少不更事之言,师兄还是不要当真了。”
风逝面色大变,没想到仓宓竟完全不认当日承诺,这让他险些站立不稳。少不更事?这才分开数月,她便是长大了?甚至完全变样了?阴沉地看着那男子道:“宓儿,你便是因为他,才忽然反悔的吧。”风逝自是想到了仓宓刚刚与此人的亲昵。
“谛焰宫,谛业火。请问兄台,宓儿对你有何承诺,竟让兄台如此生气。”
这是风逝第一次听闻谛焰宫之名,也是第一次得知谛业火之名,却是此后的一生都将此处、此人视为仇敌,誓要毁灭之地。
“她回来前承诺嫁我!”
这话绕过谛业火一愣,随即目光不善地看向早已垂首认罪般的仓宓,道:“宓儿,可有此事?”
许久后,仓宓才诺诺颔首。谛业火看着她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回头道:“兄台,我与宓儿已定下婚约!当日之事,怕是宓儿一时兴起,你也知道她胡闹惯了,性子不稳。如今这才是稍稍成长,往日之事只好对兄台抱歉了!”
风逝忍不住仰首大笑:“好,好个一时兴起,性子不稳!也就是说,我风逝被玩弄了而已吗?仓宓,你可是如此心意!只是一时心意,才答应我?”
仓宓咬着唇瓣,看了眼谛业火,不由对风逝再次抱歉:“师兄,当日之事,宓儿并没有想要玩弄师兄,只是那时候一心想着师兄会带我玩,所以才……可是,我回来后遇到他,而且,是真的喜欢他,所以……对不起了师兄,我不能答应嫁给你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风逝失落而归,却是大病一场,之后便是执拗得不愿放弃仓宓。他对仓宓的爱意不比那谛业火少,为何仓宓却始终不愿选他?想到此,风灵王握紧拳头,强忍住那想要咆哮的冲动,为何,一个两个都不愿选他?仓宓如此,雨霏竟也如此?为什么!
“嘭”一声响从裙羽殿传出,侍卫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几日来,此番情况及声响无时不在上演。
此次被打翻在地的是祭天用的服饰,连带着一排排木架。殿内侍女跪了一地,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央求的央求:“请王君莫在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