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党岔的银湾最近出了共产党,这个商贾进出的要地最近派来了军队,王保财的儿子王天宝已是榆林驻军113旅的准将旅长,银湾的驻军正是他的27团。这王天成这几年随军进入绥远,虽未参与几场对日作战,但官运亨通,先后在集宁地区接受了日蒙军的投降,网络大批钱财上孝战区长官,被委与准将旅长,入驻榆林。
王天宝回乡,横山县县长刘孟轲老远就在鱼河至党岔的横山地界的石桥上夹道欢迎,一列军车快速开来,中间吉普车上正坐着威风凛凛的王天成。
这王天宝可是在横山军界上做的最大的官,王天宝起身下车,向横山县长敬着军礼。
“王将军一路远行,刘某携横山县政府同僚在银湾迎接将军回归故乡。”
“刘县长客套,天成身为横山籍民,每逢思之对家乡倍感亲爱,今日回乡,心如沐春雨,又劳刘县长亲自迎接,天宝不安,各位受累了。”
“王将军一路远行,刘某在银湾略备薄酒,迎尊劳军。”刘县长躬身示意王天宝与其一路相行。
王天宝对着列队的县官挥手致意着,老远他看到家里的新管家贺贵和在横山县担任公安局长的弟弟王天成。王天宝走了过去打招呼。
“大哥,家父让您和刘县长一行到老宅坐坐,家父已备齐酒席迎接大哥和刘县长一行。”王天成见到威风大哥非常的高兴,王保财知道儿子返乡,很想亲自过来,这老地主又恐失了面子,让管家赶了过来急盼这有面子的儿子回家。
“大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太太瘫痪在床,每日思你,请大少爷按照老爷的吩咐早时回府。”
“老太太怎样了?”王天宝关心起来。
“老太太腰椎被击,下身一直毫无知觉,老爷遍寻名医,一直没见起色,大少爷回家,老太太每日盼之,定会高兴,不定病情会有好气色呢。”贺贵很会套着说话,说的王天宝动了心思。
“刘县长,家父在党岔备下酒宴,邀请刘县长一行到家中做客,我母瘫痪在床思我心切,还望刘县长给我王某人个面子。”王天宝抱拳行礼。
“不敢不敢,家父是我县的资深县代表,德高望重,既然家父相邀,乃我县政府官员之荣耀,我等愿随将军前往,只是我县在银湾备下犒劳****之酒宴,随军将领可否给我县表达心意之机?”刘县长极力想表现出谦恭之举。
“好的,刘副官。”王天宝喊来副官。
“刘副官,你和27团团长马成与我陪同刘县长回我老宅,其余各部在银湾就地驻军,听从县政府的安排。”
“是。”刘副官接受命令进行部署。
银湾到党岔15里山路,党岔镇上早已聚集了老老少少,听说王保财的大儿子王天宝当了榆林驻军的旅长,县政府的县太爷都亲自在银湾相迎,看来这王天宝真是这山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民国31年王天成从榆林开赴山西后又转战绥远,王天宝已经3年多没有返乡。
王天宝的车队一路威风凛凛,路过扎堆的人群,王天宝下车快步进入老宅,老宅建筑依旧显示大户人家的精美,但已透出沧桑和落魄的迹象,王保财端坐在牌楼前,王天宝快步上前给王保财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王保财点着头,激动的眼角湿了起来。
“天成,我的儿你回来了。”大太太被推车推着老远就喊着儿的名,自从黑狼攻打王保财家宅,大太太被炸弹的气浪掀翻伤了腰椎,自此下身没了知觉,大太太听说儿子去了山西到了抗日一线,成天提心吊胆,王天宝是王保财最得意的儿,大太太指望他掌管家业,可是在军界王天成一年四季不着家,大太太瘫着身子想起儿,常常以泪洗面。
王天宝跪着抱着母亲,母亲显然已变得苍老,煞白的脸上显出一种病态。随行的刘县长在一旁抹着眼泪,“党国英才,舍家报国,感动,感动。”刘县长动情的赞誉着。
“请,请。”管家贺贵招呼着刘县长一行入了酒宴。
县老爷到了党岔是一大新闻,王保财的儿官升旅长又是一大新闻,这王天宝的回归给王保财一家长足了面子。
自从王保财家遭到屠戮,王保财一下大伤了元气,小儿子王天虎被杀,三姨太被炸死,大太太从此瘫痪在床,原先有个玩横的家奴马奎,对王保财交代的事心领神会,如今马奎死了,王保财挑来挑去还是选了老家丁贺贵成为管家。这贺贵本不是个痞子,为了讨得老爷喜欢全然做事四不像,王保财常常暗自里叹气。这党岔镇能种粮的好地大部分是他王保财的,银湾的商户有一半租的是他王保财的房子。
前一晌,马坊镇的大地主赵金娃为了银湾的土地和王保财差点闹出了火拼。赵金娃也不是好惹的主,先是靠着在榆林当副专员的舅舅在榆林发了财,紧接着女儿嫁给了保安团长高荣宝,这高荣宝又和这刘县长互为姑舅,赵金娃更是有恃无恐,一时势力得以扩充。这赵金娃在马坊可是大户,稍一连带,人多势众,王保财的管家贺贵在银湾吃了大亏,不仅丢掉了银湾无定河口的一块热地,而且把二十三间新盖的商铺也被赵金娃以靠近马坊地界为由给占了过去。王保财在横山当公安局长的儿子王天成赶往银湾亲自交涉,怎奈赵金娃依仗高荣宝的势力,使王天成也奈何不得。
如今,大哥王天宝官升旅长,无定河这道川提起王天宝如雷贯耳,乘着酒宴这档口,王天成一提起银湾的赵金娃,刘县长满脸堆笑,这俩人可都是惹不起得主儿,如今,王保财的儿子王天宝可是榆林城的重将,他连忙应允连夜赶到马坊,说服赵金娃归还王保财的铺子。
