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上午一起到边区领取结婚证,银柱在路口等了很久还没见万惠嫂过来,快到吃晌午饭的时候,银柱决定还是去万惠嫂那去看一看,推开院门,银柱喊了几声没有人吱声,银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万惠嫂家里没有人。难道万惠嫂去娘家去了,回去了也不吱一声,银柱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还是等不到,于是银柱回到了杂技团。
过了晌午,放羊的小孩刘毛娃一路赶着羊群进入后沟,到了冬季山上没几颗荒草,只有在这后沟骊山样才能找到爱吃的草根。刘毛娃一路唱着信天游一路走,他突然发现枯树叉上挂着个东西象个人,刘毛娃走过去一看,啊!树杈上竟然挂着个小孩的尸体。刘毛娃吓得大叫,顾不上羊群跑出了沟。
事情传得很快最后边区保卫局的人也都出动了,万惠嫂的尸体在山脚下也被发现,保卫局的人查看着尸体,发现两具尸体均被刀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保卫局的刘干事请来几个当地人,大家看了都不认识。刘干事分析着万惠嫂身上的划伤,这女子是被人从山上扔下来的,刘干事一路攀爬着到了山顶,正是马家湾的后山,前面马家湾从坡底到山顶一路上居住着密集的人口,刘干事分析死者可能就与前面的住户有关系,于是刘干事派人到马家湾村子里请人认尸。
“这好像是山上张宝家房客吗?她经常从我们家那过,的确有点像。”村子里的老户鲁家婆姨看得有点像。
“快把张宝找来认一认。”刘干事对一名战士说。
“呀,这不是万惠妹子吗?她怎么死在这了,真格可惜的了啦。”听说山下死了人,癞痢头跑过来看热闹,一眼就认出了万惠嫂。
“你认识她?”刘干事迎了上来。
“认得,他就住在山仡佬那块,是张宝家的房客。这女人一直在市场沟那里卖布。”瘌痢头对万惠嫂的情况很熟悉。刘干事一听又派人到市场沟去调查。
刘干事一行跟着瘌痢头到了万惠嫂家中的院子,万惠嫂窑门紧锁,刘干事想法打开了窑门,万惠嫂家里的土炕上被褥凌乱,炕上到处溅着鲜血。此时,市场沟卖布的赵四听说万惠嫂出了事,跑到马家湾看个究竟,一看到万惠嫂和小妮妮出了事,平素关系很好的赵四大哭了起来,赵四知道万惠嫂这几日关了店准备办喜事,这万惠嫂不容易,年轻轻地死了老汉,这终于盼到了幸福,怎么一下子就又出事了。
赵四连忙跑上文协山通知银柱,银柱正在食堂里帮灶,听说有人见他,银柱以为万惠嫂赶过来了非常的高兴,银柱看到赵四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
“银柱大哥不好了,万惠嫂出事了。”赵四看见银柱急得大喊。
“怎么,万惠嫂怎么了?”银柱一听着了急。
“快跟我走,去马家湾。”赵四拉着银柱就走。
银柱一路小跑的奔向马家湾,拨开围观的人群,一眼看到平躺在地上的万惠嫂。
“万惠妹子,万惠妹子,你怎了,不可能,怎个了吗。”银柱抱起万惠嫂大哭。
“妮妮,妮妮,我的孩子呀!你怎个了,到底为什么呀?天啊!”银柱又看到旁边移过来的小妮妮的尸体,银柱把小妮妮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围观的人们看到这动情的一幕,很多人都在一旁抹眼泪。
“走,咱们回家,咱们回家。”银柱如万念俱灰,抱起心爱的万惠嫂,朝着万惠嫂的窑洞走去,赵四抱起小妮妮与银柱一路爬上了山顶。
万惠嫂家的窗纸是新糊的,几幅窗花点缀着,这是他们的新房,再有几天他们就成亲了。银柱抱着万惠嫂进了院子,伤心欲绝的银柱一头囊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她就是万惠嫂的未婚男人,说好了腊月23成婚,这没几天了,多可怜呀!”赵四给刘干事介绍着,说着说着鼻涕泪水又流了下来。
赵四掐人中将银柱掐醒,银柱醒来又是放声大哭,听说银柱的未婚婆姨出了事,团长宗池立即带着人赶到了马家湾,看到一身泥土和血污的银柱,宗池掉下了眼泪。
“是谁干的?太残忍了。”宗池问着刘干事。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各方面的情况我们还没来得及碰。”刘干事回答。
“一定要抓住凶手,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宗池气愤地说。
