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所不具备的沉稳,可是眼睛却黑白分明,湿润清朗,不像很多四十岁左右的人开始混浊。
“时光荏苒,”杨素喟然一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臣出身弘农杨氏,祖辈北魏、西魏、北周便一直入朝为官,至臣,始跟武帝,后追随当今圣上。年年花开,岁岁雪落,季季如此,只是人世纷乱,同又不同。”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他沉默许久后,我才慢慢接口道,“杨大人何苦有此伤春悲秋之态,这纷乱之世难道不是即将结束吗?”
杨素一笑,望着门外,天空一片阴霾,可清新的很,“王妃说的不错。”
“坐下说吧,杨大人。”
“多谢。”杨素缓缓坐下。
“杨大人,”我笑道,“晋王在后面书房同几位同僚议事,我已派人去禀报,应该即刻便会来了。”
杨素道,“王妃何必如此,是晋王派人召臣来此,我在此等等也是不妨的。”
“杨大人。”杨广一身黑衣,笑着就走进屋。
“王爷看起来神清气爽,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杨素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站起身,杨广坐到我刚才的位置,我则站在他背后。
“好,”杨广道,“也不好。”沉吟一下,他笑道,“只能算是对我有利的事吧。”
“不知王爷可否明示?”杨素眼皮一抬,平静道。
“这里没有外人,说来也不妨,”杨广一晒,“柳言刚才回来跟我说了一个重大的发现,我跟杨大人提过沈南新,”这句话他是对着我说的,“沈南新确实同东宫关系菲浅,你们知道太子那件铠甲的来路吗?居然是沈南新给的。”
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松了口气。
“哦?”杨素神色如常,道,“这倒是奇怪了。”
“不奇怪,”杨广一摆手,“更让人惊诧的在后面,我的人逐层深入之后,发现沈南新乃是陈人。”
杨素眉头一皱。
“沈南新,我派人去继续查他同陈礼部侍郎沈君道的关系了,”杨广冷笑,“保不齐就有关系。”
“这倒未必,”杨素摇摇头,道,“沈南新这个名字十有八九是假的,同沈君道未必有关。只是……敢问王爷,您是如何知道沈南新同陈相关——密切相关的呢?”
“柳言亲自日夜监视,已有备查无备,沈南新怎么可能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他同陈人有信使往来。”
“信为何内容?”杨素眼中又是一抹光芒,快速道。
杨广脸色一沉,“没有拿到,那信使吃下密信便自尽了,我就算开膛破腹也取不出。”
我忍不住插口道,“你真的那么做了?”
“没有,”他拍拍我的手,“他吃的又不是蜡丸,我就算破腹也取不出,还何必那么做。”
我打个冷颤,他言下之意如果是蜡的,就会那么做了?
“这倒不好办了,”杨素叹口气,“打草必然惊蛇,再继续盯梢想来也未必有什么收获,还可能会被对方反戈一击,设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