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朕有事交代于你……”皇帝命赵宗佻起身,然后下了御案道。
“皇伯父,您有任何事尽管吩咐。”赵宗佻一脸恭敬。
“呼……到底这么多年了,宗广那肯定还需要时间适应,你这……就多替朕费些心……”皇帝嘱咐道。
“呵呵……即便没有皇伯父您的吩咐,侄儿也会的,他们可是侄儿的三哥三嫂呢,这事侄儿定竭尽全力。”赵宗佻笑道。
“那就好,还有啊……”皇帝转身背手道:“今日之后虽然宣儿有理,可是……那小丫头的戾气有些太重了,以一敌多,还见了血,这性子到底对宣儿不是什么好事……你……”皇帝有些犹豫道。
“皇伯父,那小丫头是戾了些,可若不如此,他们俩怕是早就被欺负死了吧,您是知道了朝宣这些年都遭的什么罪啊,动手如此,侄儿觉得这无可厚非。”赵宗佻解释道。
“朕知道,确实是朕疏忽了,朕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那小丫头确实有勇有谋,比着一般男儿家都出色,能为宣儿挺身而出,不畏强权,不惧生死,像极了她的父亲姜骞,朕是欣赏的,有她在宣儿身边,朕也颇为欣慰,可是……如此激烈行事,长此以往到底对他们不利,朕的意思是,把他们两个交给你,你帮朕好好教导教导。”皇帝回头道。
“交给侄儿?”赵宗佻有些意外。
“呵呵……宣儿最喜欢跟你,那小丫头又是宗广王府上的干女儿,交给你最为合适了,除了学识,他们也得懂得处世之道,更要学会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件事,朕看就你最合适了,怎么样?”皇帝这哪里是商量啊。
“这……侄儿这倒是没什么,可就怕……三哥三嫂那多有不舍啊……”听出了皇帝的关心,赵宗佻嘟囔道。
“放心吧,他们那,朕自然有办法,至于那两个孩子,就看你的了。”皇帝笑着道。
“是,侄儿定不负皇伯父所托。”赵宗佻领命。
“嗯,去吧……”皇帝挥手。
“是,侄儿告退。”赵宗佻起身退下。
“皇上……您为何这样安排啊?”一旁将所有都看在眼里的王公公有些不解地上前道。
“呵呵……做错的事,朕总得有个处理的态度吧。”皇帝眉头微挑。
“呃……您不是已经吩咐奴才把他们几位的杖刑都记下来了吗?难不成……”王公公揣测道。
“他们的二十棍,一下都不能少,至于宣儿嘛……也已经不小了,也该有个系统的锤炼了,到底是朕嫡出的孙儿,总不能老是靠一个小姑娘家保护吧,说出去了,也该难堪的。”皇帝总是能深谋远虑。
“哦……奴才明白了……”王公公笑着点头,只言片语之间便已知皇帝心中的偏向,看来朝局又有要有变化了。
“对了,阴贵妃那如何了?”皇帝回头道。
“呃……太医在那,除了阴盛,其他几位小主子都已无大碍。”王公公立即回禀道。
“不过是个外戚侄孙,这阴盛倒是比着朕的孙儿都娇贵了。”皇帝冷笑。
“呃……阴盛是阴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贵妃娘娘自然偏疼一些。”王公公的话听上去倒是不偏不倚。
“哼!男孩子到底不能太骄纵,阴家人是该敲打敲打了。”皇帝冷笑。
“这一次阴盛被打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提醒了吧。”王公公回道。
“哼哼,恃宠而骄,跋扈专横了这些年,怕是有些难啊,对了,阴盛的伤到底如何……?”皇帝挑眉。
“呃……回皇上的话,阴盛应该是他们几个里受伤最重的,不仅两只胳膊被卸,更是挨了一剑,伤及内里,看着很是严重。
不过……也确实如那个小姑娘所说,那一剑虽然惊险,却也只是刺到了他肩胛骨下三寸,虽大量出血,但也不会致命。
现在血已经止住,他也正在贵妃寝殿内休养……”王公公话语里有些惊叹。
“呵呵……这次他算是苦头吃大了,不过嘛……这么看来这个姜家丫头是真的不简单了……
小小年纪,剑法就能把握得这么精准,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呵呵……”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可不是嘛,奴才刚刚也下去核实了一番,那几位小主子确实是被姜家姑娘一人所打,一个九岁刚出头的半大姑娘,能有这般身手,也确实让人惊叹。”王公公如实道。
