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终究是忍不住,他问,语气闷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林小落一愣,淡淡的回答:“我男朋友。”
“是吗。那你很爱他?”握着方向盘熟练的打转,转弯。
“恩。很爱,爱到可以放弃一切。”手微微一僵,身形一颤,眉心紧紧的皱着,他像是听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事情,心中的不适感更加的扩散。
她说很爱他,可以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一切。
“到了。”她说,没有多停留,直接下了车,留木澈在车内,望着她离去的潇洒背影,木澈低咒一句:“失t”俊脸上满是阴霾。
奢华精致的石柱雕刻,精美的装潢,庄严气派的别墅,让小落微微一窒。她自认为没有少看那些著名建筑物,但是唯独这里更有那个味道。百年历史的沧桑感,庄严的肃穆感扑面而来,这就是音乐节的举办地,维也纳大教堂。
一时间她无法适应。
直到看到不远处,那个身着妖媚的女子,低笑着说:“您在说什么呢,真是……”那个,不正是夏安吗。
“安安。”她喊着,走近了些。迎面而来的浓重香水味,精致的妆容,她才发现,其实夏安真的是很美,美得妖娆。可是,很不习惯她这样的装扮。
仿佛变了些什么,少了点什么。
“你有客人,那我先回避。”那个人说,然后点头示意便离开了。看样子,是一个华裔。
“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她拉着夏安的手,关切的问。却被夏安不着痕迹的躲过,眼底的冷淡让她猛然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夏安只是淡淡的道:“没什么,就是自己先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你的眼底有这样的冷漠。仿佛和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样了,夏安。林小落是何其聪明的女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异常,可是,她却没有戳穿她的脆弱,只是道:“别让自己太累了。懂吗?”
心中惶惶不安。希望是她多想了吧,一切的一切都不要改变,不要远离那个轨道便好。这样,至少还在。
岁月静好,便可。
似乎没有能阻止春天的到来,它温暖的席卷着那些被寒冷包围而惧怕的人们。他们在春的盛典上狂欢,在春的盛典上迷恋。忘记了曾经的寒冷。
是啊,有谁会记得寒冬的包围。
是不是,太过温暖的春天,会让人忘记那些蛰伏在我们身体中的野兽。然后……一下子它就破体而出,鲜血淋漓的看着被撕开的我们。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安静无比。林小落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样安逸的日子,是一场梦境。更似乎是一种预告。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后,狠狠的摧毁着前兆的安宁。这种感觉,在不断的扩散,让她烦恼。
“你要去哪里?”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了。夏安总是穿着一身华丽的装束,打扮的花枝招展,而身上昂贵的皮包,让林小落不由的皱眉。她记得,夏安家没有那么多钱。而且似乎从那次回来之后,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是哪里她说不清楚。但是有一些隐晦的东西,在不断的冒出来。类似于,腐败,颓靡……
夏安只是将手臂上挎着的皮包轻轻拨弄了一下,手指上的粉红色豆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冰冷的妖艳光芒。她回头看着林小落,淡淡的道:“今天和别人有约。”
放下小提琴,她走到她的面前,紧锁着她的目光,不给夏安一丝逃脱的机会。夏安有些不自然,眼神移开,开始看周围的东西。是的,她总是怕林小落那道犀利且干净的眼神。仿佛能洞穿自己的心思。
“安安,你该知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说,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冰冷。
“我知道,小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林小落一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她知道,她在怪她,在恨她。
只是,让我如何帮你,让我如何看你被自己给毁了,我亲爱的少女,安安。或许时光重新来一次,我依然会做那样的决定,即使你是痛苦的。
只要你能安好。我便在所不惜。
我林小落就是这样极端的人,极端的让人觉得偏执。
“安安,你可以恨我,但是,我不后悔做的决定,一点也不。”语气不吭不卑,没有丝毫的卑微,她说,目光如芒。
像是被一根小刺刺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部位,然后疼痛开始肆意开来,蔓延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她握紧拳,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所以呢,你就看着痛苦。”那些积压许久,在心底的怨恨终于被召唤出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那名为友情的东西。
“所以你就对我视而不见,林小落,你的友情是不是太过牵强,呵呵。”安静的空间中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意,她看着她几乎失控的样子,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哑口无言。的确是她没有带她离开,而是让她在陈左那里。这是不争的事实,她能怎么说。说,陈左是爱你的,他求我让他照顾你。还是说,其实陈左也是很难过,难过的像是死去一般。她能说吗,当然不能。她不能让夏安再次的卷入那个漩涡,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个自己最爱的少女被一次次的伤害。即使那个伤害是名为保护的伤害。
忽然的,林小落觉得是这样的疲倦,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原来,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多么希望你还是那个少女,偶尔很猖狂,笑得一脸的自在。多么希望,时光没有改变,没有任何的流逝。
那么,即使你难过,还会来我的肩膀上依靠。而不是像现在,你对我充满了敌意。少女,你可还记得,我们曾过什么。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只是,为什么,你却还是想要弃我而去了。我的安安。
“安安,你相信我和你的友情吗?”她问,目光望着窗外那片茂盛的紫藤萝架上,悠扬的散开。
夏安只是沉默,然后幽幽的说,语气中的飘渺和不确定让林小心中隐隐的一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语气微微一顿,“那些说爱我的人,其实都在深深的伤害我。我再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