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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诶?”桃疆没反应过来,她本就是随口习惯性的一问,根本没想过凌书会回答。这些年,她孜孜不倦的问了无数次,可是凌书就是不肯说,没想到今天他居然说了。不过,姓苏是件很神秘的事吗?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呢?刚回过神来便又开始疑惑,于是脸上就保持了那副懵懂的表情。

“我说,我本该姓苏的。”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傻乎乎的样子,凌书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脸颊,继续道,“我出生奴籍,按律法是不配有姓氏的,只能由主家赐姓。‘苏’这个姓没什么特别,我不肯说不过是因为我非常讨厌这个姓罢了。”隔着暖暖的火光,凌书笑得有些涩然。

从没想过凌书的出生竟是这般低微,桃疆有些不知所措,好容易扯出一点笑容,期期艾艾道,“你,怎么今天……”

“你这丫头好奇心那么重,我若不告诉你,你只怕这一辈子都要惦记着。”不等她说完,凌书便接了过去,“最重要的是,我有一种感觉,如果这次不说,恐怕就没机会告诉你了。我说的对吗,桃疆姑娘?”

她心里一惊,抬起头来,“你……知道?”

“我只是猜测,以你个性,如果洞中的那位醒过来的话,你绝不会再留在这里。桃疆,其实,你心里并没有那么想杀大哥是不是?”

“我……我也不知道。”她犹豫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杀父弑母之仇不能不报,可是,我也明白,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只怕早就死了。这养育之恩也是实实在在的。何况,我虽然想杀他,却也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他。”顿了一顿,她笑了笑,“现在,我只希望姐姐能醒过来,这样我便可以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卸下这报仇的重担,去过我想要的生活。”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凌书轻声道,“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炉中的火正旺,桃疆却觉得有些冷,凌书的手让她觉得很温暖,就像家人一样,这种感觉真好。

“凌书,我会想你的。”说完忽然感到羞涩,慌忙指了指地上的那堆东西,转移话题道,“在看什么呢,难得出来一趟,也不让自己闲着。”

被她难得露出的这副小女孩神态逗乐,凌书笑了笑故意逗她道,“我这是天生的劳碌命,若失山庄上下六十三口人可全靠我挣的钱养活呢,不操劳怎么行。”

此言一出,果然不出所料的收到桃疆一记不屑的眼神,“你的海纳楼现在可是日进斗金,挣的钱早够我们好吃好喝个二十年了。再说了,海纳楼接的生意何时需要你亲自动手了?”

凌书失笑,这丫头说话还是这么不给人面子,“桃疆姑娘当真是了解在下啊。这的确不是海纳楼接的生意,是我自己好奇让他们去查的。”

“怎么,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了?”一听此言,桃疆顿时来了精神。

海纳楼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专事打听消息的一个组织。“海纳”二字,取自“海纳百川”之意,口气虽大,却也名副其实。它成立虽只有短短五年,但它对江湖百年来的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只要付得起钱,什么样的消息都能为顾客打听到。

谁也不知道这神秘莫测的海纳楼隶属哪股势力,一方面是因为若失山庄或者叫天山派,自建成以来便从未过问过江湖之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凌书的武功实在算不上很高,更是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可以说是名不经传,寂寂无名。但凌书既生为海纳楼楼主,能引起他好奇的事情,实在不多。

“还真是出大事了。”凌书敲着手中的信笺,神情凝重。

屋中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压抑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凌书才开口道,“四个月前,苗疆叶家堡突然收到了一封‘绝杀帖’,七日后,被灭门;三个月前,蜀地翠烟派收到‘绝杀帖’,四日后,全派被杀,无人生还;二个月前,扬州长鲸帮收到‘绝杀帖’,三日后总舵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而整晚周围的居民未听见任何动静;一个月前,‘绝杀帖’送到了昆仑派,五日后,掌门的尸体被人挂于山脚下。等众人赶到昆仑派时却发现整个昆仑派俨然成了一座空城,派中三百多名弟子杂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的干净彻底。”

桃疆听得心惊,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天,这该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谁说不是呢……”凌书无奈的叹息一声,“现在江湖上是人心惶惶,对‘绝杀帖’可谓是谈虎变色。说起来,今天又到了绝杀帖现身的时候,只不知这次又会轮到谁家。”

“你就是在查这个绝杀帖的事?有头绪了吗?”

“我海纳楼要查的事情又岂会有查不到的?”凌书轻笑一声,语气带了些不经意的自傲,边说边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那份密信递给桃疆。

好奇的接过来,信纸展开的一瞬间,满满一纸的内容忽然全部淡化,她只看见了一个名字——季烈!

