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密探,自然不能暴露出自己是百户的身份,回到家之后,张起聪立刻将飞鱼服、绣春刀小心藏在床下。
至于腰牌,张起聪则随身携带。
第二天正午时分,张起聪来到了周家,周父见了,立刻拜见,张起聪哪里敢受他的拜见,立刻扶起周父道:“周叔,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有些小事,所以……”
周乾笑着摆手,道:“先进屋。”
张起聪笑着点头,一路跟着周乾进入客厅,小厮上了茶,周母让人准备酒菜,周绮娘想见张起聪,但被周母拉住了:“傻孩子,你俩都快成亲了,急什么。”
周绮娘噘着嘴,虽不愿,但也知道规矩,是以只能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但凡任何一个女子,在出嫁前都必须待字闺中,等待出嫁。
酒菜上桌,周父也叫人把周坤叫了回来,三人就坐后,周父当先举杯,张起聪与周坤立刻符合,饮了一杯后,周乾问道:“贤侄,刚才你说有事,什么事啊?”
张起聪正色道:“周叔,我听说你最近和闵家有着生意来往,这是不是真的?”
周乾一怔,闵家,那有这么回事,闵家是车马行、骡马行……他周乾是做大米生意的,怎么可能和闵家缠上关系,周乾正欲说话,却见张起聪扶着额头,侧着脸,对他眨了眨眼,周乾不是傻瓜,立刻明白,笑道:“是有,运送米粮我用的就是他们家的车马,因为常用,所以他们也一直给我很优惠。”
张起聪皱着眉道:“这个,我听说闵家不只是行走车马生意,更结识各路豪杰,其中便有绿林强人,周叔,我看这个优惠,不要也罢,若因此……”
周坤道:“绿林强人,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不成,我得去查一查。”
周父立刻呵斥道:“那你就别坐着喝了,这么大的事,你若查不清楚,上面怎会轻饶了你。”
周坤闻言皱眉,道了声我这就去,便快步跑出。待周坤一走,周乾立刻道:“我本以为贤侄是想见绮娘……呵呵,早知我就不让坤子回来陪你喝酒。”四下看看,又道:“现在周围无人,贤侄有话直说。”
张起聪道:“周叔,生意要一直做下去,暗地里的那个人已经知道了,他想钓出大鱼。”说着,拿出腰牌往桌子上一放。
腰牌上写的清楚:锦衣卫,百户官,张起聪。
周乾呆若木鸡,张起聪将腰牌收回,放进怀里,皱眉道:“周叔,你暗地里到底和谁有来往?”
周乾闻言一震,张起聪道:“白莲教是乱党,一旦查出,那就要诛灭九族,你不想想自己,总该想想家人。坤哥,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周乾点点头,张起聪长出一口气:“果然是真的,周叔你果然是白莲教的人,你……”
周乾截道:“贤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拿我去见……”
张起聪气的一拍桌子:“那有那么容易,”随即反省,无奈道:“对不起周叔,我不该失态。总之,这事情大发了。”
周乾急道:“那怎么办?”
张起聪道:“周叔你怎么那么糊涂,你可知一旦被锦衣卫盯上,能有好麽?现在丁西辉没挑明,是因为想查你身后的人,到时候若一直查不到党羽,定会抓你,若是抓了你,挑明你是白莲教乱党,你想想,周母周坤他们会怎样,一定也会被列入白莲教乱党之中?”
周父有些慌了,虽早知道被查出来不会有好,但如今事到临头,周父也镇定不下来了。
张起聪见他惊魂不定,叹了口气说道:“周叔你的心思我也知道,赚钱,是为了家人,也为了我这个女婿,你放心,我会摆平的。”
周父急道:“你怎么摆平?”
张起聪道:“昨天我去见了丁西辉,而且也被任命百户,我问了,没几个人知道周叔你的事情,只要他们几个人消失,事情就一定能解决。”
周父差点吓趴下:“你想……”
张起聪道:“周叔,你以后要万分小心,饿对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言吧,起身告辞,走出周家府邸。
周父心惊肉跳,也猜到了张起聪的心思,可是,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啊。
一回到家,小姑娘迪丽娜扎就惦着鸟笼子跑了过来,说道:“起聪哥,我教不好,你让它叫一声娜扎姐姐。”
张起聪笑了一笑,逗了下鹦鹉道:“叫一声娜扎姐姐。”
言吧,张起聪便回到了屋里,刚进屋,就听外面传来鹦鹉叫声:“娜扎姐姐,娜扎姐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十天,而这十天里,张起聪一直在家修炼,而在他体内灵气,他也感觉越发精纯起来。
而在三天前,嘉峪关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明令张起聪驻守泉县三个月。
明令虽是如此,但张起聪心里知道,说是三个月,其实以后都不用再回去了,因为现在张起聪是锦衣卫的人。
这一日,张起聪从市集上买了一只狗崽儿,小狗长得可爱,一带回来,张起聪便教唆小狗:“打个滚儿。”
小狗立刻打个滚儿。
张起聪笑着又道:“坐下。”
小狗坐下。
张起聪笑着又道:“翻个白眼。”
旁边迪丽娜扎叫道:“狗狗哪里会翻白眼。”
这时小狗努力地翻了个白眼。
张起聪笑了:“你看。”
小姑娘奇道:“原来狗狗也能翻白眼啊。”
张起聪笑笑,他也想好了,过些天就去一趟嘉峪关,顺便将这只小狗送过去,他买这只小狗,其实就是为了张白兔。
张白兔一个人……也真是挺可怜的,将这个小狗带过去,她至少有个玩伴。
张起聪正这样想着,一个人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道:“请问总旗大人在否?”
张起聪立刻起身,问道:“何人何事?”
是个小厮,那小厮道:“小的是丁府里的一个侍从,奉丁西辉丁老爷的命,来送信。”
张起聪点点头,小厮忙进门将一信件送到他手中,张起聪挥挥手,小厮快速退走,张起聪拆开一看,然后快步走进了屋中,用打火石点燃上蜡烛,将信件燃烧。又熄灭蜡烛,回到院子里陪迪丽娜扎逗玩小狗崽,时间过得很快,吃了晚饭后,张起聪快速回到房间,从床下拿出一个包裹,从包裹里抽出一把长刀。
这是一柄狭长略弯的刀,轻便灵巧,易于近身搏斗,张起聪拇指一按卡簧,利刃呛啷一声弹出半尺,张起聪的指肚轻轻拭过锋利的刀锋,喃喃自语道:“呵,这就是传说中的‘绣春刀’啊。”
然后,张起聪小心出门,入院翻墙,出了院子。