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起聪整个人完全悬空,就像落悬崖时被人拽住一般。
抬头一看,果然是那只白兔正拉着自己,张起聪急的一塌糊涂,哀声道:“放过我吧?”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走。你走可以,那你什么时候再来陪我说话?”白兔一副很期待地样子看着张起聪。
张起聪急的都快哭了:“什么时候都行,现在我一定要走,松开,快松开……”说着,另一只手使劲推白兔毛茸茸的爪子。
“啊”
忽然,张起聪与白兔同时惊叫一声。
……
在那个树洞里,张起聪身子猛地一晃。
还是之前的那种感觉,他很熟悉,就如将睡未睡时的一颤,这种感觉仿佛像刚打了个盹,又突然醒过来了。
至于直立行走的大白兔、大海……也就像是一个梦。
此时他已经发现外面是深夜,探头向外一望,登时大喜,是那片绿洲。
不管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梦,他如今是一点不想再待在这个树洞里了。
张起聪心乱如麻,手忙脚乱地向外爬,“噗咚”一声,一头栽进水里,拼命地向着岸边游去。
天上的繁星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月亮也落到了天边,这一幕正是天亮前的征兆。
静!
死一般的安静!
此时此刻,诺大绿洲中,安静的让人发毛,没有白日的鸟鸣,没有动物的呼吸,甚至连往常随处可听见的低低虫鸣,似乎也听不到了。到处是高大而耸立的大树,巍峨挺立,在夜色下,如一个个沉默的战士,静静地望着那个在湖中拼命挣扎的年轻人。
这个湖里的水虽然深,但张起聪的水性不错,按理说水深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不便,无奈水中那些缠人的水草特别多。
尽管他水性好,却也废了很大的力气,而且还喝了一肚子水,最后才艰难地游到了湖边。
若是水性稍差一点的,估计还真游不出去。
缠人的水草倒也算了,喝了一肚子水也没什么,更倒霉的是,张起聪刚站起来,身子猛地又是一歪,他这时才发觉鞋子上还缠着一束水草。
湖里的水草是一种很特殊的水草,很长很坚韧,带一排排小刺,一旦被缠住就很难挣脱,所以被称之为吃人的水草。
等张起聪发觉,已经晚了,他身子完全失衡,直接摔倒。
摔一跤倒也没什么,更可恨的是,一块顽石正磕在张起聪头上,张起聪只觉两眼一花,也没多反应,直接晕死在湖边。
……
等他醒来时,太阳已在东天,张起聪努力张开双眼,揉了揉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他下半身还泡在水里,不过好在上身在水边,若是在水里晕倒估计就活不成了。
张起聪暗自庆幸着,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割开还缠在脚上水草,撑着身子站起。
周围一片安静,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昨天晚上……”张起聪揉着额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身子不由得一颤,他立刻朝湖中的那颗老树看去。
只见在老树洞口处,此时正有一只白兔正卧附在哪儿看着他。
与白兔目光一碰,张起聪心里打了个突。
“不可能,昨天晚上那只白兔是很大的,而且是直立行走,分明是妖怪,一定是我在做梦,一定是。”张起聪暗暗想着。
而此时。在那树洞口处的那只白兔,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白兔。
“呵,朱元璋老爷子当年派兵在这儿打了那么多仗,也没听人传出有妖怪,再者说,世上怎么会有那种妖怪!”张起聪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也不怪张起聪这么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况且,他掉进树洞时,让他感觉就像是打了个盹,以为是梦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赵哥他们都已经走了。”
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叫了几声后,又见那些蛇肉都还在,张起聪便猜测昨晚那些吐鲁番兵走后,赵强等人估计也都快速回去了。
只是,赵强他们一行人不叫自己就走,这让张起聪很不舒服。
“咕咕”肚子叫了两声,张起聪摸了摸肚子,看向挂在树杈上一块蛇肉,抽出腰刀来到跟前,割下一块,就着就吃了。
昨晚喝一肚子水,尽管现在他一点不渴,但他还是在湖边狠狠喝了一大饮。
随即,将随身带着的一个水囊灌满后,又拿了些蛇肉,张起聪便出发了。
这里距离嘉峪关足足有三十里路程,沙漠难走,白天天气炎热,水不可缺。来时十人可以替换着骑五头骆驼,保存体力一直前行。但现在张起聪只身一人,也没骆驼可骑,需要早些赶路,现在太阳已至中天,不赶快的话,夜幕降临之前就到不了嘉峪关了。
走出绿洲后,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张起聪顶着太阳,行走在沙漠中,此时此刻的他,脑海中不断地胡思乱想着。
想着昨晚发生过的一切。
让他最想不通的是,虽然觉得那大海、直立行走的白兔都是自己的梦,但他又感觉很不可思议。
遭吐鲁番兵穷追,使得他不得不跳湖钻洞,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又怎么可能在那树洞里睡着了?
若没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吐鲁番兵什么时候走的?
赵强等人就算走的急,也总该叫几声、或弄出点动静吧?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可若不是梦……
难道这世上真有那种妖怪麽?
不可能!
张起聪患得患失地想着,‘不可能’这句话有两种意思,是主观也是客观,说白了就是不确定。
其实,在张起聪心里,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碰到了妖怪。
当年朱元璋派兵抵御蒙古军,在这一带足有好几十万兵马,若真有妖怪也早被人发现了。
一定是梦,一定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悄悄地西斜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而此时,从张起聪这里也已经可以看到嘉峪关了。
张起聪取出水囊正欲喝水,一扬右手,腕处忽地一疼,侧目看去,手腕处却有一道爪印。
一开始还没有在意,然仔细看几眼后,张起聪呆了。
直至此时,他还清楚地记得,掉进树洞里的那一刻被白兔抓住了,最后推开白兔掉下去时,白兔爪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