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您可回来了……快,快,小王爷和姜姑娘来了,都是红着眼睛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问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要等着您回来,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卑职等也不敢上前轻劝,就只能等着您回来了。”门口,朱晌已经在这等了半个多时辰,一见到赵宗佻下马,便立刻围了过来着急道。
“什么?糟了……他们俩肯定知道那件事了,嘶……”赵宗佻心疼中带着为难。
“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卑职可从没见过他们两人这个样子!哭得眼睛都肿了。”朱晌犯愁道。
“哎……今个……三嫂在宫里受了冲撞,受惊小产了……”赵宗佻也是因为这事才被皇帝留到现在才回来。
“啥?宗广王妃娘娘她,小,小产了?怎,怎么会这样……?”朱晌有些懵了。
因为前些天他才跟随着赵宗佻到宗广王府去看望过她,那会的宗广王妃一脸温柔慈爱,完全是沉浸在对肚里孩子的殷勤期盼,怎么就会……这也……太,太突然……太……哎……这就难怪了……
“哎……那俩孩子肯定是已经知道,不然也不会哭着来……嘶……他们二人现在何处?”赵宗佻一边进去一边问道。
“在,在内院,卑职派人看着呢,爷,您快随卑职去吧!”朱晌知道事情严重了。
“呼……好!”赵宗佻来不及换下一身朝服,连忙往府里跑去。
“朝宣……小丫头!”赵宗佻来不及平稳呼吸,一进屋就看见赵朝宣和姜墨红着眼睛,一脸失神模样。
“小叔叔……”知道是赵宗佻回来了,二人抬头,瞬间泪如雨下,委屈得让人心疼。
“哎……”赵宗佻也鼻头一酸,眼圈红了。
一旁的朱晌见状,也有些怅然,叹了口气,退守在了屋外。
“小叔叔……”悲伤不已的姜墨和赵朝宣纷纷扑向赵宗佻怀里,几乎嚎啕。
“哎……”看着他们这样,赵宗佻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好了,好了……我都在知道了……呼……莫哭了,莫哭了……啊……”良久,赵宗佻终是耐不住心疼,搂着他们两人轻声安慰道……
“小叔叔……我娘……我娘她……呜呜呜……”
“好了……不用说了,……小叔叔都知道了,都知道了,你娘……现在怎么样了?醒没醒?太医有没有说什么,还危险吗?”其实卫鸾一出事,赵宗佻就被急召入宫,一直到了现在才回来,对于三嫂卫鸾的情况,他也很是关心道。
“很不好,很不好……娘就像是……很不好,很不好……”赵朝宣哭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嘶……太医可在?他们怎么说?”赵朝宣哭得语无伦次,赵宗佻心里又慌了一惊,连忙又问道。
“干娘是醒了,可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也哭肿,就连王爷……也……
小叔叔……干娘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如今却……小叔叔……是,是阴贵妃,一定是阴贵妃,一定是她害得干娘,一定是她!”姜墨恨得拳头紧握。
“阴贵妃?你们……如何确定?”赵宗佻之所以进宫,就是被皇帝急召进去彻查此事的,事发突然,又牵扯众多,虽然阴贵妃嫌疑最大,可就目前的证据来说,实在有些牵强,赵宗佻也在为难。
“是跟着干娘进宫的侍女说的,说是干娘被阴家二公子阴容无故冲撞,才至受惊小产,阴家人,又是阴家人!
小叔叔……除了阴贵妃,宫里就没有人敢对干娘这么心狠手辣!她一定是想要报复我们,所以才对付干娘的!一定是!”姜墨怒道。
“就是,小叔叔,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欺负不了我们,就想欺负娘,小叔叔……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替娘报仇!出了这口恶气!”赵朝宣也抹了一把眼泪,愤慨道。
“哎……三嫂受此大难,我的心情跟你们俩人一样难受。
我也知道三哥三嫂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可是……现在事情还在调查中,你们俩万不可冲动!知道吗?”赵宗佻一脸慎重道。
“这还用什么调查啊?
阴容是阴贵妃的侄孙,干娘被他冲撞,他一个四岁的孩童向来与干娘无交集,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怎么就那么刚好是他冲撞了干娘呢!