“是,请首长放心。”在边区宗池大名鼎鼎,刘干事知道他是位首长。
“您好,宗团长。”此时边区保卫局的杨如大队长赶了过来向宗池敬礼。
“杨如你来了正好,一定要抓住凶手。”宗池握着杨如的手。
“请宗团长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杨如回答着,接着向刘干事询问着情况。
“这邻居住的是哪一家?”杨如问着刘干事。
“听说是住了一名老师,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刘干事回答。
“这家人在吗?”杨如问。
“没人,听说昨天还有人见过他们,今天没有见。”刘干事回答着。
“抓紧时间查,血案就发生在这里,这邻家要调查。”杨如走到陈丽雅和王东平住的窑洞处往里看了一会,接着命令着。
“大哥,你认识这个邻家吗?”杨如走到瘫在地上的银柱跟前。
“不熟悉,听说那个女的姓马,老汉在哪个小学当老师,我记不清了。”银柱呆呆的回答着。
“哪个小学,这很重要。大哥你好好想想。”杨如进一步询问着。
“我这一着急怎么想不起来了,好像听万惠妹子说过,就在他们市场沟口的那个学校。”银柱回忆着。
“市场沟口那座学校就是凤凰山二小。”刘干事问着银柱。
“好象是,听万惠妹子曾说过,就是凤凰山二小。”银柱边想边说着。
“赶紧派人去查。”杨如下着命令。
银柱被赵四搀着进了万惠嫂家里,一进屋门,银柱看到熟悉的陈设银柱又痛哭起来。看到炕沿上未绞完的窗纸,抚摸着万惠嫂新绣的被面,看着斑斑血迹银柱的眼睛被泪水模糊。银柱把万惠嫂盖过的被子紧紧抱在怀里,他突然发现被子下的铺单上写着万惠嫂未完的两个字。他一把把铺单拽起来,万惠嫂不认字,她的娘家王家坪这三个字,还是银柱在识字班里学到的交给万惠嫂的。万惠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是最后时刻想到了娘家,还是银柱看着床单在发愣。
杨如大队长也发现了银柱收纳的床单上的几个字。他从银柱手上接过被单,凭着在保卫局搞侦察的经验,在万惠嫂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一个半字是她生命终结前最想说的,最关切的。
“这王字代表什么?这宝盖头代表什么?”杨如问着银柱。
“应该是她的娘家王家坪,这三个字是我教她的。她应该想写的就是这几个字。”银柱喃喃地说着。
“王家坪,八路军总部,我军现在的军事指挥中枢。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写下这一个半字,是要告诉我们什么?”杨如大脑在快速的搜索。
“报告,局派出的侦查员在凤凰山二小调查,今天他们的教务处主任汪海滨没有来,这是他的照片。”刘干事向杨如汇报着拿出一张照片。
“你认识他吗?”杨如仔细看了一会,将照片交给银柱,银柱仔细看着,这个人正是他们在新市场沟演出见过的那位姓马的丈夫,正是万惠嫂的邻家。
“此人有重大嫌疑,马上进行调查。”杨如判断这个汪海滨一定和万惠嫂的死有联系。
一个学校的教务主任和一个普通的民妇何以产生仇杀,万惠嫂为人正派不可能与其感情瓜葛,难道是,万惠嫂知道些他们什么,会不会杀人灭口,杨如陷入沉思。
“报告,今天王家坪正在召开军首长会议,参会的都是从各解放区赶来的军首长。”侦查员马云光按照杨如的吩咐去调查,果然王家坪今日有情况。
“王家坪,王家坪,万惠嫂最后想说的可能就是这个王家坪。一切非常的巧合,马上报告保卫局,迅速加强王家坪的警戒。”杨如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立即命令马云光快马通报。
“一切皆有可能,这个令人痛心而又普通的妇女,如果万惠嫂真的是在生命最后时刻递出来的是情报,那万惠嫂真是为革命立了大功。”杨如紧紧的握着银柱的手安慰着,带着战士走出了院门迅速开展工作。
在杂技团的战友们和万惠嫂的亲朋们的帮助下,在马家湾的后山,银柱为万惠嫂和妮妮起了坟,银柱呆呆的坐在坟头前喃喃自语着,他的眼泪不停的在流淌,幸福的生活就这么毁了,为什么他的人生就这么苦难,银柱一边哭着一边想起小旺盛,给三姨说好了,这几天就把旺盛接过来,可是,可是一切就这样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