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炼刃要离开了,雨霏忙喊住了他:“那个,上药,要怎么做?万一我什么地方弄错了,岂不是会害了他?”
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炼刃一脸焦急的转身:“夫人只需要帮主人清洗伤口,再将桌上瓶内的药敷在伤口上,随后用布条包扎好便是。此事不可耽搁,迟则有变。属下先行去为主人寻药!”
说完不待雨霏有所回应便迅速闪身出门,顺便带上门。于是,屋内只剩雨霏和躺在床上偷看着雨霏的允禄。
见雨霏回身,允禄忙撇开脸,顺便还弱弱的低吟一声,以证明自己此刻痛苦的感受。事实上,伤口也确实刺刺生痛。允禄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受伤,而且这伤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呵,因为这女人,打破了他多少个第一次,她若离开他,那他允禄岂不是亏大了!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走她,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察觉到雨霏走近,允禄轻轻挪了下身子,这才缓缓转头看向她。只见雨霏皱紧着眉头,一上来便伸手解他的衣服。对此允禄下意识屏住气息,僵直身体,随即感到腰间一松,腰带被拿下,随后是宽束腰,接着衣襟被缓缓拉开……
雨霏完全是怕弄疼允禄的伤口,才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拉开他的衣襟,可是这在允禄看来,完全是在引诱和挑逗,不由的就开始心猿意马。毕竟雨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初尝女色的允禄自两个多月前的那次意外后,至今也不曾有过其他女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只想着雨霏罢了。如今两人共处一室,再加上雨霏如此“主动”的帮他宽衣,他自是压制不住这段时间的思念而有了想法。好在某人虽然有点小卑鄙,但是忍耐力算是极好的。
上衣全都扒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胸口上赫然一抹艳红血痕,狰狞而又艳丽。雨霏不由手抖了起来,却还是拿起湿帕小心翼翼伸向伤口,只是湿帕才触及伤口周围,便听到允禄一声难耐的低音出口,且身子颤栗。
雨霏以为她弄疼允禄,忙收回手,问:“怎么样?很痛吗?”
允禄摇摇头,说:“没事,你继续,稍微用点力,否则血渍不擦干净……对伤口恢复不太好!”好歹找到了个理由,否则让雨霏再这么“温柔”的对待下去,他怕是真的要失控了。
对于允禄的说法,雨霏倒也觉着有些道理,于是她一咬牙,迅速将帕子覆在允禄的伤口上,虽说允禄要她用点力,不过她还是下意识避开了伤痕切口,甚至在擦拭切口处时又转回之前的小心翼翼。
血渍擦干净后,雨霏将瓶中的药粉小心洒在伤口上,之后敷上布条,而问题是要将这敷在伤患处的布条固定。好在炼刃准备了另外一条稍窄却很长的布条,只是允禄躺在床上,要将布条从他肩胛出绕过,似乎有点困难。这样一来就必须要允禄起身,可是要他坐起,不会加深伤痛吗?何况一旦坐起,恐怕敷好的药粉会掉落。
于是,雨霏犯难了!
允禄见雨霏手上拿着布条,皱紧着眉头,看看床上的他,又低头看看手上的东西,便明白了她的为难。于是,他很自觉的双肘撑起,准备坐起身。而见此情况,雨霏忙上前制止:“别动啊,伤口会裂开的,药粉也会掉了的!”
双肘保持撑起的姿势,允禄一时不知该躺回去,还是坐起。看了看胸口的伤处,肩胛处稍用力,将肩膀提起,随即对雨霏说:“这样的话,不会碍到伤口,也方便你帮我包扎。”
雨霏眨眨眼,确认了此法可行度,便也不再多说,立即实施。
坐在床榻边沿,身体前倾贴近允禄,将布条绕过他的肩胛处,一圈一圈的缠绕着,随着她的动作,每一次的呼吸都打在了允禄的侧颈与锁骨处。轻浅的呼吸声传入允禄的耳内,如呢喃细语,让他不由想起那次雨霏在她怀中的低吟浅唱。
直到雨霏包扎好,允禄都未能完全回神,只是下意识的握住了她准备收回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脸颊,喃喃说道:“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随后以侧脸轻轻摩挲着雨霏的颈侧。亲昵的举动让雨霏一时间觉着是只大型犬在冲她撒娇,倒也不是很讨厌他的举动。
不知何时,允禄已慢慢坐起身来,双臂一点点拥紧怀中的人。直到雨霏察觉到自己完全趴伏在允禄怀里,而且对方是衣襟大敞着的,霎时脸上一阵发烫,忙退出他的怀抱,向后挪了挪身子,这才开口问他:“伤口还痛吗?还有其他不舒服吗?”
