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沙始终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是兄弟却在下一刻以命相搏,谁都没有彼此有血缘的认知,狠戾又决绝的打斗。
肺部突然传来的刺痛让她止不住的咳嗽,涌上的甜腻味带着无法抑制的呕吐,心扉都像撕裂一般的痛。
再无心恋站的堂井优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看着女孩不断吐出黑色血液。
“你对她做了什么!!!”
嘶吼的声音质问赤,后者走近几步,带着残忍的笑纹。
“已经不需要我动手了。”言下之意,他什么都没错。
一种会失去她的可怕念头在堂井优的心里堆积,尖锐的刺出,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如何轮回,最后的结局都没法改变。
“几千年的轮回你还不明白么?你是恶魔,你所发出的气息对于人类来说是最猛烈的毒药,每一世你都会以相同的方式失去她。”
“不可能!”如果每一世都这样,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印象。
“是我封了你的记忆。”
居高临下地看着紧紧将昏迷的女孩抱在怀里的少年,赤平静的脸上有一丝同情,光始终是他唯一的弟弟,自己不可能真的放任他几千年被痛苦吞噬。恶魔和人类相恋本就是个错误,是被神所诅咒的存在,只有真正让女孩在整个时空消失,光才不可能一世一世地追逐。
被尘封的记忆涌出,豁然间几千年的一幕一幕,都和这一世重叠,仿佛在堂井优的心口狠狠划开了无数道口子,让记忆清晰的瞬间痛得让他措手不及。
[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如果有一世这个女孩能真心喜欢上你,她就不用死。]
好像在哪一世,记忆被封之前,听到赤这么说。
所以……这一世,女孩也没有真的喜欢上他。
好残酷的真相,无论时空如何改变,她转世多少次都会忘记他,不会喜欢上他。
有些凄惨地笑着,怀中的人平稳的呼吸着,堂井优知道她没有死,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延长,安雨沙会越来越痛苦,直到呕出身上最后一滴血液。
“小光,这样一个不爱你的人类根本不值得你一次次在时空中找寻,让我杀了她。”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杀了你!”
琥珀色的眼睛发出强烈的光芒,瞳眸阴郁冷然地瞪视着他,不可置疑的态度中夹杂着来不及掩饰的痛楚,赤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这样,像中毒一样的迷恋着这个人类女孩,万劫不复都在所不惜。
傻瓜,这个女孩只不过在用爱情,一点点地杀死你。
赤的身形早已消失,最后的话语却一直在堂井优耳边回响,一遍遍地提醒着他早已清楚万分却一直逃避的现实。
每一次都在等待,每一次都一个人孤独的找寻,苦苦地追逐,最后被真相击伤再看着女孩死去。一世一世,光阴总是一年复制一年的重复,停留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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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得在醒来的时候,不是被一只雪白的变种大狗压在胸口,感觉到横在腰间的手臂,安雨沙不觉更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那样毁人心智的疼痛太可怕,有点雏鸟理论地想要不断依赖最近的人。
微微抬起头叹息着这么帅的一张脸居然不是人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末了,偷偷亲上一口。
“你在干吗?”
堂井优低沉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安雨沙脸微一红,却意外的诚实。“偷袭你。”
= = 好吧,看出来了。
抓住一直在他脸上使坏的手,堂井优有些无奈。
“呃……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既然不是人类,为什么又会变成堂井优的?”想要赖床的人开始找话题打发无聊的时间。
“真正的堂井优在一年前就死了,因为生病,我虽然寄主在他身体里以延续他的生命,可惜最终还是救不了。”
“为什么要帮他?”安雨沙虽然清楚恶魔光不喜欢杀戮,但也没有善良到会无故帮助一个人类。
“或许……在遇到你之前,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是狼人却没有畏惧的人吧。”那个小子非但没有害怕会被当食物,还主动要求自己在他死后扮演他。
[你可以永远寄主在我的身体里,但是要让我的家人知道,我一直活得很好。]
两个人本来就长得有几分相似,于是,契约就此成立。
安雨沙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见到堂井优时,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当时的堂井优应该还活着,而光则在他的身体里。
“那……我身上的奇怪香味,真的是药物的缘故?”不会这么简单的,她早就停止吃药了,却仍会每隔四个小时被吻一次。
很对不起,那是他的错。
堂井优沉默着,可突然用力抱紧她的举动,莫名的让安雨沙感受到他的愧疚。
“相信前世今生么?”