小叔叔,这明明就是阴贵妃故意设计的阴谋,一定是她!”姜墨心里没有第二个可以怀疑的人。
“小丫头……”对于姜墨的执念,他深有同感,可是……要想真的处理此事,就务必需要铁证。
如今……确实人证物证全无,实在让人焦头烂额,再看看两个孩子的委屈愤恨,赵宗佻更担心他们冲动之下再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三嫂可真的雪上加霜了。
“小叔叔,您能帮我们进宫去见皇爷爷吗?这件事我一定要请求皇爷爷彻查!”赵朝宣一脸祈求。
“呼……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从宫中刚刚回来,皇上已经责成刑部和内务府彻查了,呼……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我们知道你们俩生气,难过,愤怒,可是事情彻底查明之前,你们俩务必给我保持冷静,不准再给三嫂他们添乱,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了,知道吗?”赵宗佻一脸严肃道。
“小叔叔……他们这么欺负干娘……你让我们怎么保持冷静,我现在就恨不得撕了那个叫阴容的!”姜墨恨道。
“我也是!连阴贵妃一起!”赵朝宣更恨。
“哎……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现在……知道的事情只有是……是阴容不小心冲撞到了三嫂了,呼……实在没有证据或是证人能够证明,是有人要故意为之的,当然包括阴贵妃……所以你们俩不能先入为主!”赵宗佻解释道。
“小叔叔!你什么意思,你这在袒护他们?”姜墨和赵朝宣愤怒之下,无法理解。
“当然不是,可凡事都得讲证据,尤其是这样的事,太过冲动,反而会让那些有心之人更加得意,所以你们俩绝对不能胡来!”赵宗佻警告道。
“他们能肆意妄为,害干娘小产,我们为何不能胡来!这不公平!”姜墨不甘。
“小丫头!哎……”赵宗佻知道他们二人的性子,所以才会更外担心,如今……哎……
“小丫头……这件事……最疼,最难受的是三嫂……我知道你们也最见不得这样……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你们就得越冷静。
我没有要偏袒他们的意思,对于阴家我跟你们的态度一样,可是事实就是……即便是他们故意而为,如今无人证物证,想要治罪也难上加难!
更何况……冲撞的那个人还是个孩童,这件事若一直无证的话,注定不会深究!”赵宗佻把残酷的现实剖开摆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小叔叔……你什么意思……干娘的痛就白受了?”姜墨不敢置信。
“所以……我才要你们冷静!这件事我会亲自督促刑部彻查,放心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给三嫂一个交代的!”赵宗佻也一脸悲痛唏嘘。
“可那是条命啊……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小叔叔……干娘一定很痛……很痛……”姜墨听了赵宗佻的话,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小丫头……”赵宗佻心疼地搂着她,心里一片悲凉……
宗广王府***院内房,王妃卫鸾靠在宗广的怀里,悲戚道:“爷……你怪我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孩子……”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怎会呢……这件事,最受伤的是你,最让我心疼还是你……别说傻话……只要你还是好好的,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宗广王沙哑着嗓子,呢喃道。
“爷……”王妃卫鸾又是一阵眼泪。
“呼……鸾儿……能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宗广王到现在都觉得此事蹊跷,犹豫了许久,确认王妃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才开口询问。
“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呼……今日赴宴,几乎全是女眷,只有阴家的那个二公子也在。
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我没曾想……就……就……呼……”王妃卫鸾又哽咽了。
“他如何冲撞了你?”宗广王皱眉。
“我们都在园中,他好像是在追什么东西,满场地疯跑的,碍于阴贵妃的面子,大家虽然不耐,可都没有说话。
我也已经尽量避开他了……可谁知……他就突然直直地朝我冲来,我想让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只觉得肚子一痛,人便已经倒地了。
他也一样,摔在地上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场面很是混乱,那时候……我就觉得肚子一阵抽痛,再然后……就,就见红了……
等太医赶到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了……再醒来,我已经回到府里,你就在身边……孩子他却……”王妃卫鸾觉得那简直就是噩梦般的经历,让她一回想起来,便内疚不已,痛不欲生,泪水连连。
“呼……又是阴氏,又是阴氏!这么多年了,他们到底要嚣张到怎样!简直是得寸进尺!我赵宗广,我赵宗广与他们不共戴天!”宗广王听完王妃的话,心里只有一个怀疑,那便是此事定乃阴贵妃故意而为,杀子之恨,宗广王嗜血铭记。
“爷……你,你千万别乱来……”虽然心里也很怀疑阴贵妃,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与她有直接关系,所以即便痛着,恨着,她也不愿宗广王为她冒险。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可这些年的一切一切,我总有一天要一次跟他们清算,要他们一笔笔血债血偿!”宗广王隐忍愤怒。
“王爷……”王妃卫鸾担心不下。
“启禀王爷……娘娘……上将送小王爷和二爷回来了……”屋外,赵宗佻亲自送他们二人回来,门口的侍女进到屋里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