手一抖,差点握不住这一张轻飘飘的信纸。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手颤抖的厉害,不能自已。这个名字好熟悉,她一定在哪里看过或听过,这个光是看见就让她感到恐惧的名字。

“季烈,季烈……”她喃喃念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背上窜起一股凉意。

原来——是他!

季烈,她怎么会忘了呢,楚凉告诉过她的,那个杀死姐姐的凶手就叫这个名字!缓缓睁开眼,她低头飞快的将手中的信扫了一遍,默默寻找其中的关键信息——

从苗疆开始的绝杀帖,一路北上,季烈,每个月的今天,七年……

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心里一阵发憷,整个人无法自控的颤抖着。握紧拳头,一边在心中默念,不能乱,不能乱,一边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师公说过,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想了想,她猛地拉开门,外面的冷风呼的灌进来,虽然瞬间冷的打了个大大的寒战,大脑却逐渐恢复了清明。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那该死的“绝杀帖”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还带着些微颤抖的手解下腰间的钥匙,她努力用最平稳的声音道,“这是书房东面柜子上的钥匙,里面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记得有几本书里记载了有关苗疆巫术的信息,也许会有用。阵法不知有没有用,不过有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布置起来吧。”

凌书何其聪明,只一怔便立刻明白过来,却只觉不可思议,“不可能吧,季烈这个名字很普通,也许只是重名?桃疆,你太紧张了。”

桃疆一愣,而后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颓然往后一靠,她用力捶了捶头,季烈,季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带给她这么强烈的恐惧感?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不,不是忘记了什么,而是她忘记的事太多太多,或者可以说她记住的事情实在少得可怜。桃疆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总之她的记忆很奇怪,九岁之前的记忆以零散片段的方式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一段一段无法连贯。

见不得她这种自虐的行为,凌书一把握住她手腕以防她把自己敲成个傻子。

二人僵持了片刻,桃疆缓缓放松下来,沉默了一阵,她呆呆望着火盆中跳动的火焰,低低出声,“呐,凌书,当年,楚凉和我姐姐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故事?”

“你真想知道?”凌书望着她,目光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桃疆扯着嘴角笑了笑,故作无所谓道,“你不想说算了。”

凌书却没打算放过她,像要用目光在她身上凿出个洞来似的,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双目,直看到她莫名慌乱的撇开眼,凌书这才松开她的手腕,缓缓开口,“这个故事要从十三年前说起。那时候,大哥的名字叫做苏瑜,而我是他的书僮。”

桃疆一愣,忙集中精神听他说下去。

楚地多美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行走在青山绿水间,自是一派惬意。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用这句诗来形容苏瑜此刻的心情那是再适合不过了,如果忽略掉他此刻身无分文的窘况的话。

不过,看他依旧悠哉游哉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可见并未将此等大事放在心上。自小苏瑜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车到山前必有路。顶着这句至理名言,他顺风顺水的长到了十五岁。

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一进零陵城,苏瑜便发现了一份不错的差事——零陵城首屈一指的大户傅家正在为傅小姐挑选西席。

要说这傅家那可是零陵百姓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这位傅老爷本不是苗疆人士,十多年也不知因何原因,不远千里的自中原举家迁徙至此。当年的破草屋早已被朱门大宅所取代,如今的傅家俨然是众人公认的零陵城首富。

此次傅家公开为傅小姐甄选西席,照理说该引得城中的一帮学子趋之若鹜,可傅府的门前却是门可罗雀,几日下来,应征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只因傅老爷欲为女儿挑选的是个精通中原文化,善琴艺,精棋道的先生。零陵城中读书人虽多,但多是楚地出身,精通中原文化实在是有些难度,何况还要精通琴棋书画。

不得不说,苏瑜的运气实在是好的令人发指,也难怪他会这样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于刚刚以头甲的成绩考中举人的中原人士苏瑜来说,得到这份美差实在是易如反掌,连力挫群雄都不用。这一点不免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但管吃管住,每月十两银子的优厚待遇,又让他觉得很满意。

苏瑜从来就是个易于满足的人,即便此时的他尚还有些年少轻狂,但并不影响他的知足常乐。虽然,这一点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书僮苏凌书很是鄙视,常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和苏府隔壁的那个致仕老太傅一样。

次日,他见到了那个传闻中“才貌双绝”,被整个零陵城惦记着的女子——傅家小姐,傅红颜。

这是他们之间的初见,苏瑜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命运便是从这一见开始,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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