允禄边摇头,边伸手再次握住雨霏的手,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强行拉近,轻声喊道:“娘子……”声音低沉而似有魔力,让雨霏不觉身子一震,允禄接着说:“娘子,我以后定会全心待你,绝不辜负,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雨霏闻言,迅速撤回手,几天来第一次心里哀叹:允禄这话要是说给她的,那该多好!下一刻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这是怎么了?努力将自己这不该有的想法祛除,雨霏深吸一口气,说:“允禄,你该清楚,我并非你喜欢的那个雨霏。我只是占了她的身体罢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可以换回真正的雨霏,这样一来,你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雨霏心里第一次这么的空虚和失落。她却只是安慰自己,因为可能要离开这里,离开好不容易认识的这些人,所以多少会有不舍和失落吧。
许久不见允禄有所回应,雨霏这才重新看向他。
床上的允禄早已坐起身,上半身衣衫半退,正认真而严肃的盯着她。对此雨霏悄悄脸红,甚至莫名的紧张。只是允禄依旧盯着她,就这样看着,却不说话。
“那个,你怎么了?”雨霏终是忍耐不下去,开口问他。
允禄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才说:“我倒不希望你变回原来的雨霏,我只要现在的雨霏就好!”
一句话,让雨霏再次心神颤动。床上的人依旧是那个动作那副表情,仿佛觉着自己刚刚的话是理所当然,并不知道这句话带给雨霏多大的震撼。
对于从小就失去亲人的雨霏来说,一个能全心全意待她护她照顾她的人,且能让她放心倚靠的人,是她潜意识里最想要的。而眼前的允禄,却在不知不觉中向着这方面靠近,越来越近,只差雨霏放心依靠而已。
因为允禄的话,雨霏不由细心观察起了他,下意识想要更多的了解他。允禄的头发全部被发带高高竖起垂在脑后,所以雨霏可以很细致的观察到他面孔的每一个部位和细节。
其实雨霏从第一次看到允禄时,就觉着他长得好端正。不仅是他的五官,更重要的是那种感觉。允禄绝对是那种光看外表就让人觉着正义凛然且很可靠的人。若不是因为一醒来便被允禄娘子前娘子后的称呼吓到了,雨霏恐怕也早就对他放下的戒心,也不会直到现在都还避着他。
允禄似乎也没在等着雨霏能给他个回答,随意地笑了笑,说:“晚了,早些安歇吧。”
雨霏想,允禄是太爱赵雨霏了,所以才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雨霏,都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可是,仔细的想想,允禄说的那句话……“不希望你变回原来的雨霏……”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痴爱而已。有人不想要曾经的你,一可能是不喜欢原先的你,二可能是他对不起过去的你。
使劲摇摇头,雨霏将这不该自己思考的问题甩开,总之,她不是赵雨霏,她会换回真正的赵雨霏,到时不管是多么复杂的问题,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好了,不关她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之前闹腾了大半夜的缘故,雨霏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这一睡直接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就在她洗漱时,一旁的侍女边摆早饭边告诉她说,允禄一早差人来,说要她收拾行李,早饭后便出门。至于具体原因,侍女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雨霏倒是也不多思索,反正见到允禄后自然会知道。
收拾行李什么的,自然不用雨霏动手。饭后,雨霏在自家小侍女的带领下直接去往大门口,远远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炼刃,然后是其身后偌大的马车。
马车啊,雨霏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有点兴奋的走近,仔细瞅了瞅那外形堪比私家房车大小的马车,有点期待坐上去的感觉。
“夫人请上车,主人已在车内。”炼刃侧身恭敬的说。
雨霏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车。
车内比雨霏想象的大许多,车厢内铺着兽皮,至于什么动物的,雨霏却不清楚。紧贴车壁的矮榻上摞着被褥,允禄却是直接坐在车内的兽皮铺垫上,一只手臂撑在身侧的矮榻上,半躺着的姿势显得有些慵懒。
雨霏见此也没多想,脱去鞋子便也坐在了一旁。才坐稳,马车便动了起来,雨霏这才想起问允禄:“我们是要去哪里?”
“嗯?”坐在一边的允禄闭着眼,思索一番后才说:“得罪了少主人,自然是被流放远地了。”
雨霏半天未能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在想通那所谓的少主人是何人时,才慢慢明白。昨夜允禄与云戟的交谈她自是听得清楚,也记得一开始醒过来的时候,允禄就跟她说过他的身份。天府地阁,武林第一世家,江湖中乃至天下最大的势力。而允禄便是此阁的属下,统领其内部一支实力较高的护卫。而且允禄当时还告诉他,赵雨霏的父亲便是天府地阁三执属之一,算是仅次于阁主的重要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