这刘县长果然守信,吃完酒席连夜赶到了马坊的赵金娃家,这刘县长此前没少收到这赵金娃的好处,也是他暗里相助让赵金娃在银湾成了新的势力代表。如今听刘县长这么一说,赵金娃要交出这生金的地盘,着实让他犯了难。
“金娃老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王保财大儿子王天宝现在已剿共名义入驻银湾,人家是旅长,仅带了个27团,那阵势可就够吓人了,你亲家高荣宝那点家底,如今在王天宝那就是个小指头,老兄还是忍痛割爱吧!”刘县长叹着气劝着。
“他,我就不信现在还没有了王法,他王天宝敢硬来咱就试试。”赵金娃自恃有着家族武装,底气很足。
“什么叫王法?这世道,谁有权,谁有枪就是王法,老兄你就认了吧!”刘县长不停的劝着耍愣的赵金娃。
“依就依了你吧,也罢,****的王保财狗仗人势。”赵金娃气得骂着。
“人家养了个富贵儿,谁让咱撞见了他这头吃人的狼。”刘县长装模作样的为赵金娃倒着冤。其实这刘县长也有自己的注意,这王天宝在横山驻军,一时市政府的依靠,这横山最近不太平,西南面共产党的势力以扩充到了魏家楼和石湾地界,并建立了边区政府。这一阵儿,南边的殿市、塔湾、石窑沟都有的密集活动。老百姓被的政策所迷惑,横山的国民政府处在火山口上,如今****再不下大力气,这一地界又会成为的陕甘宁边区政府的根据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时候他刘孟轲连个立身的地儿都找不见。
第二天一大早,刘孟轲县长带着赵金娃赶到了党岔。赵金娃见到王保财连称误会,拱手送上一大封大洋进行赔罪。王保财端坐在椅子上斜眼看着赵金娃,这个几个月前还声称割掉他卵子的赵金娃,如今在儿子的官威下淌着虚汗。王保财笑了,笑得大堂里的人感到了一种摄人的阴森,王保财站了起来牵住赵金娃的手坐了下来。
“赵兄,如今在这道川里,你我二人可谓跺一脚,无定河水都要起大浪的人物,如今我看了,你再费心机占几块地盘,都在被虎视眈眈,我王保财如今在殿市的地儿就被分给了那些造反的雇农,你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当今的大患,是蚕食我们的共产党和那些臭要饭的。银湾的商铺你我五五分,我王保财绝不做那不义的事,赵兄,如今你我的首要,就是对付那些忘我灭我的,一切太平了,自由你我兄弟的。”王保财和儿子王天宝谈了一夜,知道现今的横山不太平,甚至,儿子王天宝为王保财都想到了后路。王保财本想狠狠的这次给赵金娃一点颜色,听王天宝这么一说,倒吸口凉气,盘算着今后的活计。
“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刘孟轲带头鼓起了掌。
“不愧是我县政府的代表,对如今的形势判断入木三分,是呀,如今不断扩充势力,在各地界秘密盘前组织进行策反和暴动,共产党革命革什么,这些穷鬼革的就是咱们辛辛苦苦创立的家业,王代表所言极是呀!”李孟轲接着夸奖着。
“我赵金娃眼拙,保财兄不计前嫌,胸怀若谷,实为我赵金娃所不及,正如保财兄所言,我赵石畔辛苦买来的土地,也被共产党组织穷鬼暴动给夺去了,现如今,那还顾及着展什么大业,能守着自己的薄也已属不易了。”赵金娃抱拳施礼。
“赵兄,我看,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咱们的武装合在一起,一起消灭猖獗的共产党。”王保财紧紧地握住赵金娃的手。
“保财兄所言极是,极是呀!我赵金娃虽不才,但家奴上百,枪弹充足,愿听保财兄调遣。”赵金娃被说动了心,越想越是这个理。
“赵叔、家父捐弃前嫌,共谋党国大业,填报深感欣慰,这次我来横山,正是奉命剿共,如今抗战胜利,国共合作已无意义,共产党目前在各地与国民政府抢夺胜利果实,扩大地盘和实力,组织穷鬼暴动,妄图与我一夺天下,家父、赵叔今日所言,正是我忧,说得好,王、赵两家和好如一,整合武装,共同打击,才是当务之急。”王天宝走上前来,一手拉着赵金娃一手拉着王保财,将俩人的手攥在一起。
“说得好,我看我以横山县政府的名义宣布,成立银湾保安团,整合王赵两家武装,我看这团长非王代表所属。”刘孟轲见缝插针,成立保安团正如他所愿。
“还是赵兄胜任,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王保财谦让着。
“不敢不敢,保财兄德高望重,一呼百应,还是保财兄胜任。”赵金娃连忙摆手。
“都别争了,我看还是让天成当这个保安团长,县政府专拨财政,天成从警局和县里抽出300名力量,整合王赵两家武装,组成保安团,银湾为横山门户,设团在此,横山无忧。”刘孟轲猛然助了一把力。
“好,我给你们加把柴,113旅给保安团一个营的枪械和火炮,支持保安团成立。”王天宝一听,对着众人许下承诺。
“好。”大院里一片叫好声。王天宝暗喜,此次横山剿共,虽未出师告捷,已然壮大了力量,赢得上下全力支持,他也暗自佩服家父,果然是江湖老手,寥寥几言,不经意间为自己助了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