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3月,延安解放,喧嚣的锣鼓和鞭炮声从枣园一直绵延到杜甫川,张金奎和他的杂技组随着西北野战军主力部队进驻延安,陕甘宁边区文协主席柯仲平来到西北文工团调研。
“杂技团在整风运动后编入了文工团,实践证明杂技业务得不到独立,经费又少,延安杂技团培养的第一二代演员,在杂技不是艺术的偏见下,许多都转业改行了,这是我们延安文艺的一项损失啊!”在文协山柯仲平对着文工团负责人张季纯同志说。
“柯老,我正准备向西北局宣传部长李卓然同志汇报,在抗日战争时期和保卫延安转战时期,杂技艺术成为了边区人民非常喜爱的艺术,起着鼓舞边区人民斗志,振奋部队士气的很好作用,我们一定要扶持好它,发展好他。”
“我们一起向李卓然同志进行汇报。”柯仲平点着头,经柯仲平和张季纯同志的汇报,李卓然同志向西北局打了报告。
“胡子,卓然同志打来报告,要求成立杂技专业团体。”西北局书记习仲勋拿着报告来到贺龙的窑里。
“那个肚皮上过大车的张金奎还在不在?”贺龙钓着烟斗说。
“他现在就在文协山,这个人叫张金奎可了不得,5岁开始学艺,少年时在欧洲和东南亚一带作为流浪艺人演出,是个不可多得的杂技天才。”作为陕甘宁边区曾经的负责人,习仲勋很了解张金奎的情况。
“杂技这门艺术喜闻乐见,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艺术,就应该百花齐放,多点开花,只要人民需要的,我们就要支持它,发展它。”贺龙表示了支持。
“胡子,你和我想到一块了。”习仲勋高兴得拍着贺龙的肩膀。
在贺龙、习仲勋的批示下,西北局决定在原西北文工团杂技组的基础上,成立独立的以杂技为主综合性艺术团体。银柱随部队回到了延安,刚在文协山住下,张金奎居然不请自到。
“银柱,靖边咱们一别,你可让我想死了。”从旬邑到陇东转移,银柱拚着命侍弄着张金奎的身体,从初识到相识,张金奎对这个年龄相仿的受苦兄弟有了深厚的感情。
“银柱,西北局决定,要培养一批儿童成为未来的杂技人才,你上次给我说的你有个儿子,你把他找来给我当徒弟。”
“太感谢你了,我怎么感谢你呢?叫我怎么谢你呢?”银柱头“嗡。”的一下,一时不知所措,激动的慌乱起来。
“银柱!你是我的好兄弟,西北局有这个决定,别的孩子能来,你的儿子也一定能来,把儿子带过来,我要把他作为贴身的徒弟带出个模样。”张金奎紧忙扶起银柱兄弟。
自从出了横山,银柱从来心里没有这么彻底的畅快,银柱在街道上买了一篮篮鸡蛋和几斤肉,又在布店里为生堂扯了些布料,赶着黄昏时分步行到了李渠镇。
在三老姨家,银柱见到了大半年没见到的儿子,旺盛扑倒银柱怀里大哭起来,生堂夜里和汉子也赶了过来,见到父亲,生堂的泪水随着父亲的爱抚不停的流,银柱看到生堂的光景还算放心,对着女子反复的叮咛着,三老姨看着外甥有了公家的活,想到银柱这几年的苦,老姨流着眼泪叹着气,第二天一早,为了早点见到张金奎,银柱领着旺盛在鸡鸣时分告别了三姨赶路返回延安。
旺盛在文协山上见到了张金奎,看着这个虎头虎脑颇有灵气的小子,张金奎叫旺盛过来,旺盛拽着银柱的衣襟怯怯的往后躲着。
“几岁了?”张金奎慈爱的问。
“没出息,8岁了。”旺盛吓得不敢吭声,银柱笑着拍着儿子的脑袋。
“跟叔叔玩杂技敢不敢?”张金奎试探着,旺盛仍躲在后面,银柱把儿子牵出来,交到了张金奎手上。
“银柱,放心吧,这小子是个好才底,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张金奎突然间一抓一抬,旺盛居然高高的站在了张金奎的肩上,等旺盛放下时,惊的大哭起来,张金奎哈哈大笑。
“旺盛,白天那晌儿的人是干甚的?”夜里,银柱在土炕上搂着儿子。
“旺盛,算你娃娃的福气,咱周家命里有先人的福,那个人就是延安的神仙张金奎。”
“大大,那个神仙劲真大,“呼。”地一声我就上天了。”旺盛傻傻的摇着脑瓜。
“憨娃娃,那是在耍杂技。”
“我害怕,我不耍。”
“你由甚出息,那咱们回老山撂荒,要不你到三老姨家再去什着?”
“大大,我去耍,别送我回老姨家。”想起老山和三老姨家的艰苦,再想到又要与大大分开,旺盛心里害怕了,一下子抱住大大,银柱紧紧裹着从小就一直受着惊吓和艰苦中生存的儿子,银柱的心里酸楚楚的。
张金奎随着军分区的部队到达绥德进行慰问演出,刚经过炮火洗礼的绥德城被胡宗南匪帮洗劫一空,到处是残墙断壁,一片战争的废墟,几个十一二岁的要饭的娃娃,蜷缩在部队卫生员外的草垛里,黑龙潭后山那个逃出来的小姑娘王顺兰此时也流落在这里,在这里他认识逃难出来的孤儿朱友文、艾万东艾万全兄弟俩,他们被部队的女卫生员收容在后方医院,这些孩子都是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张金奎心里一直盘算,要想真正的发展杂技艺术,必须从娃娃开始练起,张金奎请示了随行文工团团长张季纯同志,要求把这几个孩子带回去,做为组建延安第三代杂技团的演出班底,张金奎带着5个孤儿回到了文协山,旺盛和这些孤儿们住在了一起,张金奎将这些孩子集中以后,报请上级,经西北局批示,一个新的杂技团,延安儿童剧团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