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印,无册楼仓印!缘何长着与谛君一模一样的面孔!
谛泗眉头已皱在了一起,脸上本就有着沧桑的印记,这下倒是愈加明显。回想着这一起,联系面前之人,谛泗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后发展。
“原来是公子假扮我谛君,混进我谛焰宫的同时摸清了进来的路线,随后里应外合,才有了这等局面!”不得不说,眼前之人与谛君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的,就算真当做是同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疑问!只是,这只是长得巧合,还是所谓的易容?
仓印随意的笑笑,算是默认,似乎有没有什么兴致与耐心向他人解释。
“真要说的话,还真是多谢了我这张与谛君相似的面孔,这也是在下荣幸啊!”说着轻轻抚着自己的眼角,随后敷在眼眸上,面容上隐隐浮现一丝不甘于忧愁,却又迅速敛去。
“这倒真是缘分了!倒不知仓印公子来我谛焰宫,究竟是为何事?莫非是因为长相相似,便想来认亲?”当然,这话只是说说的,谛泗可不认为认亲需要如此大阵仗!
一句话,倒让那仓印变了脸色。瞬间阴沉的面孔,令周围之人有着丝丝惧怕。而下一瞬,却又笑逐颜开,道:“您说对了,我还真是来认亲的!”
这下,换谛泗变了脸色!
仓印说着,冲身后之人挥手,便见其中有一人缓步上前,随即抬起那始终低垂着的脸。
谛泗只一眼,便认出那人,不禁喊道:“谛柒!竟是你!”
谛柒微笑,那笑容却是阴恻渗人,缓声回答:“是我!”
仓印道:“怎样,此人乃你谛焰宫之人吧!这下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谛泗在看到谛柒那一瞬,便已是怒气上升,此时在听这些话,更是让他心中异常愤慨。
“我倒不知,原来无册楼竟有这等对付我谛焰宫之心。不知是否可告知,无册楼究竟是想从我谛焰宫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若我说是想得到你这谛焰宫,又该如何?”
“若认为有着这背叛之人相助,便可取缔我谛焰宫,未免太异想天开!”
“是吗?那等谛幽冥回来之后,再决策也不迟啊!”
所谓的商谈,便是至此为止。谛焰宫众人暂停不动,就此等着谛君回来,仓印说是想要取得谛焰宫,谛泗倒认为此人更有可能针对谛君!若真是想取缔谛焰宫,大可在谛君未回来之前便将此地彻底拿下,甚至将他等这些不愿降服之人趁机除去。可是,这似乎又有些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谛泗又说不出来,只觉着那仓印很是怪异!
事情暂时落下帷幕,却是比闹剧还不如!本因为谛君伤重而归的众人后半夜却因为这突然而至的变故皆是无心睡眠。仓印却看起来心情不错,回到了不久前躺着的谛幽冥的房间,兴致盎然地打量着此地。只是才起的兴致却被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
舞衣在听过其他人的转告后首要担心的便是被抓去做人质的孩子,那是允禄的孩子,她不允许他受一丝伤害。
门口无册楼的守卫本拦着她的,奈何她虽是若女子,却是顽固强硬之人,门口介个大男人也终究是不敢对她做什么,何况楼主也并未下令可对无辜之人出手。于是,便被舞衣这么强硬闯入。
仓印望着这一脸仇视着自己的女子,好笑地坐在桌前,挥手示意属下退下。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问:“姑娘有事!对了,还未谢过姑娘之前的悉心照顾!”
戏谑的语气让舞衣一阵厌恶,一想起自己竟将此人当做了允禄,照顾了许久,却最终让他侵了谛焰宫,便觉着自己很是无用,连相处了这么多年喜欢了这么久的人都会认错,难怪允禄会选择了他人吧!
其实,就是因为舞衣以及谛焰宫众人太担心允禄伤势,毕竟允禄之前有过这么一次,这才让他们忽视了这些问题。何况他们也是想不到,竟会有人与允禄如此相似,跑来假扮他,自然会当他是真的也无可厚非,毕竟虽然江湖中人仇视他们,却也是惧怕着他们的!
“孩子呢?”舞衣现在不想别的,她的能力也无法顾及其他,也只想尽自己能力照顾好孩子,不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来人,将那孩子带来!”
舞衣没想到这人竟会如此好说话,却也并未就此对他改观。细想想,便明白对方只是未将她这小女子放在眼中罢了!