“呵呵……怪不得宣儿也变得如此英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丫头……倒是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色啊……”皇帝感叹。
“是啊,是啊,宣儿公子打小体弱多病,别说动手了,就是多走两步都有些体力不支,今个却能如此英勇,奴才着实吃了一惊啊。”王公公赞道。
“男孩子们就该这个样子,不过……到底是朕之前疏忽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受了这些年的欺负啊……哎……”皇帝有些自责。
“呃……皇上……”王公公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呵呵……好了,好了……再随朕去看看那孩子吧……”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往偏殿去了……
入夜,虽然皇帝挽留,当时宗广王和王妃还是执意将赵朝宣和姜墨带回了王府。
皇帝放心不下,便派了两个太医相随。
整整一夜,宗广王和王妃一直陪在赵朝宣床边。
“王爷……父皇跟您说了什么啊,您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啊?是不是怪罪你了?”王妃看着宗广王发沉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
“呼……没有……”宗广王摇头。
“没有?那你这是怎么了?”王妃卫鸾疑惑不已。
“哎……这么多年了,父皇待我们是何态度你也是知道,就是因为事情闹得这么大,而父皇却没有任何表示,不仅没有迁怒,反而还这么关心,我才更会如此啊……”突然的受宠若惊让宗广王有些焦躁不安,他没有隐瞒王妃卫鸾。
“王爷……”对于宗广王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王妃卫鸾眉头微蹙。
“父皇说,等宣儿恢复了,以后要他常到宫里走动……”宗广王皱眉道。
“这是父皇说的?”王妃卫鸾一脸错觉。
“对啊,不仅仅是宣儿,还有你我,父皇说,这些年一家人走动得少了,难免有所疏忽,叫我们一起常到宫里走动。”宗广王叹道。
“一家人……父皇他……他这是……”王妃卫鸾内心的惊讶大于感动。
“我也说不好,可是……父皇的态度不像是作假……我看得出来……再说了宗佻也在……哎……突然就亲昵起来……我还真有些……”宗广王怅然。
“王爷,若是如此,那就是好事啊,您是父皇的嫡子,父皇理应比其他人更亲密,再说了,这些年您受了这么多的苦都还在咬牙坚持,不都就是为了这个嘛,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啊……”王妃卫鸾有些哽咽道。
“哎……鸾儿,你跟着我受苦了……”宗广王看着卫鸾,十分动容。
“王爷……夫妻本是一体,只要您不苦,妾身就不苦……”王妃卫鸾红着眼睛。
“鸾儿……”宗广王感动,将王妃卫鸾揽入怀中。
“王爷……”王妃卫鸾乖巧地靠在宗广的怀里,笑中带泪。
西苑里,肩膀受伤的姜墨又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经过白天的九死一生,又狠狠挨了一剑,元气大伤,按理说姜墨早该没了精神。
可是,她此刻的脑海里全是危机时刻,赵宗佻及时出现的模样。
惊慌,震怒,怜惜……姜墨不由得又有些心神荡漾,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赵宗佻的那些个复杂心情都是因为赵朝宣而来,可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口温暖。
也确实是啊,今天之事可谓是惊险万分,若不是……若不是赵宗佻的及时赶到,他们怕是真的要倒霉了。
只是他怎么就会来呢?悸动之余,姜墨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