她没有回答,只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很小的你误闯了狼人的境地,被我骗着吃下了香果。”
“那是什么?”安雨沙钻出脑袋,水亮的眼眸好奇的反问。
恍惚间,时空回转,堂井优似乎看到了当时粉嫩嫩如玩偶的可爱女娃,一点不怕还没能力隐藏自己的耳朵和尾巴的他,拉着他的手咯咯的傻笑。
“只要吃下那种果子,不论你走到多远,如何转世,我都能找到你。”
啊~~
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事,安雨沙嗖的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吃惊的表情维持了几秒后就笑了,原来这只大笨狗在那么久远之前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呀。
“所以每一世你都找到我,然后我们相爱?”
面对女孩闪亮亮的眼眸,一副断定了结局会像童话一样完美的样子,堂井优说不出真相,手掌抚上她的后颈,将人拉下来亲吻。
是的,他每一世都能找到她,然后两个人相爱,可惜他从来救不了她。如果有一世,她愿意为了他放弃人类的身份,一起承担没有生老病死,转世轮回的孤独,他们才是真正相爱。
“……愿意永远只当我一个人的安雨沙么?”
细碎的吻沿着柔和的曲线滑下脖颈,牙齿在白皙的皮肤上啃咬。
安雨沙倏地僵直了身体,那种触感不是人类的牙齿,一瞬间明白他话中真正的意思后,理智换回了意乱情迷,挣扎也就随之而来。
“不!堂井优你别这样……我不要……”不要也变成狼人!
锋利的犬齿抵在女孩的脖子上,堂井优甚至能听到甜美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仿佛一种最致命的诱惑,无形的吸食着渴望的心。
心脏恐慌的跳动着,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节节败退,她不是怕死,却不想失去做人的资格。
“不!堂井优,堂井优……”身体轻轻颤栗起来,血管在冻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阻止这种疯狂的行为,只能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企图换醒他的心,“小光!”
突然脱口而出的名字,瞬间让堂井优停止了动作,他将女孩的身体揽进怀中,深深的歉意。
只要这一口咬下去,女孩就不用死,她会变成狼人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们之间再没有寻找、追逐和等待……
被用力推开时,堂井优觉得安雨沙看向自己的眼神像一种残酷的控诉。“你是不是疯了?”
“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
“哈?”她什么时候没叫他的名字了,避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在你打消这个白痴的念头前,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死,也是以人类的摸样死去!”
她的决绝,让堂井优蹙紧了眉,别开的脸在身形隐去时刻上了深深的伤痕。
有些后悔说了重话,但想到自己差点被变成狼人,安雨沙还是后怕的不敢叫他。
如果再感觉不到光阴的流逝,听不见生命在时间中消融的声音,她不敢想象这种没有尽头的孤独。害怕一个人的女孩却忘了,如果真的爱了,堂井优就是她的全部,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所谓的孤独也就不存在了。
六、时光里的时光
夜,浓得化不开。
堂井优是感应到赤的危险,才暂时放下安雨沙,顺着同类的气息赶来。
赤受了重伤,优雅的外表再没有了往昔的神采,手臂上的血液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黑,他被用死人血浸泡过的银弹所伤,对狼人来说,那是致命的武器,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持枪的少年摘去了眼镜,一改平常的书卷气,锐利的眼神说明着他是位多么出色的猎人。
“夏宿!”
尽管气质变化颇大,堂井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为懦弱无能的少年,竟有着这样的身份。
“这才是你一直阻止雨沙和我在一起,又不对她表白的真正原因?”