奶妈抱着孩子进来后,舞衣紧张的探查后才松了口气,好在孩子没什么事,现在也睡得正香。站在原地犹豫许久,深吸了口气,随即说到:“我要将孩子带回去,你可以派人在我门前守着便是。”
“可以啊。”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爽快回答,不由惊讶地看向仓印,却见对方正勾着唇角,一手扶额看着她。
见她看他,却是加深了嘴角笑意,再次开口:“不过……为了安心,我也要过去,亲自守着才行。”对于谛幽冥的房间,他却是忍不住的厌恶。
舞衣眉头紧皱,心中本欲升起的对某人的丝丝改观就此灭下……该想到这等贼人是不会如此简单的答应的。转回头,忍住心中的厌恶,哼笑道:“现在的谛焰宫,你说了算不是吗?想去哪里,还用得着与我这小女子商谈?”
“也对。”仓印继续笑。
舞衣所住的楼阁虽说没有允禄的大,却也相差无几。不同的是允禄那边只有他一人住,而此地却是舞衣与谛幽莲一同居住,在加上几个侍女,房间倒也是不少。
因为孩子醒来便会饿,舞衣便让奶妈带着孩子睡在自己的房间,她则睡到对门侍女居住的小间。只是,让她无奈的是,那仓印竟是一路跟着自己,直到她看着奶妈与孩子睡下,然后又跟到她现在休息的房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外间有很多房间,刚刚都为你腾出了。”
“本人不是说了,为了安心,得守着才行啊!”
舞衣知道光说没用,于是直接上前想将人推出门去,却才触及对方胸前,便听到他隐忍的呻吟,这才想起此人身上是有伤的。不由收回手,有点担心无措且歉意地看着对方,这让仓印忍不住笑道:“你居然还有心思担心敌人!”
这让舞衣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最起码对于她来说便不是什么好人。气恼地回身,却忍不住问:“医师明明说你伤重,皮外伤可以自己狠下心加上,那内伤呢?”他应该没有伤重才对吧,否则也不会现在站在这里了。
“只是服用了可以暂时让内息不稳看起来像是伤重的药罢了!怎么,是在担心我的伤势?”
“你胡说什么。”紧张窘迫的脸都红了起来,却不知这般风情看在对方眼里全然是女儿家羞涩的样子。
最终,仓印还是去了外间休息。
次日,谛焰宫内照旧着平常的生活,只是那气氛明显不对。
仓印才吃完早饭,谛柒便前来见他。杵在一旁许久,才忍不住问他:“楼主为何不就此动手,只要灭掉谛焰宫掌事及一些主要人物,这谛焰宫便是楼主囊中之物了。”
习惯性的摩挲着茶碗边沿,仓印勾起唇角:“到底我是楼主还是你是楼主!”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为楼主着想。”
仓印也知道谛柒的话有道理,只是对着谛焰宫,他却是没有多大兴趣。
轻抿了口茶,道:“你不用着急,待那谛幽冥回来,我好好折磨后,这里便留给你,你想怎样都好!”
谛柒闻言,面上掩不住的惊喜,却还是恭敬道:“属下为楼主,自是鞠躬尽瘁!”
仓印不屑地挥手,示意他下去。对于谛柒的忠心,他可是从头至尾都不曾相信,一个连自己家族都可背叛之人,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他效忠的!况且,此人虽是表现的卑躬,暗地里实则野心极大。不禁落寞地伸手掩住双目,从小到大,他都未有能亲近之人,甚至连名义上的朋友也没有。他所知道的只有利益二字,剩下的便是不甘与怨恨!
有时候自己也会嫌恶自己,他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让人舍弃以及嫌恶吗?
“你在做什么?”舞衣才出房间,便看到仓印坐在内堂榻上,手覆在额前,样子像是睡着了,等她走近才发现他并未睡着,好奇下便不禁问出口。
只是令她没想到甚至惊诧的是,仓印那蓦然抬起的脸上,来不及掩去的苦笑以及微润的眼眶。这让舞衣一时怔在原地,不等她回神,对方却早已恢复了状态,冷声问她:“有事?”
舞衣下意识摇头,忍不住又细细看了看他的脸,错以为刚刚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只是看到对方微怒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确实是不小心看到了别人的脆弱一面。这种事,太过意外,意外到让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下去。于是,舞衣悄然转身,迅速回了房间!
仓印看着对方逃也似的身影,惊讶后不由好笑。他又不会对她怎么样,跑得倒是快。收回目光,连起笑容,仓印惊觉自己多久没有这般真心笑过了,没有这般心境轻松了,没有这般……
早饭后不久,那昨日去命人去后山请的老前辈来了。老前辈自是被谛泗告知了如今的状况,那老前辈听后沉默许久,最终却是要去为那仓印把脉探病,说是这是他下山的目的,况且医者父母心!
只是,谛泗隐隐觉得,事情恐怕不是老前辈说的那般,老前辈如此举动,定是有着用意的。便也不多问,引着老前辈去见仓印。
仓印在见到来人知道其用意后,不禁大笑,直道:“老头,你不会想趁机对我动手吧!居然找这么难以让人信服的理由来!真当我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