猎人是诛杀这世上一切非自然力的存在,告诉安雨沙真相只会给她带来灾难而已。
没有得到回答,堂井优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眸闪过属于野兽的狠戾,黑发被夜风吹乱,傲然站立。
“小心。”
在赤的叮嘱下,战火一触即发,狼人和猎人,注定的命运对决。
堂井优身形快如闪电,锋利的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嗖地扑向夏宿,靠着平时的强化训练,夏宿灵敏的闪开,同时枪声响起,泡过死人血液的银色子弹从堂井优脸侧穿过,几缕发丝飘然落下。
哼,还真有两下子。
专注的看着对准自己的特质手枪,堂井优没有丝毫慌乱的脸上,反而显示出遇到对手的兴奋,唇边扯起戏谑的笑纹。
“我很期待亲手抓开你心脏的那一刻。”
舌尖轻舔过唇,已经很久没遇到能让他真正认真起来的猎人了。
在黑夜中爆发的战争,最终以夏宿狼狈倒地暂告一段落。
居高临下的望着脚边的人,浑身多处被他的利爪抓伤,血液染红了白色T恤,人类的血液总能激起狼人身体最深处的渴望。
堂井优很不喜欢夏宿此刻就算面临死亡也没有露出一丝惶恐的神情,那份骄傲让他觉得刺眼。
一脚踩上他的胸口,满意地欣赏着因疼痛瞬间扭曲了脸的人,敏锐的神经却感到了危险的逼近,同时枪声在身后响起。
事情发生的太快,堂井优回过身看到的就是赤在眼前失力倒地一幕,与他对立而站的中年男人手中的枪还留有硝烟的气味。
狼的嘶吼划破黑夜的长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成批的狼群听到召唤蜂拥而致,野兽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蓝的光,将男人团团围住,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戾性在堂井优身上无限横生,杀气在琥珀色的瞳孔里蔓延,裤腿却突然被扯住,脚下的夏宿仰望着他祈求。
“放过我爸,求你了……”
下颚微扬,嘴角勾起笑纹,阴狠而张扬,此刻他已不再是少年堂井优,而是嗜血一族的狼人,光。
“沙沙绝对不想看到你杀人类!”夏宿知道这个时候提到安雨沙的自己很卑鄙,但眼下他没有别的办法。
果然,女孩的名字唤起了堂井优的一丝理智,千年来在人类世界停留,他早已做不到当初的冷血。
[真正的强者不是利用暴力任意伤害无力反击的人,而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怒火和伤痛,并一步步成长的人哦。]已经记不清具体在哪一世的哪一天,漫长时光中的时光里,她跟他讲过这样的话。
回忆让堂井优收敛了一身的戾气,俯下身查看赤的伤,子弹在心脏附近,可以救却不能再活动自如。
“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哥哥是恨着背叛了族人的他。
微笑几近破碎,赤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呈现出透明的颜色,傻瓜,他们始终是兄弟,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我带你回族里……”
制止了他的动作,身为狼人的自尊和骄傲,赤决不允许自己不能动弹的活在世上苟延残喘。
双胞胎的羁绊,在这一刻真正得到了成全,他救了唯一的弟弟,他为唯一的哥哥流下眼泪。
赤的生命一点点消融,最后化为灰烬,风过境,不曾留下一粒尘埃。
撤散了狼群,堂井优转身将手伸向失血过多的夏宿,被沾染了赤的血液的手掌抚过的伤口,奇迹一般的愈合了。
“谢……”
陡然响起的枪声,淹没了夏宿的声音,不敢相信地看着颓然倒地的少年身后,他的父亲举着枪。
“爸……?”
“狼人,没有生存在人类世界的资格。”
残酷的眼神,冰冷的话语,瞬间击垮了心里那个伟大的父亲的形象。夏宿颤抖着双唇想开口,喉咙却像梗了跟刺,让他刺痛得发不出声。这个少年,刚才是在救杀死他的男人的儿子。
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堂井优的声音,喃喃的叫着安雨沙的名字,直到生命流失……
七、尾声
深秋的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空旷而萧瑟。
樱笑学园外的人行道上,一地的黄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总在不经意间让安雨沙想到初次遇见堂井优的场景,野蛮、霸道、任性又爱欺负人,可是偶尔也会表现出很温柔的一面。
自那一晚后,少年再没在她面前出现过,有时在夏宿面前提起时,他眼底的深沉总让人十分在意,却也问不出任何。
开始的时候,安雨沙会身体发痛,呕出大量的血液,后来随着堂井优的离开,思念开始疯狂滋长,疼痛就跟着消失了,漫漫的也不会再吐血。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她不清楚自己对堂井优的想念,是喜欢还是单纯的习惯了他在身边。思念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牢牢地禁锢起来。
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偶尔会笑,极其天真的样子。后来的日子,她常常对他记忆模糊,却始终记得那笑,犹如洋溢着绚烂生命色彩的向日葵。
岁月在等待中叹息,女孩仍旧倔强,固执的相信着某一天早上醒来,胸口还会压着毛茸茸的一团。
海豚留言:
最后的结局不知道大家看明白了没,堂井优,也就是光死了,但是安雨沙的病也好了,她不用死就代表着其实在后来等待的时间里她是真的爱上了堂井优,可惜安雨沙自己不知道真相。
夏宿的父亲,是个比野兽还残酷冷血的人,5555……海豚讨厌他!!
《最佳男主角》系列,到此结束,下次……呵呵,会以大家都熟悉的人为原型写系列文,没错,就是TVXQ了,灵感来自于海豚一直去的茶吧,请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